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下毒之人
實際上柳月枝也不知該去哪裏找人,馬車在長街上緩緩前行,忽而前方一陣烈馬嘶鳴吼叫的衝過來,馬車閃躲不及,險些就要翻倒。
柳月枝嚇得不輕,心跳的很快,一時都忘了其他動作,從側方一個灰袍男子踏著輕功而來,將她從馬車裏撈出來放到地上。
“你……”她想要道謝,一抬頭還沒看清對方的臉,人就已經走遠了。
丫鬟神色焦急的跑過來,上下打量著她:“姨娘有沒有受傷,不然婢子回去可得受罰。”
“沒事。”柳月枝臉色還是一陣白,這下也沒了再去找人的念頭,領著人回了王府。
後來三姨娘得知這事,倒沒說什麽,柳月枝擔心下人傳風言風語,就不許丫鬟隨便亂說。
書房門被人推開,來人一聲招呼都不打,陸元白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隻是道:“你先等著。”
陸元白去了池盈初的屋子,看到她坐在桌邊,揚起眉梢:“終於舍得下榻了?”
池盈初幽幽看他一眼,嘴上輕哼:“王爺有何貴幹?”
其實那天陸元白離開後,她也想清楚了,毒發需要一定時間,若毒是在順天府中的,不代表下毒的人是鍾景鬆。
“又開始和本王鬥嘴了,看來你恢複的不錯,”他衣袖一揮在她旁邊坐下來,“你要是再裝下去,本王還打算好好去找鍾大人問一問。”
池盈初輕抬眼瞼,心想這有什麽可問的,麵上又是另一幅態度,“王爺願意幫我查下毒之人?”
“你不說本王是下毒之人嗎?”
她頓時又不說話了,誰還規定人不能反悔啊,這狗男人非得一字一句和她計較麽?
陸元白餘光睨她一眼,丟下一番話才離開:“本王又沒綁著你,想查就自己去查。”
池盈初眸光一亮,這麽說她是還可以再去找鍾景鬆了?
陸元白回到書房,灰袍男子坐在他的位置上等著,他麵色淡然,仿佛已經是習慣了:“讓你去查軍隊糧草的事情,怎麽樣了?”
灰袍男子聞言稍微收斂神色,將自己所查到的說出來:“不出你所料,這次果然又是那個人動手。”
“他自詡為英明一世,表麵上對本王寬容忍讓,實際處處打壓本王,可他太性急,總是迫不及待……”
男子見他一副從容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有應對辦法,自然就不用多擔心:“等這件事辦完了,我想好好歇一陣。”
陸元白一眼掃過去,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趙離鵲的事情告訴他:“你若是想,本王下次可帶你看她。”
“她又不是我的誰,看了又能做什麽?”男子並不將他這話放在心上,對趙離鵲的死好似也沒太在意。
“隨便你,隻是最近你不能待在府上,尤其不能去楚亦妙那裏。”
“你知道我先前見過她的事了?”
男子聽他這樣說,心底生出幾分興味:“還是你真對她有了感情?”
陸元白神色沒有變化,從案桌底下拿出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再敢多問,直接滅口。”
男子閉上了嘴沒再多說,離開前想到什麽般,又忍不住問:“流音那邊你是不管了?”
“她自己作死,誰也攔不住,那就聽天由命。”
男子對他這樣的答案也能接受,他了解陸元白的性子,誰讓流音一開始就自做主張呢?
池盈初自以為那天是得到了陸元白的準許,光明正大的往順天府跑,鍾景鬆看到她來,一時還有些詫異不解。
“我上次從你這裏,回去之後就中毒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我思來想去總覺得,當時那一碗湯藥有問題。”
不管結果怎麽樣,她總要找到對方給自己下毒的原因,沒有用上致命毒藥,就說明不是真想要她性命。
鍾景鬆目光陰寒,潭底一沉道:“那你想讓我怎麽做?”
“把你府上所有下人都調出來,我憑記憶應該能認出來。”
其實她也不太確定,當時隻顧著和鍾景鬆說話,壓根就沒看到對方的臉,好像摸到對方手腕有條疤。
鍾景鬆絲毫沒懷疑的話,當即就把所有下人都調出來,池盈初看來看去,都沒發現異常。
鍾景鬆深深看她一眼,語氣遲疑的開口:“你要不要再好好想,隻是這樣真的可以把那人找出來嗎?”
池盈初不肯這樣放棄,但這麽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對眾人道:“前些日子我在這裏丟了一個玉鐲,有懷疑對象但是沒證據。”
“待會兒一個一個審問,你們最好都說實話,我會替你們嚴格保密,查出來之後有重賞,可誰的話要是對不上,那就隻好請鍾大人上刑了。”
眾人麵麵相覷小聲私語,誰也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說謊,那就隻能如實說,池盈初坐在屋子裏,每個人進來後,她都會看雙手,然後再問特征。
鍾景鬆自始至終都是配合,約莫一兩個時辰過去,百餘來下人中都沒問出結果,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用錯法子了。
“楚小姐,今兒長生請假了,說是身子不舒服,現在屋子裏休息……”一下人主動站出來開口。
池盈初眸光再次亮起,一拍桌板:“帶我過去。”
下人在前麵帶路,鍾景鬆和她同去,還沒走進屋子,看到小廝打扮的男子急急忙忙往外逃。
這應該就是今日沒查到的長生了。
池盈初看到長廊上的侍衛,忽然拔高聲音:“快攔住他!”
鍾景鬆眉目冷冽,踏著輕功到了那人麵前,那人扭頭想跑,身後是刺客,無奈隻好將目光轉向池盈初。
他拿著一把匕首衝過來,池盈初呼吸一緊,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翻過去的同時,在他背上狠狠踹了一腳。
幾個侍衛將他按住,池盈初掰開他的手,清楚的看到疤痕:“果然是你!”
“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給我下毒?”
長生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什麽下毒,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你為何見了我們就要走?”
“方才有人告訴我,你和鍾大人要取我性命,我怎麽能不跑?那天我在外打雜,長街鋪子的老板都是親眼看著的。”
池盈初見他真像是不知情的模樣,卻還是不敢讓人將他放開:“那是誰告訴你說,我們要殺你?”
“是……”長生努力回想那人的麵貌。
那個領著他們過來的下人忽而瘋狂大笑,一掌朝池盈初偷襲,鍾景鬆趕緊將她拉開,侍衛紛紛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