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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乾道六年,八月26

  牧雲氣鼓鼓的回來了,又在抵賴說,“沒打中,錢袋裏沒有。”睜眼說瞎話,身邊的媽媽丫頭們也跟著一本正經的搖頭。


  趙恪傲嬌的“哼”了一聲,“女娃娃,你阿娘沒教你做人要講誠信嗎?”


  牧雲嘟著嘴,明知理缺卻還嘴強,“誠信就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趙恪瞥眼看我,遇上完全不講理的,他也很無奈啊!


  “牧雲,阿娘方才就說要願賭服輸,以後跟人打賭的時候一定要想清後果,如果無力承擔,一開始就不要賭。”我揉了揉牧雲的腦袋,“不過你放心,剛剛四叔隻不過給你開個玩笑,他不會真的叫你為他做什麽的。”


  趙恪立即打斷,“哎,別把我的話堵死,誰說我是開玩笑的?”


  牧雲一下就急了,問道,“那你要叫我為你做什麽?”


  趙恪挑挑眉,神態輕鬆的說,“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我隻能答應你一半的。”牧雲強調。


  趙恪點點頭,“這樣啊,那我提十個,你就要答應五個,我提一百個,你就要答應五十個。”


  牧雲終於意識到上當了,“啊!”的一聲大叫了起來,又要開始抵賴。


  正說著話,卜安寧和水蓮從西邊過來了,東邊秋穗帶著夢生也過來了。


  “牧雲,不得胡鬧。”代言人卜安寧先喝止,水蓮一下將牧雲拉了回去。


  所有人都給趙恪行禮,趙恪轉身不受,然後匆匆朝我瞥了一眼。先前在正院,好歹還能說得過去,現下完全的跑到這頭來,實在有些不像話了。


  “起吧,四皇子是修道中人,不受俗家禮。”我也充當了一回代言人。


  趙恪本來已經準備走了,忽而一抬眼之下,正好看見了大著肚子的卜安寧,他倒是忽然驚了一下。


  “怎麽了?”我也跟著好奇了起來,趙恪懂命理會看相,又是個岐黃高人,不知他驚奇些什麽。


  趙恪朝著卜安寧正色的說道,“小道隻相有緣之人,今日見著這位小嫂子,倒是個不凡的麵相。可否告知詳細生辰,叫小道算上一算?”


  “不必了,人命天定,既然是既定命數,真人還是不要泄露天機的好。”卜安寧說著就轉了身,水蓮拉著牧雲跟著也回去了。


  “你別在意啊,她對誰都是這個樣子。”我怕趙恪吃了癟心中不自在,畢竟他是難得的對人有這樣的好臉色,趕忙“哈哈”的笑兩聲,緩解一下氣氛。


  趙恪沒說話,麵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過我也挺好奇,“真的嗎?卜安寧麵相不凡?”那鳳娘是不是也是呢?


  “不知道,我隨便瞎說的。”趙恪說著也轉身走了。


  “那你幹嘛好好的要說這個?”我實在不解。


  “要你管!”怎麽一到我,態度就冷了好幾度,就算和顏悅色也是居心不良。


  我在後麵追著跟上,他這腳步太快,一時竟隔開了一段距離。等他再一回身,忽然將手上的彈弓拉開對上了我。


  見此,我抬起的腳立即頓住,身子急忙往後一退,夢生本來和秋穗走在一起,我這一頓她便反應過來。其實時間很快,幾乎千鈞一發,眼神慢的人根本來不及眨眼。夢生隻是將手朝我麵前一張開,然後很快的就縮回去了。


  “你幹什麽啊?”秋穗根本就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隻是看到夢生將手在我麵前晃了一下。


  旁人更是不明所以,大家看到的隻是趙恪將彈弓虛張聲勢的對向我,完全不知道他其實已經朝我的門麵射了一彈。


  “有個飛蟲。”夢生沒說實話,隨手將抓住的一枚小石子給扔掉了。她沒去看趙恪,更沒看我。


  這一下,趙恪沒使勁,石子的威力不大。夢生接的也是輕飄飄,就算接不上,最多也隻是打疼了我,受不了多大的傷。


  趙恪笑著問,“身後差了一個人,叫你沒有安全感了,所以把這武器帶在身邊?”


