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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0章 乾道六年,九月2

  我就發現這節日可真多,每個月都有,以前倒還是挺愛玩的,現在知道玩不了,便隻剩了頭疼了。在這宮裏所有的節日都變味了,特沒勁。枯坐了半日,困了也不敢打哈欠,偶爾的上一次廁所,還要被人白眼。一直到月上中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府,卸了簪環倒頭就睡了。


  這重陽節本該是個登高團聚的日子,臨安城附近也有好些個名山,隻怕民間要好玩的多。不像我們就是人家虛榮心的陪襯,還有利益的敲打。眼下正是各種菊花盛開的時候,身在繁花中也是無心觀賞,就算開的再豔,也不忍多看一眼,因為知道它的結局。


  自從我到了這邊的房間裏來了後,王爺一次都沒踏入過,有話在花廳那邊喊我一聲,或者直接叫人傳個話,反正我們現在連丫鬟都是同用的了。他基本上就是在自己房裏獨睡,很少去西邊,就算去了也隻是到春暉的房裏。


  水蓮如今還沒有正式的名分,一來容夫人剛走,不合時宜,二來,正事還沒辦,也不好大張旗鼓的抬舉。要不然看著還挺諷刺的,反倒把好事辦成了壞事。王爺不肯去,我總不能逼著他去,那這跟從前逼著我們圓房有什麽區別呢?不能誤導了,並不是所有男人都覺得這是何樂不為的事。


  這後府裏各小娘能平安相處確實是好事,可是都不爭都這麽佛係,甚至還冷淡對待,這就不像話了,王爺會傷自尊的。這就讓我更加下決心要給王爺找個妙人了。


  唉,大家都這樣了,我總不能也冷淡處理吧,少不得的要我來噓寒問暖了。雖然也是存了一肚子的疑問,可是還不到時候,就當作什麽也不知道了。


  通常我們都一起用飯,晚膳時間隻要在府上都是在這邊吃,就算回來的晚了,也會叫廚房留著。朝食和午膳那就看情況,王爺一般都是早出中不歸,我是晚起,兩頓飯並到一起吃。


  有時候也會喝點酒,談談府裏麵的事,雖然王爺每次都是叫我自己定奪,可是問還是要問一嘴的。王爺也會跟我提一提外頭的事,但其實大部分的話玉藻都已經跟我講過了。所以關於猜度聖心的話,王爺也會一帶而過,叫我自己掂量。


  小世子還沒到滿月的時候,除了偶爾的曬曬太陽,一般都不出來。重陽的時候皇後還想叫我把世子帶進宮去,我一口拒絕了,小兒難養,到時候人多,再把他給嚇著了。我都想好了,就是滿月,也辦的簡單些,舉行一場儀式就好了。如果李家人要來看,當著我的麵可以見一見,其他人我就隻好說謝謝了。


  不過,隻要王爺到了這邊房裏,如果小世子沒睡覺,吃了奶又正是乖的時候,我就趕緊叫奶娘把世子抱過來。她們自然樂意成全,王爺基本上不怎麽看孩子,甚至連問都不問,這對世子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她們既然負責照顧世子,那麽世子的好與壞便和她們息息相關了。


  “王爺你看,世子都能抬頭了,好厲害呀!”


  “王爺你看,世子在唆手指呢,好可愛啊!”


  “王爺你看,世子在嗯啊的同我講話呢!”


  “王爺你看,世子在跟我笑呢!”哎呦喂,這個沒牙的小東西怎麽這麽逗呢,一笑起來我這心都要被萌化了。


  小乖乖,你可要好好長大啊,多少榮華富貴等著你呢,你就是不稀罕,你也要好好活著,縱情恣意的活一場。


  “這麽喜歡孩子,不如你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了,替我生一個!”估計王爺是嫌我煩了,用這話來堵我。


  我說再多,都差點把孩子抱到王爺的眼前了,王爺也不肯瞅一眼。就算挪不開,他也隻是把目光放在我臉上,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冷淡。就算他跟李容容是不得已,可是人家已經不在了,也什麽都沒落到。孩子總歸是無辜的,何況還是給王爺助了一大把力的,一出生就是帶著功勞的。


