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1章 乾道六年，臘月12
恭王見到我的反應，再次低聲的笑了起來，他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喘息，仿若低吟一般的說道，“沒關係，不用怕，就算有罪惡，也算我的。”
眉頭蹙的太緊，好似用光了我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我連眼睛都閉不上了，我怕我很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恭王笑了兩聲突然又嚴肅了起來，糖果在他的齒間換了一個位置，我聽見那細微的撞擊聲。
他說，“我知道我這麽做既下賤又齷齪，我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我也知道我這麽做一定會後悔，但是不做，肯定會更後悔。我就是對你再好，你也記不住，那我還不如傷害你，這樣你就不會忘了我了。”
我已經無暇分心了，隻是在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
恭王的手突然從被子裏拿了出來，他坐直了身體，又抬起了我的脖子，然後指了一下不遠的香案對我說，“看見那支香了嗎，這香燃的很慢，現在這些全部燃完要差不多兩個時辰。”
我沒說話，隻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一支香在燃著。他方才進來的時候我沒看見他點香，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沒有，那麽這香從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燃上了。
恭王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我生辰那天已經給你下過一次毒了，我想給自己送上一份生辰大禮。可是我到底沒忍心，你信任我，自家兄弟也都信任我，包括你的親人們，我無怨無悔的對你好，大家都覺得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所以我下不了手。可是我看見了你留在桌邊的紅玉簪，我後悔了。”
我咧著嘴角，“哈”的笑了一聲，“是吃麵的時候，你沒說出口的願望？”
恭王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是的，我就是想要你，一次也行。可是我竟然輸了，那麽認真找出來的一根麵都沒你隨意挑出來的長。我想是天意吧，所以我放你走了。結果第二天你就真走了。”
我笑的聲音更大了一點，“三叔，咱倆認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別把自己說的那麽禽獸。也許是有一點齷齪想法，但真的要付諸行動，你根本從未考慮過。況且，我家王爺也不是真的放心，那天我剛出門沒多久，玉藻就來了，就算心願得償，你都沒作案時間。”
恭王沒說話。
我也跟著沉默了一下，隨後才問，“是韋揕吧？他以為我可能過不了今晚，所以才叫你這麽對我的。他覺得我需要更強烈的刺激，才能從失去韋抉的悲傷裏緩過來。”
恭王還是沒說話。
我繼續說道，“趙恪說死神爺爺收了八個徒弟，其實第八個是兩個人對吧？你算一大半，我算一小半。你不是無赦令的人，我也隻學了點皮毛，而且我們都不能暴露。”
恭王輕笑了一聲，問我，“你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武藝是早就露馬腳了，最主要的是你的箏。盡管你隱藏的很好，但是掃弦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就皺眉了。”皺眉也隻是懷疑而已，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想明白的。
