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地下賭坊
鍾景鬆想到上次發生的事,準備留幾個人在她身邊保護,池盈初看出他的猶豫,果斷催促:“快去追人,不用管我!”
他隻好帶著人追出去,對方跑的極快,但還是架不住被人一劍砍在肩膀上,鍾景鬆一手伸向他的臉,揭下來一張人皮麵具。
對方被看清真容後,情急之下打傷侍衛就跑,鍾景鬆繼續帶著人追,池盈初讓人看著長生,然後也跟了出去。
這時候上街人最多,那人接連推翻幾個小攤,目的就是想拖住侍衛,但鍾景鬆不上當,賠償的事會有官府負責。
但也得等到抓到人之後才行。
那人跑的氣喘籲籲,忽而一個女子飛身過來,架住他半邊身子,快速進了一家酒樓,鍾景鬆追過來就不見身影。
“鍾大人,我看這血跡,好像是沿著前麵的酒樓。”其中一個侍衛眼尖的發現端倪。
鍾景鬆抬頭看過去,麵色陡然一沉,若隻是一間普普通通的酒樓,那倒也沒什麽,可整個上京人都知曉,這留香居背靠太子勢力。
地上一二層是酒樓,往下三層就是地下賭坊,太子本就因之前對他不滿,這要是誤打誤撞闖進去……
“那也要仔細的搜,本官也是奉命行事。”鍾景鬆一咬牙,心底有過片刻動搖,又很快堅定下來。
“是!”侍衛一個接一個闖進去。
有些酒客被嚇到,一時間走了不少人,酒樓掌櫃見生意難做,朝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點頭。
“官爺這是做什麽?小店每年按時繳稅,從未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您帶著人這麽一鬧,那我這生意……”
“本官查逃犯追到此處,剛才有沒有受傷的男子進來?”鍾景鬆眸光環視眾人,目光定在地上一灘血跡。
雖然血量不多也不起眼,但血還是新鮮的,一眼就能看出是方才留下的。
掌櫃的顯然也是看到了,討好的臉色一僵,突然拉過一旁的店小二責罵:“後廚是如何做事的?”
“今早運來新鮮的魚,說了要拿到後麵處理,非得落在前廳髒了我的地,還汙了官爺的眼睛!”
店小二不敢還嘴,就隻能默默受著,鍾景鬆手指輕撚血跡,鼻尖輕嗅,血腥味很重……
鍾景鬆剛要說話,聽到二樓一陣笑聲,抬起視線看到是太子:“鍾大人真是會查案,每次都能查到本宮這裏。”
“難道你是懷疑本宮與逃犯有關係麽?”
“下官並無此意。”鍾景鬆看到他走下來,示意侍衛都退出去。
“那你和本宮說說,都是查什麽案子,興許本宮還能幫上你的忙。”
太子嘴上這樣說,可不意味著別人能將他的話當真。
鍾景鬆抿緊唇瓣,眼底布滿凝重,太子似是玩笑似是警告的開口:“這是不方便告訴本宮?”
“殿下,沒抓到犯人之前,下官不能隨便泄露案情。”
“不能說就不必說了,你查案子要快些,耽誤別人做生意可不好。”太子重重地點頭,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
池盈初看到酒樓外的侍衛,想到鍾景鬆肯定在裏麵,不多想就要過去,看到他旁邊還有太子,又很快躲起來。
鍾景鬆想讓侍衛進去搜,但太子站在原地不動,侍衛怕會因此冒犯,畏畏縮縮的上前。
半個時辰過去,樓上兩層都搜完了,並沒發現可疑的人,鍾景鬆正要將人撤走,聽見地下一層有男人淒厲的慘叫。
“救,救命……”
鍾景鬆眼底一震,再看太子時眼神都變了,他領著人要往下查,太子陰寒著臉要阻攔。
“下官得罪了!”
鍾景鬆一掌襲向他,待太子閃躲之極,幾個侍衛飛快跑下去,看到地下賭坊的場景,一個男子輸了銀錢,臉都別人按在賭台上。
“沒錢還來這裏玩什麽?你整整欠了賭坊三十萬兩,今日若是不把錢還清,那就留一雙手在這裏!”
男子的雙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著,按住他的男子生的滿臉凶相,接過旁邊人遞來的大刀作勢要砍。
“住手,非官方場合禁止動用私刑!”鍾景鬆厲聲喝住,侍衛上前打掉男子手中的刀。
凶相男人看到他,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絲毫是不放在眼裏:“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鍾大人,可這欠帳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要我不砍他手也簡單,叫他湊夠三十萬兩雪花銀,下次再來我還還把他當爺伺候。”
男子嚇得褲子都濕了,看到鍾景鬆就仿佛看到了救星,踉蹌著步子爬也要爬過來:“大人救我。”
“他們,他們這就是黑賭坊,我再這裏從來就沒贏過,前幾日有個人贏了不少,後來被打斷了雙腿……”
這贏與不贏,都要留一雙手或者一雙腿在這裏,既然知道不是好地方,又為何要來?
鍾景鬆冷冷睨他一眼,擰起眉頭問:“你是哪裏的人?”
“城西宋家的二公子。”三十萬兩足以要掉大半個宋家,故而他是怎麽也不敢將事情傳到家裏。
凶相男人將刀砸在賭台上,咣當一下劇烈響聲,侍衛警惕的盯著他:“鍾大人要帶他走,難道是想替他還了銀子?”
“非法賭坊本就見不得光,你們最好適可而止,今日留他一命,也算是給自己積德。”
“什麽狗屁積德……”
“住口!”
太子緩緩走下來,麵上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與其說是在笑,眼神卻是比方才還要冷酷殘忍。
鍾景鬆回頭看過去,宋二公子看到他,也是瑟瑟發抖。
“叫人一天之內湊夠三十萬兩,確實不現實,本王一向奉行人道主義,不如今日就叫他寫下欠條,三年之內還完,也算是給了鍾大人麵子?”
宋二公子不敢說話,三年還三十萬兩,那也是還不完的,但眼下好像沒有更好的辦法。
鍾景鬆抿唇不語,看到前麵廂房裏出來一個男子身影,肩膀上衣衫染血來不及處理,像極了要找的那個人,連忙帶著侍衛追過去。
宋二公子哪裏敢多留,見太子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拔腿就跑,凶相男子要追,被太子喚住。
“不必追了,今日被他撞見,本宮會處理,以後要做的小心些。”
“是。”
池盈初還在外麵等著,見鍾景鬆遲遲不出來,又礙於太子不好進去,一支銀簪化作利器射過來,她側身躲開,看到對方竟是流音。
流音冷笑一聲,看到她就要跑,池盈初想也不想就要追,一直被引到城外林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