  而且,王爺分明就不討厭李容容,我就不信他要是為難甚至厭惡,還能虛假的陪著演那麽多戲。呃……這個也不好說,說不定他也很討厭我,一樣的也陪著我演了那麽多的戲,而且再假再幼稚他也不點破。


  一直到最後,李容容求著見一麵,他終於不肯了,是絕情也是放手吧?死去的人千萬不能有執念,否則魂不安,再生出多少事來。我也是怕,所以才請了那麽多的僧侶高道來給她誦經超度。


  聽到王爺如此說,我也隻能“哈哈”的幹笑笑。如果王爺以為我不喜歡男人,但我畢竟是個女子之身,還是可以生孩子的,所以他用了“勉為其難”這個詞。可我這身子也已是虛虧的厲害了,這也是他能看見的,能不能懷孕明顯是個大大的問號。


  “王爺你就別拿我說笑了。”我自己也笑的挺累的。


  “有嗎?”王爺異常正經,分明不是想說笑。


  我隻能繼續笑,讓奶娘把世子抱回去,我也灰溜溜的轉身回房了。本來覺得剛化解的危機,忽然間好似又起來了,不會我都這樣了,他也不想放過我吧?


  那天晚上趙恪就讓人把藥送來了,我依著他的法子吃了,到了第七天就來了月事。雖然一開始精血顏色不怎麽好,後來連著兩天就好多了,也沒有拖遝的很長時間,正常的五六天就幹淨了。我自己也保護的好,不肯吃生冷的東西,還注意保暖了。


  月事走了以後我就感覺整個人的氣色好了很多,連皮膚都不像之前那麽幹燥了,細膩了很多。而且我這牙也沒那麽容易酸疼了,就算吃點硬的東西也不會那麽敏感,我摸了摸從前那兩顆一直搖晃的牙齒,這下倒是安分了。


  我一看好像還挺有效果的,先前還不怎麽好意思喝人乳,隻用了一口送送藥就好了。後來看到了效果,我就敞開了喝了,反正府上多呢,不喝也是浪費。然後我就發現,王府裏麵又多了一個奶娘。


  四個了,小世子一個就夠了,有三個是供著我的,從前在江寧府,也沒聽說誰家是這樣的。也不知道等卜安寧也生了,家裏麵要有多少奶娘。忽然就覺得,這大戶人家還真的奢靡的不敢想象,可見那些戲本子裏寫的也不全是瞎掰,說不定就是家裏奢靡成風然後才敗了的。呸,呸……


  正是秋高氣爽萬裏無雲的好節氣,這天一連七八日都是這樣幹爽,連著氣溫都回升了。欽天監的人也說,往後四五日隻怕也是一樣的好晴天,所以恭王籌辦了幾個月的蹴鞠比賽,也就正式的舉行了。


  地點在馬場,那裏夠大夠寬,還有看台。因為這不是花架子看誰表演的好看,而是正式的對碰型比賽,人都是從各個軍中抽出來的精悍武人,羽林軍、禁衛軍和巡防營誰都顧及到了。


  還有……三位皇子說出來也都是將軍,我家王爺為雄武軍節度使,恭王為鎮洮軍節度使,肅王是昭慶軍節度使。鳳娘的父親也從慶遠軍中挑出了一支技藝精湛的隊伍過來,以及其他軍中也是一樣的抽調來了代表人物。誰也不想給自己的軍中蒙羞,所以比賽也就異常的激烈有看頭。


  在球賽舉行之前,還來了一場馬球表演。這是表演不是比賽,因為馬球比賽太過激烈,經常會有人或者馬匹受傷,所以在唐後期基本上就不太提倡了。我們宋朝一向是文治天下,這項運動更是從一開始就被太宗禁絕了,平民基本上都不會玩,也玩不起。貴族群中也少,一般多是友誼賽,點到即止。也就隻有在檢閱軍隊時,才會用作表演,當然也有動真格的,隻是依舊不能太激烈。


