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猩紅色的種子
車站的廣播聲適時響起。從裏麵傳來了莫鐵的聲音。
“大家快來車上,車快修好了,修好了我們就走。”
還滯留在車站裏的人紛紛而動,朝著出發口走去。
餘梁幾個人也走了過去。
三趟列車,去往三個不同的城市。
餘梁站在後麵,看著人群一個一個擠了上去。
原本最多隻能坐五千人的列車,現在要往裏麵塞一萬人。
“你打算去哪?”餘梁對著身邊的白穎問道。
在剛才他就和白穎討論過這個問題,但白穎沒有給出他答案。
不想去,和不去,終究是有區別的。
“不知道。”白穎搖了搖頭。
“我要去天啟,跟我去天啟吧。”
餘梁看著她,其實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勸說白穎了。
白穎知道一切,知道她體內的光屬性最終會異變,知道白遠殺死她母親的理由,盡管如此,她還是不願意去天啟。
但他答應過白遠,要保護白穎,把白穎帶去天啟,去白家。
白穎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低頭看著地麵。
餘梁把她拉到了隊伍的最後麵,就那麽等著白穎的回答,無論她心裏是怎麽想的,這是她終究要回答的問題。
白雁雨看見他們倆久久地停在原地,也從隊伍裏跑了過來。
“你們怎麽還不上車?”
白穎仍低著頭。
餘梁笑了笑,推了白穎一把:“我們先上車吧,無論去哪,都是以後的事情。”
而就在此時,門口的土牆忽然晃動起來。
嘭!嘭!嘭!
規律的響聲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哨兵又來了嗎?”餘梁抬頭看去。
在車邊維持秩序的莫鐵和許壘也趕了過來,帶著一群土係的法師,重新加固了土牆。
“快上車,快上車。”莫鐵催促著人群。
餘梁跟在人群後麵,在臨上車前回頭看了一樣。
土牆仍在劇烈地晃動。
“別看了,車就要開了。”
莫鐵把他推了進去。
隨著刺耳的汽笛聲想起,三輛車開始緩緩地開動。
也是在這一刻,土牆被撞開了,石塊碎成一地。
那不是普通的黑色怪物,是一隻失去雙眼的巨大哨兵——哨兵統領。
餘梁瞳孔微縮。
這隻哨兵統領的雙眼早就瞎了,怎麽可能從學校那邊趕到車站來。
餘梁想到了一種可能。
他被哨兵統領認為是同類,而哨兵統領有可能能感應到他,一路跟了過來。
轟!轟轟!轟轟轟!
哨兵統領的腳步越來越快,它正在一步一步走過來。
車上的土係法師們升起土牆,暫時擋住哨兵統領的腳步。
“開車門!”餘梁大吼。
但已經來不及了,車上已經擠滿了人,就算能打開車門,他趕過去的時候,哨兵統領也已經殺來。
單就哨兵統領的力量,完全有可能在瞬間將列車的鐵皮撞爛。
餘梁顧不上了,所幸他手裏還帶著一把刀,他用刀在車上劃出豁口,風從口子裏湧了進來。
“你要幹什麽?”白穎拉著他。
“它是來找我的。”餘梁跳下了車。
無數的乘客看見了這一幕。
跟他同坐一輛車的姚十沒有明白什麽回事,朝他大喊道:“你這是幹什麽。”
然後,無數的藤蔓從姚十手上生出,要把餘梁拉回來,餘梁的身體在空中如落葉般飄蕩,眼看就要飄回車上。
而這一刻,所有的土牆徹底碎爛,哨兵統領衝了出來。
它沒有選擇追過來,站在了列車旁邊。
而在列車高速駛過後,它地伸出手,抓住了列車尾部的欄杆。
整輛車在一瞬間慢了下來。
餘梁知道,不能再拖了,他回頭看著姚十,點了頭,感謝對方的援手。
然後,他看向白穎,再然後,他揮刀斬斷了那些纏住他的藤蔓。
列車的速度還在減慢。
餘梁將所有的能量全部灌到身體裏,朝著車尾部衝了過去。
刀的破風聲被列車的呼嘯聲掩蓋。
餘梁的刀再一次斬落,斬到了哨兵統領的身上。
砰!
巨大的響聲轟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哨兵統領終於鬆開了手。
餘梁想要趁這個機會直接跳上去,然而哨兵統領的巨劍已經拍了下來。
就好像拍蚊子一樣,他直接被打飛出去。
餘梁砸到了牆上,看著高速離開的列車,知道自己是再也上不去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從身上掏出了那個盒子。
吃了就會變成跟哨兵一樣。
餘梁還記得這句話,但他已經別無選擇,他不是哨兵統領的對手,隻能寄希望於這顆猩紅色的種子能帶來希望。
巨大的哨兵統領緩步朝他走過來,站在他的身前。
“欺騙者,背叛者。”
“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餘梁忽然問道。
哨兵統領沒有理會他,緩緩舉起了巨劍,懸在他的腦袋上。
隻要一落下,餘梁就會被一分為二。
餘梁將種子吞了下去。
他的精神世界開始染上一種妖異的血紅色,先是從某個角落,然後如同病毒般蔓延到整個世界,仿佛整個世界都掩蓋在血中。
世界中,仿佛隻剩下那棵小樹不是血紅色。
樹上的葉子開始搖曳起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風刮到了樹的身上。
然後,紅色的世界開始縮成了一個點,就在小樹的正上方,匯聚成了一滴水珠,落了下來,落到了書上。
啪!
這滴水珠打倒了葉子上,青綠色的葉子在一瞬間變為血紅色,然後整棵樹都變了顏色。
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一顆血紅色的小樹,隨風搖曳。
餘梁也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睛,在這一瞬間,他看清了斬下的巨劍。
他隻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就躲開了這一次攻擊。
……
車上,白雁雨焦急地找尋著白穎。
本來上車的時候,她是跟白穎在一起的,卻忽然發現白穎的蹤影不見了。
她走到人群中問:“你們看見她了嗎?”
“她跳下去了。”有人指著餘梁斬開的豁口。
猛烈的風從或豁口裏灌進來,車子已經徹底的開動了,白雁雨再也跳不下去。
……
而白穎,此時已經沿著火車,正往著餘梁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