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進入月德村
從村中跑過來的人是一個臉色黝黑的瘦高青年。
那瘦高青年人徑直跑到他們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呂廣成:“呂……呂大叔,薰姐她……”
他話未完,突看到站在一邊的琉璃,頓時張口結舌:“薰……薰姐怎在這裏?方才不是正躲在床上嗎?”
呂廣成趕忙解釋道:“衛陽,她不是薰姐。”
衛陽驚訝地看了琉璃一眼,搔了搔頭道:“她不是薰姐?”
琉璃朝他聳了聳肩:“你也和呂大叔一樣眼神不濟。”
衛陽呆了呆,卻聽到呂廣成焦急地問他:“你方才薰姐怎麽了?”
衛陽又變得非常慌張:“方才大夫薰姐熬不過去了,讓……讓我們為她準備後事,呂大嬸六神無主,讓我找你回去。”
呂廣成的臉色霎時蒼白:“什麽?我回去看看。”
完他撒開步子往村莊內飛跑而去。
衛陽也轉身跟著飛跑而去。
琉璃怔了怔,想那與她相似的薰姐好像命在旦夕,此時不瞧更待何時?
她也跟著他們倆飛跑而去。
呂廣成跑跑著跑著,突然見到追上來與他並肩奔跑的琉璃。
他喘著氣道:“你跟著我跑什麽?”
琉璃笑嘻嘻地:“去看薰姐啊!”
呂廣成怒道:“不是跟你了我們月德村不歡迎你嗎?”
琉璃臉不紅氣不喘地道:“這都怪你啊,誰叫你跟我家中寄養著一位與我相似之人啊?你勾起了我的興趣,激發了我的好奇心,這時候你卻不讓我進村?哼!我偏要進去。”
呂廣成被她這刁鑽的話的愣了愣,此刻他心急如梵,也沒再與她計較。
三人飛跑進了村子,呂廣成和衛陽突地停住了奔跑,轉為快步走,琉璃莫名其妙地跟著停了奔跑轉快步走。
迎麵三三兩兩的村民朝他們打招呼。
呂廣成一邊回打應著,一邊低聲對琉璃:“你別話。”
琉璃不滿地:“為什麽不讓我話?我又不是南宮……”
“噓!”呂廣成突地停下腳步,有些慌張地望了望散在各處的村民,好像生怕他們聽到似的,然後輕聲:“琉璃姑娘,在村裏你千萬不要認識南宮弈,更不要是他的朋友,切記!”
琉璃驚訝地正想話,突聽身邊的衛陽“啊!”地輕呼了一聲,望向琉璃眼中充滿列意。
琉璃心中暗暗吃驚,她本以為呂廣成與南宮弈有個人恩怨,可這情形怎麽好像整個月德村民都仇恨著南宮弈似的?
迎麵看到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推著幾車笨重的東西,從村子的另一條道上走來,十幾位身穿褐色衣裳,手拿長鞭的人正吆喝著這批衣衫襤褸的人。
“啪!”一聲響,長鞭抽在一位落在後麵的推車人身上,那推車人慘叫一聲,滾到地上。
拿鞭人用長鞭指著滾在地上的推車人冷笑道:“別給我裝死,快起來幹活。”
“是……是,我這就起來幹活。”推車人囉嗦著爬起來,顫顫巍巍地推著一車笨重的東西。
琉璃看得有些生氣,氣悶地問呂廣成:“那些拿鞭子的是什麽人啊?他們怎能隨便打人?那些推車的又是什麽人啊?怎會被吆喝鞭打也逆來順受?”
呂廣成臉色凝重看著那批人,低聲:“我們村中之人都是罪民,那些拿鞭子打饒是看管我們的監吏,推車的是正在監吏們監管之下幹官活的村民。”
琉璃莫名其妙地問:“什麽是罪民?什麽是官活?”
呂廣成搖了搖頭,好像不願再什麽:“琉璃姑娘若是想到我家中借宿,請不要再問了。”
琉璃隻好閉嘴不語。
在與那批人碰麵的時候,呂廣成和衛陽對那些手拿長鞭的人彎腰行禮,態度卑微到塵埃裏。
方才揮鞭打饒那人突地用長鞭指著呂廣成,居高臨下的:“呂村長,明老子生辰,你幫我買些酒回來。”
這呂廣成竟是這月德村的村長。
“原來明是劉監史生辰之日,在下自當以好酒侍候。”呂廣成笑著應道。
“還要弄些肉過來下酒。”那劉監管又道。
衛陽聽的皺起了眉頭,不滿的:“我們每要為官家無償幹活五個時辰,自己吃的是起早摸黑種的一點東西,哪裏有閑錢買肉啊?”
“啪!”一聲厲響,劉監吏的長鞭惡狠狠地落在衛陽的肩膀上,將衛陽身上那薄薄的灰衣撕裂,露出一道鮮紅的鞭痕。
衛陽卻隻是悶哼一聲,趔趄了一下,仍然咬著牙挺直地站立著。
琉璃大吃一驚,生氣地對那劉監吏:“你為什麽打人?”
那劉監吏看了琉璃一眼,不以為然地:“他們是罪民,是豬狗不如之人,薰姐還是不要幹涉我監管這批人吧!”
琉璃聽他的這麽難聽,更加生氣,也不澄清他錯認自己為薰姐之事,氣呼呼道:“你才是豬……”
正要往下,衣袖突被拉了一下,扭頭見到一邊的呂廣成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話,她隻好將話全咽到肚子裏去。呂廣成琉璃不再話,便對劉監吏笑道:“在下明定將酒肉送到大人們駐府之中,這些孩子們不懂事無意冒犯了劉監史大人,還望大人不要見怪。”
那劉監吏這才麵色稍霽,點零頭道:“還是呂村長識時務。”
完又氣勢洶洶地吆喝驅趕著那批人走了過去。
衛陽很氣憤地低聲道:“呂大叔,你們一家人都常餓肚子,怎麽還幫他們買酒買肉?”
呂廣成輕歎道:“如果我明不幫他們買酒買肉,他們會變本加厲將怒意發泄在村民身上,到時候苦的還不是大家?我家餓幾頓沒事,又不是沒餓過。”
琉璃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受那些監吏的氣,但呂廣成不要她問,她隻好悶聲跟著他們走。
呂廣成帶他們來到一座破舊的院落中,推開籬笆圍欄,呂廣成首先大步走了進去,琉璃和衛陽尾隨其後。
“爹!薰姐快不行啦!”一位十歲左右、麵黃肌瘦的男童從屋中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