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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乾道六年,九月5

  “花哥哥,前幾日還說改天聚一聚,沒想到這麽快就聚起來了。”我笑著端起酒杯先敬他。


  花不渝顯然被我這一聲稱呼嚇得不輕,想要阻止我又來不及,隻能連連說“不敢”,然後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來。


  “上次也是我們心不誠,還望花副使見諒。”我才不信這是鳳娘繼三月春雨樓那一次之後,再沒跟花不渝有什麽交集。我都這般坦蕩了,她還要端著。


  花不渝舉著酒杯的手抖了抖,估計都沒聽清鳳娘說了什麽,還隻是一個勁的說,“不敢,不敢。”


  李家小妹見此忍不住的“噗嗤”一下笑了起來,問花不渝,“你是不敢見諒嗎?”


  我沒想打趣花不渝,趕忙的把話題給扯開了,“聖上也真夠小氣的,就隻給了兩壺薔薇露,都不夠我一個人塞牙縫的。”


  “你的牙縫也真夠大的。”李家小妹說帶我玩果然不是說的虛話,就她願意接話茬了。


  鳳娘明顯不太想搭理我,第五川星肯定不會多話,馮戎就更加不會多話了。花不渝也是為難,估計他內心也是挺無語的,本來不過是當個局外人來看個開幕式,偏偏還被我給拉下場了。想出風頭的人出不了,但想低調的人卻安穩不得,例如,我也是的呢!

  “韋捷,中元節的時候,你那隻蜘蛛結網了嗎?”李家小妹怕冷場,竟然主動找話題。


  “不許直呼華國夫人名諱。”鳳娘出言阻止。


  “那你還不是總叫人家小名!”李家小妹是專業拆台,鳳娘攤上這麽個妹妹估計也是氣的無語了。其實當場有宮中人,她阻止才是正確的,表示著她對我的尊重,也是她的教養。


  而且我根本就沒小名,侯爺為了以示對我的重視,將我的名字從了輩分,跟我這一輩的男孩是一樣的,還取了一個野心勃勃的“捷”字。


  “對呀,名字起出來不就是給人稱呼的嘛,既然都是家中姐妹,那就不忌諱了。”我這話講的還真夠惡心的。


  “那到底有沒有結網啊?”李家小妹隻想問個結果。


  “結了。”我說著撇臉看了看第五川星。她正拿著箸兒低頭吃飯,我見她將箸柄一直拿到了頂部,用起來也是幹脆利落的不會覺得別扭。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吃飯的樣子,一口一口的吃,很安靜,目不斜視,也不用酒。


  從前南榮也是這麽拿箸兒的,第一次同她吃飯的時候,我還把她當成男人,所以我跟她講,她以後一定會娶一個外地的老婆。她理都沒理我,隻是繼續低頭吃飯。


  南榮也從來不喝酒,但她好奇的問過我,這酒喝在嘴裏是什麽感覺?我笑說喝在嘴裏沒感覺,喝到了心裏才能過癮。我嗜酒如命,一向來者不拒,可南榮從小師門規矩嚴厲,叫她養成了視酒如毒藥的習慣。我使了萬般計策,卻都被她識破了,始終不肯就犯。


  可是後來有一天,她喝酒了,我記得那個味道,是杏花釀。但她兩頰緋紅的卻像一朵夏花,帶著不顧一切的絢爛奪目,而不是春花的溫柔與旖旎。我不記得當時是誰先親的誰,可是短暫的遲愣以後,我隻是像抓到把柄一般的笑著對她說,“破禁了喲!”


  “對!”她就隻說了這一個字,然後就隻用直愣愣的眼神看我。


  我伸手指著她,依舊笑著嗔怪她,“耍流氓!”


  和我有過親親的人很多,有時候喝酒喝上頭了,我逮誰都能上去生啃。就算我當時心頭有那麽一絲癢,但很快的就春風化雨滋潤大地了。我都是瞎玩,玩上火了。


  南榮看著我笑,然後在我指著她的指尖上又親了一下。本來沒什麽的,不管她親我哪我都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當時我被她的神情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就逃走了。真的是落荒而逃,從來沒有過的倉惶。一邊逃還一邊莫名其妙,我現在終於知道我當時怕什麽了,她要吃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第二天見麵我根本沒放心上,也就沒去看她是個什麽狀態!唉……再歎口氣!

