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毒窟地獄篇 第四章 乞丐
紅城，坐落於中洲南部，依山傍水，即便放眼整個陸，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城。
望著眼前氣派宏偉的城牆，薑元歎聲「終於到了…」
旋即轉過身，對著兩人道「那，我們此次路程有二。其一自然就是尋找千年劍，其二便是打聽阿岩你的事情。不過，如果尋到了關乎你修煉的事，那麽第一條暫時作廢。」
臨近城門，薑元嬉笑一聲道「嘿嘿，這紅城可是大得很，你們兩個菜鳥跟著我就好了。」
跨過青崗石鑄成的寬厚城牆，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丁岩三人由南門入城，入眼的正是一處繁榮昌盛的鬧市街道。
兩側的樓宇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房屋前，各式各樣的攤販正扯聲叫賣，胭脂水粉，風箏字畫，簡直不勝枚舉，而熾夢則死死盯著一側賣著芙蓉糕的攤位，再也挪不開眼睛。
左側的驛館人滿為患，再後麵是一處戲院，門頭兩隻石雕，刻著「紅院」二字的巨大的牌匾吊在三層陽台外，端的氣派無比。而進出之人也是熙熙攘攘，還有著不知誰家的店鋪二靠在一旁，忙裏偷閑。
「丫頭，看傻了吧。」薑元嘿了一聲。
「阿岩，你知道在大城中打聽消息應該如何嗎？」薑元問道。
「去驛站？或者茶館？」丁岩指了指一旁茫然道。
「欸！」薑元嘖了一聲，旋即道 「你的也沒錯，不過卻不是上上之選。那，看到在戲院前邊靠著的那個乞丐沒。」
著，薑元對熾夢吆喝了一聲，便帶頭走了過去。
石雕旁，一個發絲蓬亂，衣衫襤褸的乞丐正悠哉悠哉地哼著曲，細聽下，竟是和戲院裏傳來的聲音如出一轍。
薑元蹲下身子道「兄台，這紅城有沒有那種…」
薑元話到一半，卻是輕「咦」了一聲。
「誒？你這乞丐倒是長得眉清目秀啊…」著，竟伸手去撩起那蓬亂的頭發。
眼前漢子中年模樣，濃眉大眼，臉頰棱角分明，髒亂的發絲下麵容卻是幹淨無比，倒是真如薑元所那樣，是個眉清目秀之人。
隻是眉宇間的一股神態，讓薑元馬上給他定為，這是一個痞子一樣的乞丐。
乞丐一陣搖頭晃腦，甩開薑元捋在自己頭發上的右手後，猛地吐了口吐沫。
「啊呸！」
不偏不倚，正中薑元眉心。
短暫的呆滯後，薑元猛然暴起罵道「我*，你個乞索兒，簡直不知禮儀！」
喝罵間，竟是也濃起一口吐沫朝乞丐吐了去。
那乞丐倒是躲閃得快，旋即對著薑元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你和一個乞子講禮儀，我看你是這裏壞了吧。啊呸！」
這回，正落在薑元的右臉上。
「我*！」薑元氣急，用衣袖抹了把臉，抬起腿便向乞丐踹去。
「阿元！算了吧…一個乞丐，你這一腳會出事的。」丁岩一把拉住薑元道。
「阿岩，你拉我幹嘛！他先動手的！我爹過，男子漢立於地，唯臉麵不可辱，今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薑元越越氣，一把甩開丁岩，旋起右腿朝乞丐橫劈了過去。
那乞子不慌不忙，微微彎下身子，朝前一拱，伸手握住薑元左腿猛地一拉，直摔了個薑元四仰朝。
旋即「哈哈」大笑一聲，道「娃娃就是火氣大啊，想當年別人對我吐口水時，我也是這般，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可是到頭來就是我沒死成！哈哈哈！」
