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趙青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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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悠神清氣爽地坐在露台上，一邊吹風，一邊愉悅地盯著網上的輿論發展。已經靠近十二月，他隻穿了一件單衣，看起來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姣好的臉龐上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紅暈。
他在看關於江玖的消息，不管是惡意的咒罵還是無力的辯駁都讓他開心——他憎惡江玖。
仔細算起來，趙青悠跟江玖其實並沒什麽大關係，就連他們唯一合作的《曹丕傳》，江玖也並沒有礙著趙青悠的事：趙青悠原本就是衝著曹植去的，也如願以償了。
但偏偏江玖得到了曹丕的角色。
人氣、資源都遠遠不如趙青悠的江玖莫名其妙地得到了曹丕的角色，並且靠著《喋血令》那種無聊至極的片子莫名其妙在極短的時間裏迅速紅了起來，現在營銷號盤點起當紅小生，居然也帶著江玖了。
趙青悠不是見不得別人比他紅，但他就是見不得江玖這種人：什麽東西都沒付出，還成天做出一副清高樣子，好像全天下隻有他有理想一樣。
偏偏江玖還運氣極好，跟徐啟繁那邊鬧起來時候趙青悠還以為能把他直接踩下去，沒想到他居然去過災區、還有現場照片，之前那件事鬧得越大，後來對江玖改觀的人也就越多，即使是江玖已經被警□察帶走的現在，還有人拿著那件事說“可能是誤會”、“觀望一下”！
原本江玖惹怒了汪老板，趙青悠還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倒黴，可後來也不知道是聖天那邊做了什麽動作，這件事居然不了了之了。
趙青悠有一回在服侍好汪老板之後試探地問：“江玖那邊不行啦？我以前還想，什麽時候把他叫來一起玩玩。”
汪老板居然抖了一下：“那小子不好啃，沒意思。”
趙青悠不知道汪老板曾經被暴起的江玖嚇到失禁，還以為江玖是找了什麽了不得靠山。他花了不少時間想找出江玖抱了哪一條大腿，卻一無所獲，反而發覺江玖不知走了什麽門路參演了於文生的電影。
——於文生那部據說衝著拿獎去的電影。
那天回去趙青悠照鏡子的時候，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嫉妒和怨恨。
當時趙青悠剛剛送走汪老板，身上還帶著被折騰出來的小傷口；他連衣服都懶得穿，就這麽站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臉。
跟十七歲的自己比起來，鏡子裏的趙青悠成熟了許多，已經沒有了當初少年的感覺，沒上妝的皮膚有一點發黃，他試著笑一笑，惶恐地發現眼角似乎有了細紋，仔細去看才發現是燈光下的錯覺，總算鬆了一口氣，坐在抽水馬桶上發愣。
——江玖也會有這種擔心嗎？
“你跟江玖無冤無仇，為什麽這麽在意他？”
“我就是討厭他——”趙青悠說了一句突然驚慌起來，“誰？”
浴室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孩子，穿著粉紅色風衣，開口時候卻是低沉沙啞的男聲：“我是楊先生。”
趙青悠本能地遮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你是怎麽進來的？”
楊先生說：“你想不想要江玖那樣的運氣？我可以教你，很簡單的，會比你做現在這些事簡單得多。”
趙青悠看著楊先生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失去了一切戒心：“我要怎麽做？”
楊先生笑著過來，摸摸他的臉：“我來幫你畫一個陣法，能把運勢強的人變成血補，你隻要割了他們的血來喝，從此就一帆風順、心想事成。”
趙青悠被她的手摸得發抖：“為……為什麽找我？”
楊先生笑了：“你不是要對付江玖嗎？我也想對付他，可他身邊有個厲害的家夥，我動不了他。”
趙青悠說：“你都對付不了的人，我怎麽行？”
楊先生說：“你不一樣，你是活人，那個家夥管不著你。”
趙青悠不敢仔細想她這句話的意思。