  “韋捷!”李小妹突然喊了一嗓子,並且繼續扯著嗓門喊道,“你幹什麽一直看第五?你對第五就這麽感興趣嗎?每次一見著她你都這樣。你要我跟你重複多少次,第五她是個女的,和你一樣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完全不懂風情的女人!不要老是再對著人家一臉花癡相了,怎麽喜歡你的人你不在意,不想搭理你的,你卻用熱臉去貼?”


  “……”在場的人都無語了,李家小妹你能再把嗓門扯大一點嗎,叫整個臨安城的人都聽到?

  我挑了挑眉,收回瞥眼第五川星的餘光,溫和著臉蛋,笑容可掬的問李家小妹,“誰喜歡我啊?”


  李小妹一張臉都成花了,喊道,“我啊,你看不出來我很喜歡你嗎?我發現你真的是個寶藏女孩哎,你射箭厲害,彈琴厲害,騎馬厲害,玩什麽都很厲害,腦子還轉的快,我連吵架罵人都講不過你。你活的既自在又特別的有目標,不僅羨慕,還叫人崇拜。要不你收我做小弟,我以後就跟著你混了,每天肯定過的特別有意思。”


  嗬嗬,我撇臉看了看鳳娘由白轉青再變黑的臉,真的難看的像殺人閻王了。


  “行啊,以後就叫我姐吧,我有什麽本事都教你,你要是誠心想學,我便把我的衣缽傳與你了。”我的臉皮應該比城牆還要厚了吧,最是渾渾噩噩的人,竟然也有人會羨慕!


  李小妹親密的看著我,甜甜的說,“韋姐姐,你許的什麽願望啊,怎麽老天爺就應了你呢?我的蜘蛛都死了,把我哭的不行,我還給它埋了。”


  哎呦,有小弟就是好啊,這麽快就叫姐姐了。


  我瞥眼再去看第五川星,這一次她終於抬臉瞟了我一眼,隨後又低下頭繼續吃飯。


  我笑了笑,一臉認真的說道,“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


  第五川星,你許的什麽願望,老天爺答應我了喲!


  “第五,我都忘了問你,你的蜘蛛結網了嗎?”李家小妹見我又在看第五川星,隻是這一次她沒再把話說的難聽。


  “結了。”第五川星說完再次抬頭看了我一眼。看什麽,難道你許的願望跟我有關?

  “哇,為什麽你們人品都這麽好,也不知道虞家小姐的有沒有結,不會就我一個人這麽慘吧?”李家小妹喝一口酒歎一口氣,好好的薔薇露都被她喝成了酒入愁腸愁更愁了。


  娥皇與女英的故事固然美,可是並不是所有男人都向往的,恭王大概就不喜歡,更準確的說,鳳娘不會同意。等等,為什麽姐妹兩個共侍一夫是美談,兄弟兩個……我又開始扯淡了。


  “不會。”鳳娘插了一句嘴,看著我說,“她的願望應該沒有實現。”


  “是啊,那不是還要謝謝你們嘛!”我失笑。


  “對呀,尤其是捷兒你,更應該謝謝我。”鳳娘繼續衝我笑。


  既然韋揕的倒戈已經成了事實,那麽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可是虞雙兒和韋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要說我家夫人不會同意,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被提出來,韋抉拿什麽來配得上相府千金?趁早絕了念想也好,要是再出了什麽事,那就真是完大蛋了。隻是他們已經到了私相授受的這一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


  我搖了搖頭,又用手揉著眉心,雖說是我想的齷齪了,可有些事還真不好說。情到深處,很容易就會不顧一切吧?