乞子隨即掃了丁岩和熾夢一眼，便是再次朗聲大笑，揚長而去，匿在人海之中。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薑元起身不停喊道。
「咯咯，元子，你也太糗啦。」熾夢笑道，眼睛直眯成了一條線。
「切！別讓我再看到他！不然非叫他好看！」薑元狠聲道。
幾人不過半盞茶功夫，便來到一處酒樓，較之先前看過的建築，此處更為高大氣派了許多，足足七層之高。
這便是紅城最大的酒樓，名為「萬紅」。
「阿元，怎麽這紅城裏的店鋪名字大多都帶個紅字？」丁岩望著萬紅酒樓的牌匾問道。
「嘿，我猜多是想跟紅城搭上邊，顯得招牌更有分量吧。」薑元隨口回道，「啊，終於可以好好大吃一頓了，你們兩個不用客氣想吃什麽就叫什麽，因為以後可沒有太多錢在這方麵揮霍了。」
著，薑元先一步跨進了酒樓，馬上便有二跑過來接待。
起來，這萬紅酒樓的規模到真的是不同於市井餐館，連二的穿著都是清一色大紅長衫，每個人腰間都別著腰牌，讓人感覺不禁耳目一新。
見薑元穿著不凡，二也是笑臉招呼道「幾位客官，三樓有雅間，還請這邊上樓~！」
薑元一邊跟著二，一邊微微側頭道「聽這家有一道招牌，好像叫什麽雪鬆玲瓏，丫頭，待會可…」
著，薑元話音猛然一僵，眨了記下眼睛，扭過頭，麵容難看無比的低聲對丁岩二人道「我錢袋沒了…」
盡管酒樓裏人潮聲此起彼伏，那二的耳朵倒是靈敏，也停了步子轉過身來道「這位爺，你可別拿的尋開心，若是沒現錢，前邊右轉有錢莊，您換過銀子再來。」
二客客氣氣，可話音卻已是拒人千裏之外。
「怎麽回事？」待跨出酒樓後，丁岩問道。
「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麽交遇，八成是剛才和那乞子動手時掉了，趕緊回去找找，不然別吃飯，就連睡覺都要露宿街頭了。你們在這等我下。」
就在薑元準備起身向回跑去時，酒樓裏的一道聲音驀然讓薑元身形一頓，猛地轉身「等等！你們聽到沒！」
丁岩二人都是一頭霧水，這人聲嘈雜混亂，也不知薑元的是哪道聲音。
「黃金雞，東華魚羹…還有本店招牌雪鬆玲瓏！這位爺，菜給您上齊了！」
「好，好。那個，聽你們這來了個新的釀酒師傅，釀的那個什麽神仙酒給我再上一壺！先前那壺一點味沒有，跟喝白水似的。」
「嘿，是仙藏酒，那酒啊，據連路過本店的修煉的仙人們喝了都好呢！不過，這酒實在金貴，釀酒師傅一就釀出那麽一壺來，而且，這位爺要是想喝，用咱這世俗的銀兩可是不賣的，要用玉晶！」
「哦？諾…」
「哎呦，沒想到這位爺也是那裏的人，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就給您拿來！」
酒樓外。
「阿岩，丫頭！跟我來，找到這王八蛋了！」
跟著氣勢洶洶的薑元來到一方丈許大的圓桌前，一個破衣爛衫的乞子正嘖嘖喝著青瓷杯中的燒酒，手裏木筷不斷翻撿著桌上菜肴，可不正是先前摔了薑元一跤的乞丐！
隻見那偌大的圓桌上，林林總總堆滿了色彩豔麗的佳肴，薑元氣不打一處來，吼道「老王八蛋！你吃的倒是瀟灑，爺的拳頭要不要來一壺！」
「哎呦，這位…有點麵熟啊。」 「還裝蒜？」薑元正要一把掀起桌子，猛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麽，喊了一聲「二！」
「這位爺，您吩咐。」
「給我算算這一桌多少錢！」
二捧過圓珠，手指靈活翻動幾下後道「總共是一百零二兩銀子。唔，剛才這位前輩又點了一壺本店絕釀仙藏酒，那就是一百零二兩銀子加三個玉晶！」
隻見薑元雙肩不住的顫抖，唇邊發出的聲音也不知是哭是笑，片刻後對丁岩二人喊了一聲「丁岩，丫頭！坐下！給我吃，往死裏吃！」