但他還是克製不住，開始了楊先生提出的那個方法。有楊先生幫忙，趙青悠很容易就騙來了江玖的兩個粉絲，關在畫了陣法的地下室裏，等所謂的“血補”完成了，他依著指點，割了那兩個姑娘的血來喝。
楊先生囑咐：“不要把她們弄死了，如果讓她們神誌完好地死去，那個人一瞬間就會發現我們。”
趙青悠點頭，他覺得女孩子的血真是好喝極了。
楊先生的方法果然有效，趙青悠完全沒有托汪老板去活動，新電影就收到了金桔電影節的邀請，可竟然江玖也在，江玖甚至比自己還要受主辦方重視！
第三個粉絲被關進地下室，趙青悠抱著自己的肩膀想，他或許需要更多血。
可是楊先生說：“警□察已經發覺這幾個女人失蹤了，你不能再隨便動手。”
趙青悠隻能在他僅有的三個祭品身上尋求更多鮮血；他的電影上映了，他需要票房，需要口碑……他沒能控製好，提前弄死了最後抓來的那個女人。
楊先生走了幾圈：“還可以，她應該沒法直接認出你，動作快一點，把屍體弄出去，讓江玖頭疼吧。”
果然，被丟棄在荒野的屍體很快被發現，之前在周梓軒那邊埋的種子也發了芽，趙青悠現在可以說是愉快地等著江玖的下場——警□察不會相信有邪術，那些粉絲就是被江玖騙走的，他逃不了這個罪名了！
網絡上的風向也讓趙青悠很滿意，盡管有許多人對邪術一說嗤之以鼻，認為江玖不會這麽做，但受害人李新的堂姐出現了。
李新的堂姐表示：“我登了我妹妹的微信，看到她失蹤那天在朋友圈有幾條私人可見的信息，大家可以看一下，江玖絕對是殺人凶手！”
她配的圖片是李新的朋友圈，一條說“江玖約我好開心，可是不能不對別人說”，另一條是“準備赴約，忐忑”，最後一條是“上了江玖助理的車，做夢一樣”。其他的還可以說是合成的，偏偏第一條配了一張圖片，很容易就認出來那是江玖的背影，不管怎麽樣，李新私下接觸過江玖是肯定的。
網上的輿論終於一邊倒地對江玖不利：就算邪術是假的，可萬一江玖覺得是真的呢？
《曹丕傳》原本馬上就要播出，這麽一來接到了許多投訴，劇方隻能發聲明：“調查結果出來前播出計劃不變。”
立刻有人質問：“如果結果出來，江玖就是殺人犯呢？”
劇組又不回應了。
趙青悠大笑著轉發劇組的聲明：“辛苦拍了這麽久，希望不要白費。”
他的粉絲果然上道，立刻就罵起了江玖自己作死不說，還要連累趙青悠白白辛苦，什麽話都往外飆，看得趙青悠滿腦子都是江玖被罵得抬不起頭的樣子。
這時候羅水嵐出來幫江玖說話：“小江絕對沒有做奇怪的事情，他在劇組的時候正常得很。”
可徐啟繁的粉絲蜂擁而上：“他就是用邪術了！”“偷了我們繁繁的運勢！”“繁繁肯定是被他施了迷魂法，才鬼迷心竅做錯事，所以他一清醒就道歉退圈了！”
徐啟繁粉絲也是壓抑許久，之前每次對上江玖都是铩羽而歸，甚至還要自己挨罵，這一回連江玖粉絲中都人心惶惶、互相指責，他們也算是罵了個痛快，尤其是看到提示徐啟繁退圈以後就沒用過的微博居然在線了，他們更加歡快，勇猛地把江玖粉絲壓到一句話都不敢回。
徐啟繁v：小江的事情我聽說了，他在劇組的確沒有任何異常，我的錯誤是我自己犯的錯，大家不要多想。原本已經不想再上這個微博了，今天是來跟大家分享一個好消息，我的妻子侯冰剛剛查出有了寶寶，我對她曾經做過錯事，幸好幸福沒有完全拋棄我們，餘生有你［圖片］
他這條微博信息量太大，不要說他粉絲，連路人都看懵了，於是又有人重提：“跟江玖有舊仇的都出來說他沒問題，說不定真的是誤會呢！”
趙青悠一甩手機：“有毛病！”
他吹了一下冷風，又微笑起來，施施然往地下室走去。
現在警□查盯得緊，他是不能再從江玖粉絲那裏獲得新的血了，可是他有一個更方便的人選——汪老板。
趙青悠打開地下室的門，就看見汪老板蜷縮在籠子裏，聽見腳步抖了一下，衝他顫巍巍伸出手：“阿青，阿青，不要鬧，讓我出去，我幫你再出電影，好不好？”
汪老板是睡熟以後被趙青悠直接拖下來的，他隻穿了一條發黃的三角褲，肥胖的肚腩滑稽地露在外麵，屁股上的肉很鬆，動起來就一晃一晃的；趙青悠看了他一會兒，感慨：“我居然跟你做過那種事，難以想象。”
汪老板喊他：“阿青？”
趙青悠蹲下來，摸上汪老板的脖頸：“你這麽風光、這麽有錢，運氣肯定好得不得了吧？分我一點吧，讓我順順利利把江玖按下去……”
小刀滑進了汪老板的血管，疼得他聲嘶力竭地慘叫。
趙青悠著迷地看著鮮紅的血流出來，直到地下室的門被突然撞開——
汪老板幾乎渙散的眼睛裏迸發出一線希望。
趙青悠臉上的笑容扭曲起來，變成了恐慌。
劉隊長帶著人站在地下室門口，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