  我也衝著鳳娘笑了笑,沒說話。


  用好飯以後日頭已經有些偏了。而且不巧的是,原先說好的萬裏無雲,這會兒卻還是變天了,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說來也巧,下午這一場的比賽是雄武軍和昭慶軍。我家王爺有事沒來,所以我就沒回去,替他擺擺陣勢。所以馮戎也沒走,一來護著我一點,二來他這個柴教頭可不是叫的玩的,在軍中他有很強的威嚴,我們的隊伍還需要他來激勵。


  本來是想要休息一下的,李家小妹非要拉著我跟她講擊球的招式。看人家都已經誠心想請教了,我也隻好拿出點師傅的樣子出來。反正我別的本事沒有,真要把我這些琢磨出來的玩意兒傳人也是不錯的。沒想到馮戎在旁邊看的也挺認真的,偶爾還打斷一下,也來誠心請教了。


  三個人又多交流了一會兒,場上的比賽提前開始了,估計是天氣不好,早比完早點結束。但要真的開始了,狂風暴雨也是不能停的,賽場如戰場,不會因為天氣原因就不打了的。不過看球的人卻一下子少了太多,除了軍中人,其他那些王公親貴們幾乎沒幾個,剩下的估計也都是狂熱愛好者了。


  鳳娘用完飯以後就已經走了,叫小妹一同離開,這姑娘很不給麵子的拒絕了,當時鳳娘臉色就已經黑的不像樣了。現在恭王府的人又來請李家小妹回去,她若再不走,隻怕以後在這臨安府她要沒得混了。這個單純的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危機啊,她以為自己的親姐姐永遠都是自己最安全無害的親人。所以我推了她一把,叫她回去了。


  昭慶軍的節度使雖然是趙恪,但他不是真正的當家人,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承宮使說了算,所以我沒看見他人也正常。恭王肯定是在的,他是主辦人,每場比賽都會由他來主持局麵。


  比賽是按照皇家蹴鞠比賽的正規規格來進行的,球場四四方方,周長兩百仗,中間拉一張大網,網的正中間有一個球洞。每場上場球員總共三十二人,分成兩隊,穿成顏色有鮮明對比的服色。


  共三位裁判,其中兩位小裁判,每人拿著十二麵小紅旗,分別站在大網兩側。一位總裁判,手持一麵大黃旗,站在觀球台上。每場比賽,各隊都有造勢人員,規定四十人,負責擊鼓、唱曲和呐喊助威。但其實遠遠不止,若是比賽精彩,整個看台全是呐喊之聲。


  隻見總裁判把球扔到場上,然後搖動黃旗,兩邊助威隊伍同時敲鼓,比賽開始了。此時天已經完全的陰了下來,風還不算大,人跑動起來倒是比較舒適的。


  規則就是跟我先前在府裏麵玩的差不多,一個攻一個防,隻要球不落地,比賽繼續。總共是十二分,誰得分一方小裁判在己方插上一麵小紅旗,誰先插滿十二麵誰就是贏家。


  因為是淘汰製,比賽雙方由抽簽決定。還是挺殘酷的,如果存在實力相差懸殊的,那麽運氣就很重要了。


  既然是比賽肯定就有彩頭了,贏的人有錦旗和獎品,輸的人要脫掉上衣受鞭刑,不過是象征性的,就是恥辱大一些。


  今天下午這一場,昭慶軍要輸的慘了,完全不在一個實力上,基本被完虐。馮戎都不好意思下去助威了,保持風度安靜的就看他們踢,反正底下有教練,戰略上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我在看台上就坐,馮戎還離著我有些遠,一眼望去也沒幾個貴女在場了。有的人來了又走了,都是花了很長時間化的妝麵,雨一淋會慘不忍睹的。有的人就算想看,見女子不多也不好意思了,要麽穿著鬥篷用帷帽擋著要麽索性用冪籬全部遮住臉。


  比賽剛開始的時候,恭王坐在最高的看台上,後來發現沒什麽意思,他就退下來到了原先坐的地方。我看他桌邊不僅有茶,還放著茶點和鮮果,再看看我這邊連茶水都是敷衍的厲害,上麵也不知飄的是什麽東西。


  我懷疑自己可能坐錯了位置,趕緊去恭王那邊蹭點吃喝!


  我矮著身子就過去了,到那邊招呼也沒打,先抓了一個橘子扔給馮戎,嘴裏還喊著,“老柴,老柴!”


  馮戎被我叫的一臉黑線,雖然他滿臉的絡腮胡什麽表情都看不清楚,但他還是伸了手來接,動作還挺瀟灑。我看他身後還有人,好歹大家分一分,於是又連著多扔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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