著便拉過一張木椅，蹬起一條腿，半坐了上去，掰起一根雞腿便大口吃了起來。
二見先前的正主也沒有什麽異色，嘀咕了一聲，便自顧忙去。
「老王八蛋，你拿爺的錢袋倒是用得自然啊！」
「呦，東西，你這話的可不對，那錢袋就丟在老夫腳下，我還以為哪個好心人看我可憐賞給我吃飯的呢。」
「你可憐個屁！」
兩人互相嗆個不停，可手上動作卻沒見停歇。
丁岩有些好笑的歎口氣，便拉著熾夢也坐了下來。
「諾，阿岩，吃著。」薑元將一塊黃金雞丟在了丁岩碗裏。
丁岩正要開口詢問熾夢什麽，卻見那丫頭已經雙眼冒光，口水直流，直接翻到了桌上捧起一個盤子大快朵頤起來！
圓桌中，一陣風卷殘雲，那乞丐每每動筷都會和薑元撞在一起，便是一陣糾纏。
也不知薑元和那乞子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堆成山的菜肴此時已隻剩下泛著油水的空盤白碟。
「嗝！」薑元仰了下身子，隨後道「老王八蛋，這桌就當是爺施舍你的，還不快快謝過！」
「東西，老夫讓你蹭了一頓，這才吃了半飽，你若吃完了趕緊滾蛋，老夫還要在這自個酌一會。」
見兩人開口便針鋒相對，丁岩搖了下頭，對乞丐道「這位大叔，想必您已在這紅城中處居已久…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在進城之前也大概看過這周邊地理，要此處雖是依山傍水，可卻也是實在的偏遠閉塞。四周山脈連綿起伏，好像將此城包裹其中…可為何城中卻是物資應有盡有，一片昌盛之象？」
「這有什麽稀奇。」乞子撮了口酒，旋即道「這世界啊，不是凡人的世界，而是修煉之人的陸。」
「這紅城四周的山脈叫作紅蓮山脈，綿延萬裏，其主峰有三座，副峰不計其數。每逢九秋之時，紅蓮山脈便會火紅一片，遠比它處來得顯眼，遠觀望去，如同嵌滿了朵朵紅蓮，煞是壯觀，因此得名。」
「而此地還有一奇景，據秋冬交替時所下的雪，形如蓮花，色如炎陽。而紅城之名由來便是仗此二點。」
乞子望了薑元一眼，晃了幾下酒杯，便不在話。
一旁薑元也是聽得新奇，也不在乎先前許多，給其酌上酒，便等著下文。
乞子將杯中之酒飲盡後，旋即道「這紅城，不同它處，偶能在上看到陣陣流光，那些個百姓就以為是流星劃過，磕頭的磕頭，許願的許願。稍微有些見識的便猜測那流光是從仙山上飛出的仙人。」
「他們管這紅蓮山脈西邊凹下的一處叫作仙山，其實不過是有一家修煉宗門在那罷了，真是凡夫俗子，還仙人，嘖嘖。」
聽到提及陸之事，幾人都是微微凝神。
「啊，那宗門叫紅蓮宗，好像是新晉的六大高門之一。我看那些個異象也是那裏搞得鬼。」
這時薑元不禁插口道「紅蓮宗我也聽過，沒想到卻是正在此地，聽紅蓮宗多是女弟子，個個容貌豔麗，性情潑辣。」
「呦，東西你還知道不少。怎麽，想去山裏討個媳婦？不過是一群不明事理的娘皮罷了，若不是老夫沒空，早就上山把她們宗主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
乞子話音剛落，薑元便是捧腹笑起，一邊拍著桌子，一邊道「就你？要去擰人家宗主腦袋？哈哈哈，笑死我了，阿岩，你們也笑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道更加誇張的笑聲隨之響起，卻是坐在薑元對麵的那乞丐。
「老東西，你笑啥？」薑元大笑中問到。
「你笑啥，我就笑啥。」
驀地，酒樓外的街道上傳來一陣喧鬧聲，幾人收了下心神，聞聲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