  趙恪說的漫不經心,卻叫我聽的膽顫心驚。


  不錯,我之所以把夢生帶回來,就是因為司馬走了,叫我覺得很不安。這三司本是一體,互相配合才能將作用發揮到最大,現在差了一人,剩下的兩人幾乎被砍去了大半的能力。如若我再有危險,他們很快的就會暴露了,到時候我將無人再用。


  夢生可以為了我不顧一切,而且她的快速追蹤,以及這百分百接刃的本領無人能及。她的奮不顧身對我來說,是一把好的不能再好的武器。可我從前並沒有想著要利用她,甚至在我把她帶回來的路上,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等到趙恪直接點破,我才明白了自己的齷齪。


  “秋穗,你帶著夢生到處逛逛,叫她認認門也認認人。”我說。


  “姑娘……”夢生有些不放心。


  “沒事,你不是很相信他嗎?”我手指了一下趙恪。


  夢生沒說話,然後跟著秋穗走了。心靈透徹的人往往很相信直覺,她信任一個人不需要什麽推敲。


  等到旁人都走了,當下又隻剩下我跟趙恪了,說實話,我還真有些心虛。


  “今年三月初的時候,我廊上一隻雀鳥不見了,後來我在陌上軒不遠處的海棠樹上見到了它,可是很快的就被人給打了下去。第二天,我又在廊上見到了那隻雀鳥,它沒受傷,依舊好好的。”我說著看看趙恪。


  “你跟我那小徒孫還真夠膩歪的,老是那麽撩撥他,不怕他動了心嗎?”趙恪說著低了低頭,再抬起的時候,自己已經忍不住笑了。


  “你好像把他得罪的不輕,他一提起你就很生氣。”轉念一想,我又把話題給拉了回來,“你為什麽會受傷,為什麽要在我的床上睡一夜,為什麽要把這玉簪給我?”


  趙恪說,“昨日問話的機會已經過了,現在拒絕回答。”


  “這玉簪於我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我還不死心。


  他真的不肯多說一句,隻問,“為什麽一提到我他就很生氣啊,他有經常提到我嗎?”我發現我每次提到花潼,他倒是很興奮,還糾纏著問不停。白靈風,白薇仙,這兩個人若是站在一起,倒還真有那麽一股子仙姿秀逸的味道。


  想到這,畫麵忽然又變得旖旎了起來,我趕緊搖了搖頭,拍拍自己的腦袋,怎麽能這麽腐呢!


  “拒絕回答。”我說著還伸出兩隻食指打了個叉,隨後忽然自己也好奇了起來,“我總這麽撩撥你,你有心動過嗎?”


  “拒絕回答。”他也學著我的動作,畫了個叉送給我。


  有,你主動親我的那晚,尤其是我跟你說對不起,你生氣的時候。還有剛剛,主動的都帶上了侵略性,明明就是認真的。啊,都不能想,畫麵總是少兒不宜。


  “是因為我是慶王妃,所以你才這樣的嗎?你隻是想氣你二哥?”我問的很幼稚還卑微。


  趙恪看看我,嘴角彎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大概看我這個樣子有點可憐兮兮,他都不忍心說實話了。


  一路走著回去,我還想叫人問問王爺什麽時候回來,剛進院門,看見玉藻站在那。


  我問,“怎麽了?”玉藻一般沒話說沒事做的時候,絕不會叫人瞧見。


  “虞家四小姐馬上要動身,夫人與她交情好,不去送送嗎?”玉藻說著斜睨了一下趙恪。


  我抬頭看看快要落山的紅日,“現在?天都要黑了。”


  玉藻回說,“聖上不放心,請欽天監算的時辰,說是酉時三刻出發,大吉。”


  我去看趙恪,心想聖上有這麽迷信嗎,臣子出趟門,他都要找人算一算?

