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恫嚇
屋子中的寂靜持續了良久。
喬爾曼跟店員不約而同的退後再退後，瞪著眼睛看著臥在椅子上的艾德，牙齒都在打顫。
到了現在，從麵具男人的語氣、態度、行為以及這一竄恐怖火苗種種跡象來看，他們兩個隱約明白了點什麽。
邪惡的魔法師？
存在於傳說中的存在就這麽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而與此同時，表麵毫無波瀾的艾德，心中也有點緊張。
這種偽裝的態勢，必須要保持下去，不能讓對方看出破綻。
在來之前，艾德就深知，以自己的真實身份跟這些商人談合作的話，那純粹是與虎謀皮，誰知道會不會被對方坑上一手。
所以他早就詳盡的規劃好了自己的作戰策略。
恫嚇為主，利誘為輔，出其不意，攻潰對方的心理防線。隻有用偽裝的強大外表，才能徹底嚇住這兩人，在談判和接下來的合作之中占據上風。
而眼前的這一幕，艾德也私下裏演練過很多次。敲擊桌子、冷冰冰的話語、恰到好處的慍怒語氣，以及早就在掌心藏好的蒼白火花粉末。
鋪墊已久的氣氛，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噗嗤’
隨著火花的熄滅，艾德的聲音才重新響起：“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雙方地位的平等從來都不是合作的先決條件。而你——”
他雙手合十坐在長椅上，看著那個戰戰兢兢的店員，“如果不是因為我看重你們商鋪的價值，剛才那來自地獄與虛空的死亡之炎，就將蔓延到你的身上，侵蝕你的每一寸肌膚、焚滅你的每一段骨骼——灰燼從來不會聒噪。”
店員發出一聲古怪的尖叫，而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他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浸濕，驚懼的看著艾德。
“所以.……我的提議如何？喬爾曼·威爾瑪？”艾德的麵具一轉，看著胖子店長。
“我、我接受！我當然接受！”胖子店長聽到艾德喊出他名字的時候，就知道這事不簡單了，咽了口唾沫連忙回道。
“很好。”艾德點了點頭，“如果你能夠保持這種虔誠而又卑微的態度，我也可以保證，你的小店、你的家人以及你在內的安全。當然，我的香水也會讓你獲得豐厚的利潤。”
艾德心知不能逼迫的太過分，狗急了還跳牆呢，所以打一棒槌給個棗吃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是的！我很虔誠，十分卑微！”喬爾曼連連點頭。
艾德沒有接話，而後掏出一張紙片推到他麵前。
“這是香水的配方，希望你能夠盡快投產，獲得收益。”
“是！”胖子捧起那張紙片，連看都沒看就回道。
“還有.……”艾德拿出另一張紙片，“這上麵的材料，你給我搜集過來，我要帶走。”
喬爾曼接過紙片，掃了一眼，表情難看起來：“先生，這、這上麵有一些.……我們小店暫時沒有。”
“把有的找出來。”艾德緩緩說道，“讓店員去做。”
“是。”店長趕忙吩咐那個小店員出去找材料。
店員搖搖晃晃的跑了出去，沒多久，就回到了屋子中，手中捧著幾個盒子。
艾德心滿意足的收下，而後站了起來：“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愉快進行。”
說完，他便是轉頭朝著另一邊走去，來到那個立櫃麵前。
他還不想就此結束，還有一些最後的收尾工作要做。
在立櫃麵前，艾德掏出圖書館鑰匙，插進立櫃的鎖孔，而後開門準備走進去。
喬爾曼跟他的小店員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知道這個麵具男為何要進櫃。
艾德在進門之前，忽的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兩人：“希望你們最好不要起別的心思，我不願在手上沾染凡人的鮮血。”
“我會在黑暗中、角落裏窺伺監視著你們！”
說完之後，他便是步入櫃中，砰的一聲將櫃門帶上。
艾德消失之後良久，喬爾曼跟店員才緩過勁來。
剛才經曆的事情，對他們兩個的心靈無疑是一種核爆打擊。
喬爾曼小心翼翼的走到立櫃前麵，而後輕手輕腳的打開櫃門。
“沒了？！”
他看著櫃子裏麵淩亂的雜物，哭喪著臉說道。
“光明在上！這到底是什麽！”店員也湊了過來，看著空無一人的櫃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然而兩人卻是不知道，此時身處圖書館之中的艾德，正趴在圖書館的門上，仔細的聽著兩人的對話。
這扇聯通現實與圖書館的門，清楚的將聲音傳到了艾德的耳中。
他必須要確認，這兩人到底會不會搞什麽幺蛾子，有沒有可能反水將這事呈報教會，或者說計劃給自己設套。
而喬爾曼兩人絲毫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對話被艾德完美的監聽，而是以為恐怖的麵具男就此消失。
店員苦著臉道：“店長，我們要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肯定是照著他說的去做啊！”喬爾曼沒好氣的道，“這個恐怖家夥的手段你難道沒有見識到麽？天呐，那道死亡的火焰！那可是活生生從他手掌上跳起來的啊！麵對這種家夥，你還想怎麽著？”
雖說心中鬱悶，但是在這種未知的恐怖麵前，他不想越雷池半步。
“奧……”要說對這種恐懼感的體會，這個小店員恐怕比店長要來的更深刻。
因為剛才那道死亡的火焰，明顯是對著他的。
“早點聯係德夫那邊的作坊，把配方交給他讓他投入生產吧。”店長擺了擺手說道。
然而他剛剛坐下沒有多久，就聽見啪嗒的一聲。
兩人的目光，同時朝著發出聲音的櫃子看去。
麵具男人，走出了出櫃子！
“光明在上！”店員一把栽倒在地上。
喬爾曼也是嚇得飛速跳起，支支吾吾的看著艾德：“先生、您、您？”
艾德淡淡的說道：“你們的反應還算不錯。”
“這次回來我是要提醒一下二位，等到下次我再光顧你們店鋪之時，希望能夠得到我應有的分成利潤，以及那張清單上缺少的材料。”
“沒問題！”店長的額頭上麵冷汗直流。
麵具人輕輕點了點頭，而後便是揚長而去。
隻剩下兩個嚇得半死的家夥，在原地呆滯著。
過了許久，小店員才一副哭相的問道：“店長？我們剛才的話被他聽到了麽？”
店長連忙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湊過去耳語：“不要亂說話了！”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著一絲想要擺脫這種困境的念頭的話，到了現在的店長，已然是一點點違逆的想法都不敢有了。
因為，那可是個可以靈活出櫃的恐怖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