第十九章 薄命的薰小姐
男童冷不防看到琉璃，不由得瞪大了一雙眼珠：“薰……薰姐你方才還躺在床上，怎麽出來的比我還快啊？”
呂廣成上前拉住男童的手道：“寧兒，她不是薰姐，她隻是與薰姐相似的一位姐姐。”
男童奇怪地打量著琉璃嘟囔道：“她怎麽會不是薰姐呢？”
琉璃見寧兒這莫名其妙的模樣煞是可愛，對他嘻嘻一笑。
男童見到琉璃這如沫春風的笑容，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這位姐姐會笑，也比薰姐好看，不是那木頭一樣的薰姐，我喜歡這位姐姐。”
琉璃見他這副真活潑的模樣，樂得刮了刮他的鼻子：“我也喜歡你，我叫琉璃，你可以叫我琉璃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呂安寧，琉璃姐姐你……”呂安寧開心的眯著一雙眼拍了拍手。
“寧兒，你娘呢？”焦急的呂廣成打斷了兒子的話。
呂安寧指了指一處房子：“娘在薰姐房中，自大夫薰姐熬不過去了，娘便呆在薰姐房鄭”
呂廣成轉身往那房中走去，突又回頭問琉璃：“琉璃姑娘，你可以在慈候嗎？”
“不可以。”琉璃很坦白地答道。
“若我們不讓你進去，你也會闖進去吧？”衛陽冷冷地在一邊問。
“呀！被你猜中了。”琉璃笑嘻嘻地答。
近在咫尺，她不去瞧一瞧，豈不虧了？
她知道麵前的這些人雖然不歡迎她，卻也沒有對她用蠻的意思。
呂廣成想了想，很鄭重地對她：“琉璃姑娘若跟我們進去，請千萬不要打擾薰姐。”他著眼睛突地一紅：“她時日不多了，讓她清靜些吧！”
琉璃見他這樣，心中一酸，乖巧地點零頭：“我不亂話便是。”
伸手牽了呂安寧的手道：“寧兒陪姐姐一起進去吧！”
呂安寧點零頭，任她拉著手跟在呂廣鬆和衛陽的背後，踏進了那薰姐的閨房之中
這薰姐的閨房雖然布置簡單，卻窗明幾淨，明亮寬敞。
一位中年婦人滿麵愁容地坐在一張大床前，細心地用布巾幫大床中躺著人擦臉。
中年婦女扭頭見到呂廣成他們進來，急著道：“廣成，薰姐她……”話沒完，瞧見了琉璃，全身震了震，驚愣地道：“啊！薰姐……”
呂安寧拉著的琉璃對母親揚了揚：“娘，她是琉璃姐姐，不是薰姐。”
呂大嬸愕然地在琉璃和床上人來回望了好幾眼，這才恍然地歎道：“她們倆真像啊！”
“世上人有相似，娘子不必奇怪。”呂廣鬆著，上前看了看床上之人，臉色越發沉重。
琉璃見那薰姐躲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以為她睡了，好奇地走上前去，卻吃了一驚。
這薰姐並沒有睡覺，隻是瞪著一雙呆滯的眼睛望著紗帳頂，臉色慘白如紙，頭發和皮膚黯淡無光，對琉璃過來看望沒有一點反應。
了無生氣，這是琉璃對薰姐的第一印象。
可她不得不承認，這薰姐的臉和自己猶如同一模子刻出來似的，怪不得人人都將她認錯了。
琉璃湊近薰姐輕聲問道：“你看到我嗎？”
薰姐看也沒看她一眼，還是定定地望著紗帳頂。
璃琉不死心地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看我，我們很像呢！”
“這與我有什麽關係？”薰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話的聲音很輕很淡，似乎絲毫提不起一絲力氣。
琉璃又驚訝地問：“你不好奇我們如此相似嗎？”
“不好奇。”薰姐這回幹脆閉上了眼睛。
琉璃雖法力已失，身上猶帶著異於常人靈敏的五感，她清楚的知道薰姐已病入膏肓，氣息漸熄。
生生死死，輪回不絕，人若到了生命的盡頭，任誰都不能挽留。
房內安靜了一會，呂大嬸輕聲道：“薰姐你餓不餓？我出去給你煮點粥吧？”
床上的薰姐仍閉著眼睛不話。
呂大嬸輕歎了一聲，憐惜地為她掖了掖被角，站起來舉步要走。
“不要去了。”琉璃輕聲道。
“為什麽？”呂大嬸驚訝地問。
“薰姐歿了。”琉璃平靜地。
大家都嚇了一跳，呂大嬸不相信的伸出一隻手，顫顫地拭了拭薰姐的鼻孔，驀地全身囉嗦了一下，迅速縮手。
“真……真的歿了。”呂大嬸顫抖地，雙眼泛起了淚光。
呂廣成慌忙過去也拭了拭薰姐的鼻孔，紅著眼睛搖頭歎道：“薰姐體弱多病，又被丟在我們這種缺衣少藥的窮山村，這也是她命吧！我們已經盡力了。”
呂大嬸忍不住哭出聲來：“薰姐命真苦啊！”
“娘你不要哭。”呂安寧連忙上前拉住他娘安慰道。
衛陽在一邊：“薰姐被棄於你們家中寄養三年，你們便是自己不吃不穿，也要讓她吃飽穿暖，她有病你們還千方百計為她請大夫，對她已是仁至義盡了。”
呂廣成沉重地搖了搖頭：“薰姐是鎮國元帥之女，雖寄養於我家中形同丟棄，但以她的身份殞於我家中，依元帥那暴戾的脾氣，隻怕因此遷怒整個月德村照顧不周之責。我們已背負著罪民之名活得極為艱難，若再受元帥的雷霆之怒，可怎麽活啊？”
衛陽全身抖了抖，臉色迅速蒼白。
“那可怎麽辦呀！”呂大嬸抹著眼淚哭道。
呂安寧見大家驚慌，也張著一雙驚慌的眼睛緊緊拉著母親。
屋中唯一不驚慌的人隻有琉璃。
她正想安慰眾人幾句，突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粗聲大喊：“呂村長可在？”
呂廣成他們大吃一驚。
“不好！劉監守來了，我們千萬別讓他知曉此事。”呂廣成深吸了一口氣，盡量鎮定下來。
呂廣鬆整了整臉色，大步走了出去：“的在呢！”
眾人見狀，也跟著走了出去。
院子當中站著方才那位打饒劉監吏。
“不知劉監吏找我何事？”呂廣成賠著笑迎了上去。
那劉監吏傲慢的掃他們一眼，不緊不慢地：“方才駐營接到飛鴿傳書，監吏長讓我過來傳個口訊，鎮國元帥明日過來看望女兒，你們須做好準備。”
“啊！”呂廣成他們聽到此話麵麵相覷，臉色更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