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獵手獵物
“你煽動你的粉絲侮我名譽、惡意炒作.……不是玩我?”溫文一把辛酸淚,一雙眼吊著控訴許漢白。
許漢白的表情艱難地歸位了:“哦。”
溫文上下審視了許漢白一輪,許漢白在寢室穿著寬鬆的睡衣,鎖骨大露,一解平日裏青澀的禁欲之感。
言語犀利,五官靜靜的不愛笑不愛哀,很帥氣很正常。
“許漢白同學,你現在看上去並沒有一點痛經的樣子。”溫文道。
因為你來了。
不過許漢白並沒有把話說出口,他隻是習慣性地沉默著,直勾勾盯著溫文。
“你安靜地陪一下我就好。”他道。
果然痛經的時候人容易變得文藝煽情,這樣的許漢白,溫文還不能招架。
“我在陪你啊。”許漢白宿舍的沙發躺著好舒服,溫文整個人都快陷進去了,“許漢白,我告訴你,你遇到我你可是賺大了。樂於助人的我,比起扶老更喜歡攜幼。有一個大哥哥關心你,你應該感激涕零。”
雖然溫文想象不出許漢白感激涕零是什麽樣子,但是他還是很不要臉地抓住任何機會,把自己的美德讚頌了一番。
“比起扶老更喜歡攜幼……是因為你需要用你的年老來撐起你的尊嚴嗎?”
“是啊。”溫文毫無心理壓力地肯定了。
許漢白無言以對,他認識到了溫文厚臉皮的魅力,既能讓他忍不住打開話匣子吐槽,也能讓他回歸沉默。
此時他隻能道:“.……你去洗澡。”
說這句話的時候,許漢白看著地板。
“我回家洗。”
許漢白站在那裏,挺拔修長的身姿讓人移不開眼,他雙眼又放在屋裏唯一的對方身上,可溫文的眼睛卻也可疑地撇到一邊。
“浪費你的水的確很有誘惑力,但我怕自己興奮得睡不著。”
溫文站起來就要走,步履倉促得打蹌。
他有點後悔今晚來這裏了。
“你慌亂的步伐告訴我,你腦袋裏在想什麽不健康的東西。”許漢白嘖嘖道。
溫文賊眉鼠眼地瞄了許漢白一眼,他知道自己說話不能說太快,否則在許漢白麵前會有一種急於證明自己的感覺,很容易被識破。
這表麵不動聲色卻心思狐狸的家夥,一定能有反擊自己的機會。
溫文神情堅毅,緩慢而堅定道:“沒有。”
許漢白在審視溫文的時候,眼神那麽鮮活,那麽有震懾力,“你說話很不幹脆。”
“.……”
“反正今晚不給走。”許漢白語氣堅決。
“.……你怕黑?一個人不敢睡?”溫文恨鐵不成鋼,“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是自己睡的。”
“都是自己睡的”聽起來格外順耳,要是說“也是讓人陪的”,許漢白就要瘋了。
“你半夜從我這裏出去,我怕粉絲誤會。”
這個理由如此合情合理,許漢白的表情中似乎還流露出了一絲蹙眉擔憂的味道。
“那我在你這裏過夜,豈不是……”溫文對八卦的種類很有研究,畢竟辦公室裏有鄧竹在,辦公室外有田淩靈在。
“那你走吧。”許漢白語氣驟然降溫。
許漢白對溫文的感情,誕生於第一眼緣的感官的吸引,建立於簡單快樂的荷爾蒙相處互動,是完全的青春式戀情。
但彼此之間卻沒有同學一般頻繁接觸的機會,也沒有學生一般單純的生活和彼此相似的背景。
他利用溫文的無賴,自掏腰包爭取了兩人相處的幾次機會,又在得知溫文參與爭奪節目名額之時,也自己刻意請求公司,創造了彼此交集的機會。
但這就是青春式小戀情無法在社會中發展的原因,他們之間沒有絕對單純又必須維持的緊密聯係。
即使自己不斷創造機會把溫文悄悄圈到自己懷裏,但隻要溫文對自己沒有感覺,自己想要強留住他是不可能的。
比如現在,連留溫文下來的理由也沒有。
要是兩人都是學生,他成績差一些,可以請求溫文幫忙補作業,反之就主動幫溫文補作業。
要是兩人是同事,也有許多工作上合情合理的借口。
現在他卻沒有。
他隻能靠自己心中兜兜轉轉的心思,編織一個又一個的陷阱,來捕獲給自己帶來愉悅和甜蜜的獵物。
編織不及,也隻能失落地看著小獸跑掉。
“.……你的眼神為什麽充滿著經痛一般憂鬱?”許漢白語氣的不對勁,讓溫文敏感地回頭看了看,不由得一怔。
“.……說得好像你經痛過?”
“我還是留下來吧。”溫文忽然改口道。
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許漢白心裏一動,但他心裏情緒和活動一般難以流露到表麵。
溫文看到許漢白臉上還保持著方才的冰冷,“為什麽?”
“從你的態度看來,我現在回去,你肯定不會送我,我打出租車還得花錢。”溫文痛心疾首,“我不想再提錢,影響我休息日的完美心情。”
許漢白哼了一聲,背過身子,不讓溫文看到自己上揚的嘴角。渾身沸騰的血液讓他心中躁動而害怕節外生枝,他不再與他扯皮:“洗澡去。”
溫文一聽“洗澡”兩個字就警惕:“我不洗,沒衣服!我睡沙發!”
溫文說著人就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好像拉也拉不起的癩皮狗。
沙發太軟,溫文身邊一陷,便知道了許漢白坐在了自己身旁。
“你躺在我麵前是讓我親你嗎?”許漢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溫文因那話裏的內容睜開眼,卻看到許漢白把眼睛撇向一邊,好像在鄙視自己,那句曖昧的話立刻帶上了玩笑一般的鄙夷色彩。
許漢白嘴角又一翹,卻不是笑意,好似是因為興致極好而抿了一抿嘴角,“上次我去你那裏,你洗澡的時候還是光著身子走出來的,這次聽到洗澡兩個字就一腦子黃-暴.……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因為你的粉絲,我認識到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性取向,這讓一向是獵手的我,忽然發現了自己還有成為獵物的可能。”
“可我發現世界上還有另一種性取向的時候,我依舊是獵手。”
許漢白淡色的唇裏吐出這句話的時候,那一雙眼好似星辰一般盯著自己,溫文忍不住道:“我覺得你可以不要用這麽曖昧的動作,我覺得好像在拍莫崇冰的《我愛你笨蛋》。”
許漢白深深看了溫文一眼,從沙發上緩緩站了起來,放過了他:“笨蛋可以留著,我愛你省了。”
許漢白轉過身的時候,聽到背後溫文長籲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