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今日之事有勞李嬤嬤您白跑一趟了，這是小姐知道您愛吃百香齋的糕點，這不特意讓奴婢拿了今早去百香齋剛買的紅棗糕給您。”趙錦嵐陪著李嬤嬤出了院子，將手裏的東西遞給了李嬤嬤。
“沒想到，五小姐還記得老奴愛吃這口，真是多謝五小姐了。”李嬤嬤聽後笑了起來，神色和藹，完全不似剛剛在屋內罰碧枝時的模樣。她在嚴夫人未出嫁之時就跟在身邊伺候著，嚴馨茹可謂是她親眼看著從小到大的，李嬤嬤也是很疼愛嚴馨茹的。因此聽聞嚴馨茹還記得她的喜好，是真的心中開懷。
“不過這碧枝是怎麽回事，她枝在小姐的院中伺候一直都是如此行事嗎。”李嬤嬤緩緩問道。
“這.……”趙錦嵐猶豫了一下說道：“她是否一直都是這樣，奴婢不得而知。不過自我進府到如今，碧枝這樣行事倒還是頭一回。”她思索一番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雖然她眼下和碧枝關係並不融洽，若說了什麽抹黑碧枝的話也不奇怪，但是問這問題的畢竟是在這府內待了多年的李嬤嬤，這府中的事情可比她知道的多多了，想來李嬤嬤能夠分辨她所說的是真是假。自己對於府中的了解可是遠遠不及力李嬤嬤，這點自知之明趙錦嵐還是有的。
李嬤嬤聽後抬頭看了一眼趙錦嵐，隻見她麵容依然是平靜的，心中對她這副表現滿意。史管事倒是有些眼光，這次給小姐選的丫鬟眼下看來估計能是中用的。這錦嵐不過才入府幾個月，就能沉得住氣，剛剛碧枝那麽想要把罪按到她的身上，眼下還能不夾私的實話實說，也是個能做事的。否則就憑著剩下的那幾個丫鬟心性，夫人可放心不下。
李嬤嬤有心提點她，便開口說道：“錦嵐啊，你看這嚴府仆婦丫鬟百餘人，能當上主子身邊最被看，重最得力的卻不多，你可知這是為何？”
“不知。”趙錦嵐搖搖頭說道。
“因為這大多數的丫鬟隻能看見自己得的好處，因著這個，她們心中便裝不下其他的了。”李嬤嬤微微一笑說道：“主子們要的得力的丫鬟是這樣的嗎？”
“自然不是。”
“這就對了，主子們需要的是能幫著她們既能把事情辦好又周到的，關鍵還是能為主子著想的，甚至是主子做錯了還能幫著提點，這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不長心的，隻想著自己怎麽能得到好處，可是她們也不想一想，若是跟著的主子都尚為艱難她們又能好到哪裏去。從來隻聽說過富小姐窮丫鬟的，還未曾聽聞過窮小姐富丫鬟。”
“若是哪個丫鬟能做到為主子著想，主子感覺到了，那她就離主子看重不遠了，你可明白？”李嬤嬤看著趙錦嵐這話說的頗有深意。
“明白，多謝李嬤嬤。”趙錦嵐聽著李嬤嬤的話，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些，可到底現在還是沒有的事，她也不敢一門心思的就照著這樣想，反而心中更加謹慎了幾分。
“嗯，看你也是個機靈的，想來應該能懂。”
……
趙錦嵐送完了李嬤嬤，回到院子內，正看見碧枝站在房簷下，她略一思索，邁開腳步走上前去。
“你跟著我做什麽。”碧枝站在房簷下神色頗為不耐煩的轉頭，看著跟在身後的趙錦嵐。
“不做什麽，隻是，想看看你是否要去找春桃。”趙錦嵐見到碧枝的神情依舊平靜。
“我去與不去，與你有什麽關係。”碧枝挑起眉頭說道。
“你莫要生氣，我隻不過是想和你說一聲，若是為了剛剛的事你就不必去找她了。”趙錦嵐說道。
碧枝冷笑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去看趙錦嵐“什麽時候也輪到你吩咐我了。”
“那什麽時候也輪到你害我了？”趙錦嵐平靜的看著碧枝緩緩說道：“碧枝，我自認從進了小姐的院子至今從未得罪過你，你如今這麽對我，我卻也大概知道你為何要這麽做。”
碧枝聽後神色一怔，隨即道：“我沒聽懂你說的是什麽，今日之事不過是我誤會了罷了，你若說是我故意害你那便是你自己瞎想的了。”
“聽不聽得懂都不要緊，眼下咱們還都在同一屋簷下伺候著小姐，低頭不見抬頭見，我也不願和你鬧得不可開交，今日之事我不會放在心上。”趙錦嵐一步一步走近盯著碧枝，雙眸冷然的說道：“不過，我趙錦嵐雖然平日裏安分守己，可若是誰要是把壞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也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誰如何害我，我一定會還回去，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
碧枝聽著她這話想起了剛剛的情景，一時之間不免有些心虛，站在那裏並未說話。
“對了，你也不必想要去尋春桃了，若是你找她麻煩，我就去李嬤嬤那裏把你那日吩咐她的事情給說出去。”趙錦嵐看了碧枝一眼，轉身回了書房內。
碧枝聽後，麵色不大好的站在那裏，抿著嘴看著趙錦嵐進了書房，趙錦嵐她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該死，這個春桃，虧自己還以為她是個能守得住話的，這下可倒好什麽都叫趙錦嵐知道了。
真是失算了，把向來頭腦簡單的紫桐弄走了，卻留下了趙錦嵐這個麻煩，若早知道她是這般模樣，還先對付紫桐做什麽！
碧枝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邁開腳步向一旁走去。
她了看春桃屋子所在的方向，腳步一頓，然後走向了自己的屋子。碧枝到底還是有些心思的，她知道現在若是去找春桃的麻煩，說不準趙錦嵐真的會去李嬤嬤那裏告狀，這可對她不利，她是不會做的。
不過原先碧枝倒是真的未想到，趙錦嵐會發現自己暗中做得事，真的是小看了她。碧枝忍不住呼了口氣，心知趙錦嵐知曉了這件事，以後就不能如從前一般不顧及她了，免得她狗急跳牆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大不了忍耐一段時間，也絕不能讓她把這件事捅出去！
再說如今的形式，她剛剛陷害趙錦嵐不成，趙錦嵐心中肯定有了防備，暫時不能再做這種事了，何況眼下趙錦嵐和綠柳交好，自己是孤身一人，要真是和她撕破臉皮，也未必能討了什麽便宜。時間還長，她就不信依趙錦嵐的資曆能當上大丫鬟，雖然今日讓小姐罰了，可過段時間小姐慢慢忘卻了此事，自己再討討小姐的歡心，最有希望的還不是自己嗎？
等到了那時，再收拾她也不遲！碧枝摸著臉上的紅腫疼痛之處，目光陰沉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