  趙恪嗤笑了一聲,不予回應。


  本來我是不打算送的,好歹我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跟這姑娘實在不想套交情了。可是玉藻忽然來給我建議,估計是有什麽事的,要麽是不想我在府上,要麽是虞雙兒那邊有什麽人。所以我還是換了衣服去了,叫人把夢生再喊回來,怕耽擱時間,我直接騎了踏雪去的。


  既然是酉時三刻才出發,聖上也給踐行了,那這會兒自然在府上等著準備動身的。我一路騎馬,回頭看的時候也沒發現夢生緊跟著,但等我到了相府,門上的人剛牽了踏雪,夢生也喘著氣到了。


  我先去後府見了虞夫人,虞相也在,他這上了年紀的人跟我這年輕媳婦也就不必忌諱了。何況我也說不了什麽話,不過是問候一聲。我是個不拘的性子,跟誰都能說笑起來,拍了兩句馬屁,大家哄笑一回。虞雙兒看不下去了,心知我是特意來找她的,拉著我跟她去了自己的臥房。


  “抱歉啊,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想給你泡盞好茶也不能了。”虞雙兒端了一盞茶給我。


  “早就翻過臉了,現在還瞎客氣個毛線。”我說著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很不客氣的把腳給翹了起來。


  “……”


  我也是真夠噎人的,虞雙兒一時倒被我給說的沒話了。可能是要走遠路了,她今日的裝扮簡單利落,還真有點英姿颯爽的感覺。雖然這個詞我一直是用來形容鳳娘的,而她們兩個卻不太一樣。隻怕如今鳳娘已經颯爽不起來了,在她臉上我見到了跟羅纓一樣的籌謀與深算。她若是贏家,大概一輩子都是這樣了,除非哪天自己放開。


  “你還恨我啊?”虞雙兒反倒問的有些小心翼翼起來。


  “談不上,要不然我就不來了。”既然韋揕也不想,我再計較,就有些冤枉她了。


  “你……還好嗎?”虞雙兒還是問的很小心。


  羅纓走了,除了我家王爺傷心,大概誰都明白我也不好受。這幾年我一直仰仗她安排了所有事,雖有不和,那也不過是不打小鬧,彼此之間都很顧及。現在突然之間要我自己來承擔,這心力體力都艱難了起來。


  “緩過來了,還好。”大概一天一夜吧,我就接受了現實,難受歸難受,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還有更重要的人要照顧。


  “有時候晴天朗日的,突然間說變就變了,真是什麽也沒個定數。”虞雙兒歎了一口氣,大家小姐也悲春傷秋起來了。


  “你呢?還好嗎?”我問。


  虞雙兒聽問笑了笑,“挨了頓臭罵,爛攤子還是給我收拾了。這地方以後不來了,笑談美談,很快就過去了。”


  我抬起身來,看到她房中擺了一把紅纓槍。走過去伸手掂了一下,發現很重,我又給放那了。這東西我可不會耍,舞刀弄槍好像一直就不是我擅長的。


  “這麽好的東西不帶走嗎?”我指著槍。


  虞雙兒笑了一下,沒回答,但她轉身坐下的時候,我在她的腰間見到了一枚玉佩。


  看來韋抉對虞雙兒的感情還挺深的,他連這個玉佩都給她了。這是個纏枝花紋的玉佩,從前是十三娘的,她一直很寶貝,還喜歡拿出來摩挲。


  好東西都是要珍藏起來的,我那時很討厭她的臭顯擺,明知道被我看見了不會有好下場,還故意叫我看見。好吧,是我自己無禮,心情不好跑過去找茬的,那時她正拿著玉佩在手心裏一邊摩挲著一邊發呆。我一腳踹開了門,正巧被我看見了,她想藏已然來不及了。


  我可見不得她能有什麽好東西,尤其還是藏藏掖掖的。尋常人家也用不了玉,這樣的玉佩更是少見的上品,侯爺就算有也不會給她的,所以我揣度是她從前的恩客。然後我就瞎囔囔起來,說這個肯定是韋抉的生父給的,到現在還對人家念念不忘,讓侯爺做烏龜!


  十三娘被我氣的吐了血,韋抉也差點要來打我。我明知理虧還在那邊強,說她身子不好又不是被我氣的,死了也別賴在我頭上。雖然十三娘拚命護著,但是那玉佩還是被我摔壞了一角。


  上一次我在葛仙庵見到韋抉的時候,沒注意這玉佩還在不在他身上,而且我也沒在虞雙兒身邊看到過。難道是虞雙兒拒婚以後韋抉給她的嗎?是彌補歉意還是真的決定情深不移?

  哎,我的好哥哥,這可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才能成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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