恭王歪著頭頓了頓，隨後就釋然了，說道，“這也不是什麽大秘密，無關緊要。但今晚，是真的不會有人來救你了。我要睡你，誰也沒辦法來阻攔了。趙恪滾遠了，趙愷……消息走漏了，他在往回趕，但最快也得要兩個時辰，今天我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嗯，韋揕他很了解我。”我說。
恭王再次笑了起來，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襟，“我以為你會勸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我無力的笑了笑，“我又不是僧道，渡不了人的。”
也許我多說幾句話恭王就有可能算了，憑我對他的了解，他離窮凶極惡還太遠，就連自己心裏上的這一道檻都沒那麽好過。可是我累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樣堅強活下去的意義還有什麽了。會不會還有人在我之先死去？我真的不想再目睹那殘忍血腥的一幕幕了。
我是奢求過要跟趙恪來一場驚天動地的魚水之歡的，可是我不敢拉他入凡塵，他亦不敢用我來涉險。我們兩個都不夠勇敢，所以注定分離。王爺大概更加不願意了，說是等一等，大概等到我的屍骨都涼了他也沒辦法這麽做的。愛一個人愛到都沒辦法硬起來，大概王爺就是這種人。
韋揕和恭王都不知道我身上的毒蠱，也不知道我一旦破身會發生什麽。以為是救我，反而是在成全我。恭王方才離開的那段時間，我吩咐了司徒，他拿走了我一直放在身上的口中丹。
房間裏很黑，這一次他現身的時候，我連黑影都沒看見。等到我開始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時候，他就會喂我吃下去，然後他的任務就結束了。這個過程不會太快，我甚至還有時間跟趕過來的王爺交待後事。
真的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知道真相的隻有房裏的這隻貓了，可是除非它成了精開口說話，否則是沒辦法阻止他的主人了。不過，我還真沒想過這個人會是恭王。趙惇啊趙惇，原來咱倆還會有這樣的緣分。
但其實這樣也很好，我能成全很多人。有舍才有得，大家都是在求仁得仁，也就沒什麽好怨的了。
“三叔，你能把我抱起來一點嗎，我想坐起來。”房間裏隻有一盞不太亮的紅紗燈，平躺下來，我的視線太有限了。
“就這麽不喜歡被人給壓著嗎？若不是你沒力氣，我倒真想叫你在上麵，我是無所謂的，比較尊重對方的想法，勉為其難大家都不會開心的。”恭王說著將我身子給抬了抬，在我後背墊了軟枕和靠墊，“不過沒關係，坐著也能來，我精通九九八十一勢，每一種都能叫人欲仙欲死。”
盡管渾身又累又沒勁，連眼皮都垂耷了下來，仿佛能感受到我有限的生命時間在滴答滴答的流逝。但聽恭王這樣說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蒼天啊，我竟然覺得這感覺還挺好的。就這樣吧！
恭王並沒有把衣服都脫掉，更嚴謹的說，他隻是脫了外袍。頭發還束著，就連發冠都沒拿，褲腿也是綁的好好的，素羅的襪子很幹淨。我猜，大概是為了完事好方便撤離！今天他難得的低調，穿的是青絹箭衣，隻是個普通富貴人的裝扮，就跟早上的韋抉衣著差不多。
“三叔，這樣生來會不會有點尷尬？”我是不尷尬，但我總覺得他老跟我這麽扯會分神，方才他把我都弄得呼吸紊亂了，自己倒是很平靜。
“不會啊，我總感覺我已經跟你上了八百回床了，你身上的每一根汗毛我都熟悉。”恭王說著偏了偏腦袋，他本想把嘴裏的糖吐掉，但是發現沒地方放，於是狠嚼了兩口，給吃下去了。
我本來是想再笑一下的，可是我的嘴還沒來得及咧開，恭王的唇就已經壓過來了。好甜啊，濃濃的葡萄味道，還有熏人的酒香……可能我真的人盡可夫，我一點都沒覺得是在受辱，根本就不反感！
隻吻了一會兒，嘴巴忽然分開了，恭王的腦門又皺成了深深地倒川，他問我，“你怎麽不動？”
我無辜的抬眼看了看他，“我動不了啊！”
“……”是怪我沒有響應他嗎？
然後我就明白了，有點哭笑不得的問，“你是怕我來咬你？”
“如果你動的了，你會嗎？”恭王依舊皺著腦門問我。
“不知道。”這種無聊的話題，我都不想睬他了。
恭王也沒追著問，伸手將我的被子掀掉了。他人跨到了我的腿上來，但是依舊沒壓著我，而是自己用膝蓋撐著了。