  不過蹴鞠卻是太宗狂熱喜愛的,上行下效,國人便就大肆開展起來了,街頭巷尾的經常能看到。愛運動是好事,強民健身在哪都是沒錯的。從前我也愛玩,隻是都是一些花樣子,耍的很好看。我體力不行,跑不動,對抗性也不行,很難搶到球。所以基本上要人配合,隻要能把球傳給我,差不多就能穩穩進分了。


  所以對我來說,倒不如打馬球,因為不用我自己跑,而我又特別享受這種追逐的快感。那時候我有烈風,現在我有踏雪,與它們的配合才可謂是真正的天衣無縫所向披靡。


  不過今天,我是沒想出頭的,都是軍中人也輪不到女子出來獻醜。太上皇和聖上都在的,太後和皇後也來了,其他妃嬪王公親貴更是一個不少。我也是妝容得體的做一個高貴夫人,一顰一笑都代表著慶王府。


  馬球表演之前還簡單的舉辦了一場開幕式,軍鼓敲得震耳欲聾,也叫人熱血沸騰。聖上一向是個主戰派,對軍隊要求很嚴,寄托的希望也很大,所以發表的講話更是激增了所有人保家衛國的決心。


  其實聖上真的是個挑不出多少錯漏的賢君了,他兢兢業業一心為國為民。許多人都已經接受了現實,偏安一隅的享受生活,隻有他還念念不忘的想要收複河山。失去的故土已經被金人糟蹋的滿目瘡痍,生活安穩的人們也已經忘了曾經的痛,民間的小謀小算更是叫人寒了心……聖上卻任重道遠的希望有所建設,一心為民。


  人家隻會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那作為一個君者,難道就不苦嗎,成者王侯敗者寇,那成功了的人,不也一樣要繼續辛勞,砥礪前行嗎?這隻是一副承重的擔子,帶著榮耀而已,如果擔不起,一樣會被壓趴下來的。老百姓口中的金扁擔,負重的人抬不起頭,卻還不能叫苦叫累,否則會被說矯情。


  後麵表演開始,恭王親自上場了。我家王爺是個雅正端莊的做派,叫他騎馬狂奔激烈對碰,基本上是不大可能,所以他隻是出席了而已。趙恪還是一直把自己當成修行中人,端著個神仙架子,輕易不會放下姿態,所以他也沒上。


  恭王一向愛玩會玩,性情也有些歡脫,換上一身騎裝,還真的雄姿英發神采飛揚,是屬於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獨有的光彩。在這樣大環境的烘托下會將他顯得更加的奪目亮眼,不僅女人會被他迷住,就連男人也會注意到他的風華。


  場上一片尖叫,許多大姑娘小媳婦都顧不得矜持。這可是皇家馬場,能到這裏來的女子可都是高階貴婦,可是一旦追起星來,也一樣的不顧體麵了。我刻意去看鳳娘,鳳娘的臉上也獻出了一副傲嬌之色,她一定在想,這是她的男人啊,眾星捧月驕傲的如同金鳳凰一樣的男人啊!

  隻見恭王往來奔馳如風回電激,利落的揮動球杖,一路更是所向無敵,連連洞穿了對手大門,其他人仿佛都成了襯托的擺設。場上一片歡呼,那樣子真是做的絢爛十足,甚至更讓人躍躍欲試的也想下場比拚較量一番。


  隻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場表演,恭王又是主辦人,與他配合的都是自己人,這中間都不知練了多少遍。當然也要承認他還是有本事的,至少要保證不能出岔子,而且這一招一式也不是那麽容易完成的。可是這種自我營銷和炒作是不是太明顯了?請原諒我用了現代詞匯。


  我忍不住要笑,可是又怕失宜,隻能抿著嘴拚命的忍住。我家王爺就是沒他這厚臉皮,才總是不招待見的,不明白同一個爹娘生的,性格怎麽相差那麽大?不過也能理解,例如我們韋家,韋撫和韋揕也是親兄弟,可卻從來不是一路人。


  太上皇一向就比較偏袒恭王,雖然言語上沒有明顯的表態,但其實明眼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恭王是個好相與的性子,眉宇之間又好似藏不了太多的心機,縱然伎倆被人識破,那也是一個帝家人該有的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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