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三叔
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頭一次有人對她這麽說，她心裏莫名感動極了。
“好，我不會對你發瘋，請奶奶放心！”她笑著說道。
老人沒再搭理她，而是探著頭往西屋裏看。
“留念，你過來！”老人喊道。
馮留念和馮德亮讚歎著屋子，聽到母親叫他，笑著走了出來。
“媽！”他高興的說道“這屋裏你收拾的不錯，比我住在這裏還幹淨！”
老人冷著臉瞪他，略帶鄭重的說道“竟會給我戴高帽，好不好我心裏有數，還有啊，我說的話已經做到，你們夫妻兩個可要信守承諾，下個星期我要是見不到我孫子，等著我把人趕出去，哼！”
馮留念低頭回道“是是是，我下個星期準讓他回來陪你……”
馮德亮嘿嘿笑著走出來，見到老人，親切的握住老人的手，激動說道“嬸子，德亮都不知道該咋謝你，真是太謝謝您了，不如晚上，都去我家，我讓阿如給你們露兩手？”
馮留念大聲說好，老人被兩人推嚷著，也隻有點頭答應。
晚上幾人都去了村長家吃飯。
唯獨馮冉和劉秀榮在家，四目相對。
吃飯後，馮冉坐在屋裏，看著四麵貼著報紙的屋子，長長的出了口氣。
心裏雖有不甘，但始終要顧及母親，總不能看著她尋死，有她護著，馮明宇不可能得到報應。
暫時住在老人家，也算是不錯的住處，夜裏她不會再抱著鐮刀睡覺，也不會再擔心有人會打她，嘲笑她，而且還有一位可愛的老人保護她。
她也挺幸運的，相信以後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
但眼下還有個事情，母親從昨天她揭露馮明宇後，便沒再和她說過話。
她雖然容忍馮明宇，但她也是真心疼自己，要不是母親，小瘋子早就死了，她的清白也早就讓馮明宇給毀了。
劉秀榮進來出去，始終耷拉著臉，沒有一點笑容。
有時躺在床上盯著屋頂，一看就是一天，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馮冉盡心的在旁伺候她幾天，她的病好了，人也能下床走。
村子裏平靜了幾天。
這天一大早，馮冉發現老人今天好像和前幾天不同。
前幾天，老人一起床，不管做啥，眼睛都會時不時瞄看她幾眼，還故意說幾句重話刺激她，後來見她沒反應，才放心做事。
而今天，老人一早起來，哼著戲曲小調，收拾東屋，曬被掃地，像是歡迎著誰的入住。
劉秀榮聽到老人唱小曲的聲音，從西屋出來，親切問“嬸子，今天是啥好日子，一大早這麽高興？”
老人笑眯眯的抻開被子，喜道“我孫子今天晚上回來，說是會在家待兩天，我想讓我孫子過來住一天。”
劉秀榮聽到孫子，眼中倏然閃過一抹暗淡，嘴角寡淡一笑“是……默峯要回來了，真好……”
馮冉聽出來她話裏的意思，她也想孫子了。
老人看見劉秀榮的神情，明白她的心思，收起嘴邊的笑。
“秀榮，不怪嬸子說你，大宇都想害死你，你往後想開點，兒子不孝，全當沒生過，你還有個女兒，冉冉雖然是撿回來，可我看著對你挺好，若是你想開了，帶著她過日子，這以後你的福氣就來了，若是你想晨晨，讓雲芬帶來陪你兩天也行！”
馮冉想，也隻有老人敢這麽說媽了，可是這話雖然難聽，卻也是實話。
劉秀榮被說的低頭擦眼淚，委屈道“嬸子，我隻是想晨晨了，他那麽乖，我怕他被他爹媽打。”
老人聽著直搖頭，她啥心思她還不清楚嗎？她是舍不得那個家！
傍晚，馮冉幫著老人生火，作為生手的馮冉，結果自然吹了一臉的灰，逗得老人合不上嘴的笑。
“瘋丫頭，這邊不要你幫忙了，你出去洗個臉，瞧你臉上的灰……”
馮冉嗯了聲，訕訕的走出去。
今晚老人做了一鍋好吃的，不知道什麽東西，說是棗糕，是給馮默峯吃的。
想到馮默峯，馮冉就想到他令人討厭的性子，但沒有辦法，誰讓她欠他的呢？
初春的夜晚，來的較早，天剛黑下，老人有些等不急了，早早的讓馮冉把院門打開。
她便在大門口等著，來回踱步，時不時還往院子外探頭看。
“默峯咋還沒來，不是說下午放學就坐車回來嗎？”
馮冉幫著劉秀榮做好飯，坐在堂屋裏等著老人和馮默峯。
老人不回來，她們也不敢先吃，畢竟這裏是老人的家。
這幾天，做飯的事被劉秀榮承包，而馮冉隻能幫忙洗碗，掃地，洗碗還打碎碗，其他的事，她更不會做。
馮冉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她揉了揉肚子，劉秀榮聽到她肚子叫，將她麵前蓋菜的碗掀開，沒說話，而是抬了抬下巴。
馮冉知道，她是想讓她先吃一口墊墊肚子。
可馮冉搖搖頭，這一桌子菜，全是老人為了她寶貝孫子精心準備，她若沒經過允許先動了一口，到時惹得老人生氣，多不好。
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口驚喜的問道“默峯，是默峯嗎？”
門外傳來平淡的回聲“是，奶奶，是我！”
老人高興的走到門口，站在門口接著。
隻見院門口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黑影，目測大概一米八幾，來人走近老人，兩人一高一矮，結伴往堂屋走。
老人拉著孫子，往身邊親近，說話的聲音沙啞，哽咽道“快進來，來，進屋，快讓奶奶看看，有沒有瘦？”
馮冉和劉秀榮站起，迎著兩人。
“奶奶，這是我媽讓我給你帶的菜。”馮默峯說道，一麵將手裏的碗放到矮桌上。
看到屋裏兩人坐在矮桌兩邊，馮默峯沒有想象中的驚訝，反而是平靜直視她們。
老人見孫子依舊是記憶中的樣子，見誰都不親熱，嘴角笑著介紹“她們是你三嬸和冉冉，暫時住咱們家幾天。”
馮默峯點頭，疏冷的叫了聲“三嬸。”
劉秀榮客氣的笑笑，寒暄道“默峯這孩子，一轉眼長這麽大了，長得還這麽俊俏，三哥和三嫂有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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