我被他這個動作弄得有點分心，忍不住想去挑眉，結果發現我沒力氣動，隻是嘴欠說道，“哇，三叔，你這是在給我下跪嗎？平身吧，不必行此大禮。”
恭王麵部抽動了一下，到底沒忍住，笑著罵了我一聲，“滾！”然後命令我閉嘴！
我也就不說話了，再多言真的太毀氣氛。
恭王的身量比我高許多，他又是個大身軀，縱然這樣岔開腿跪著，他也是在居高臨下一般的審視著我。我的頭低垂著，脖子都沒辦法豎起來了，所以他用一隻手拖著我的下頜，將我的臉給捧了起來。
恭王本來是想要低頭吻我的，可是剛要碰到的時候，他突然再次偏開了臉去，“嘖，韋捷，你能別這樣看我嗎？”
“……”我的眼睛是招誰惹誰了，怎麽誰見著都會出戲啊！
“那你把我眼睛閉上。”我有氣無力。
“你連閉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嗎？”恭王問我。
“有，但是我懶得動。”我是怕我待會兒閉上眼睛就沒力氣睜開了，其實我還挺想看著的。
“不行，你這要是突然睜大著眼睛盯著我，我會嚇軟的。”恭王轉身想找蒙眼的東西，一時竟然沒找到。其實是有的，我的蔽膝就放在一旁，大概是因為不順手，於是他就解開了自己裏衣的腰帶。不過解下來之後我才明白自己想的太單純，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那你硬了嗎？”他蒙我眼我也沒反抗，現在對我來說怎麽樣都無所謂。
恭王沒說話，隻是將身子朝我小腹靠了靠，然後我就感受到有東西頂著我了。
我抿了抿嘴唇，心裏頭想的竟然是，原來我還可以的。一直以來他說我好看，我都覺得他是在哄我開心，他這萬花叢中過的人，能把我放在眼裏，看來我的表象還真沒那麽寒磣……
“你笑什麽？”恭王一邊問我，一邊將我的腿給掰開，“夾這麽緊幹什麽，你是第一次啊？”
“……”我從一開始躺下就是這姿勢，你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也沒力氣動腿啊！
當然第二個問題要忽略掉，隻是反問，“我笑了嗎？”
恭王也跟著哼了一聲，“怎麽，我要睡你，你很開心？”
“開心啊！”我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來了，“求你了三叔，操我吧，別管我餓不餓，冷不冷，疼不疼，這些都跟你無關，你隻要爽了就行！”
“我靠，韋捷，你是暖場暖成了職業病，這個也要你來活躍氣氛！”恭王估計是有一種被反撲了的感受。
“快點吧，別再磨嘰了。”再磨嘰我都要涼了！
恭王無語的問，“二嫂，你跟趙愷也是這麽主動嗎？二哥那性子，估計隻能是你死皮賴臉的生撲了。”
我說，“嘖，三叔，你是不是不行，故意在這磨蹭時間？”
“別刺激我啊，幹你我有的是力氣，你應該擔心能不能受得住，別被我給弄殘弄廢了。”恭王說著掐著我的腰，一下將我給放倒了。
“……”不是說好了九九八十一勢，招招銷魂的嗎？
這下是真的來真的了，眼睛被蒙住跟在黑暗中完全是不一樣的狀態。我也覺得自己挺那個什麽的，一旦想開了，就連最後的那麽一絲羞恥感都沒有了。
不過，我高興地太早了，恭王這個老狐狸，老色狼，還是叫他給發現了蹊蹺。
臨門一腳，陡然喊停，真的是超級不爽。
“怎麽回事？”就算他話說不明白，我也知道他是指的什麽。
“啊，什麽？”裝傻估計是混不過去的，他都玩過多少處子了，那模什麽有沒有，他一摸就知道了。
“趙愷從來沒碰過你！”恭王一下子震驚的喊了一聲，“唰”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把蒙著我眼睛的腰帶給扯開了，要我看著他。
“他又不喜歡我，他愛的隻有他的緋卿啊！就是那個死掉的羅姑娘。”我歎了一口氣，“我也是有尊嚴的，不愛就是不愛，我堂堂一個侯門千金犯得著為他委曲求全曲意承歡嗎？”
“那趙恪呢，他為什麽也沒有碰你，你跟他出去了那麽長時間，就算最後鬧崩了，之前也一定……”恭王幾乎都要吼了，也就幸虧這裏沒人，要不然得要驚動多少，“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為什麽？為什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