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傳銷恭喜電話
回寢室的路上，月明星稀，晨曦就那樣和我十指相扣。我倆至少像一對情侶，那樣行走在南國的小道上。
有那麽一陣子，我有一個想法，就讓時光這樣靜止下來，我就跟晨曦生活在這遠離故土的邊疆一輩子，做一對類似古人那樣的開拓者吧。
但是時光不會靜止，生命就是由一個個相連的瞬間組成的。這個美好的瞬間稍縱即逝，並且也終將遺忘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上。
即將進村的時候，有一個路口，路口那邊有一條岔道。從那條岔道上，可以到達南興。我們就那樣地一路走來，在分手和長久之間商討著，卻突然看到了難舍難分的一對身影。
張富貴和江欽欽！我的頭瞬間就大了！我已經知曉了張富貴的情況，也基本認定了他就是天閹，學名陽萎。可是那江欽欽何以還如此地執拗，堅決地不放手呢？
晨曦自然不明白那些事情，她望著他倆，一個勁地發呆，是我把她拉了回去。當夜無話，翌日清晨。
剛吃完早餐，張富貴突然交代給開心婷和小丁一個任務，帶鄭甜她倆去開上線會。本來，應該是推薦人張富平去的，奈何張富平在她倆心中的尷尬地位，張富貴決定，讓帶朋友的兩位陪她倆去。
這些事情就發生在我的眼前。這時，鄭甜她倆還一頭霧水呢。鄭甜問：“上線會？上線會是什麽玩意？一共有幾個？”
“不要那麽多問題！”張富貴嚴肅道，“做這個行業，千萬不要提問，隻要聽話就行了。昨天晚上，沒人跟你打恭喜電話麽？”
“打了，是一位女經理打來的，叫什麽程瑩程經理。她開口就說，找我找得好辛苦。”鄭甜道。湯萍也點頭稱是，道：“後來才知道，他是先打到了你的電話上，你不在，才轉接到郝導那裏的。據她說，跟我倆還是老鄉呢。”
“是的，程瑩程經理就是贛南撫州的老鄉。多少人都得到過她的指點，在直銷的道路上越走越順，越走越遠了呢！”提到程瑩，張富貴忽然又高興起來，“我先不告訴你們上線會有幾個，橫豎今天你倆去開第一個上線會。目的地：張富玫寢室。”
鄭甜跟湯萍滿臉猶疑地去了。郝君平在後麵道：“你們出門後，別忘了買些文具帶上。”
開心婷開心地答應了，小丁跟在一群女生身後，活像一隻大大的電燈泡。本來，他應該是個香餑餑的。出門時，轉過頭來，對著我們吐著舌頭。
她倆安排妥當，張富貴對著我道：“你吃過早餐了沒？”我點點頭，他不滿道：“我還沒吃呢，走，咱倆再去吃一頓。”
我不置可否地跟著他走了出來。甫一出門，他就高興地告訴我：“今天，我帶你去見個人，見了他後，什麽莫老師的衣冠禽獸，弄了你的錢，這就要吐出來。”
他的話語在我身上起到了莫可名狀的作用。我一陣戰栗。張富貴笑道：“怎麽了，害怕了？”
說心裏話，一想到晨曦受到的那些痛苦，我就不寒而栗。至於我自己，即便是小命兒丟了，我也不會打個寒噤。橫豎有我弟弟張明，給我家傳宗接代呢，我怕個鳥！
“去見誰？”我感到自己的形象正在遭到損毀，為何我對那些人就有著莫大的陰影呢？“是不是黑社會？”
“哈哈，”張富貴仰天大笑道，“哪裏是什麽黑社會！是我們的道上中人，不過是個大俠！他一出現，那些什麽牛鬼蛇神，隻要是南興的，就紛紛都要讓開道走！”
哇噻，到底是誰有這樣的本事？我在心裏一陣猜測。如果照我的理解，能在南興如此呼風喚雨的，也就兩個人，大佬兒長虎，陸吾大少爺。可是，他倆現在都不在國內呀！
尤其是陸吾大少爺，現在幹脆移民到海外了。跟國內的親屬，據說已經斷絕了所有直接的聯係。
“想不到吧，”張富貴得意洋洋地道，“別猜了，張陽兄弟。做直銷，咱們都還在路上呢。”
“我隻是想知道他的大名，”我告訴他，“別的我一概不去打聽。”
“那好，那我就告訴你，”張富貴擲地有聲地道，“楊灝，楊經理，聽說過不？”
“當然，楊灝，當然聽說過，”我匯報道，“昨天來的上線經理，據說就是他的二姐夫。”
“對了，”張富貴道，“看來，你還是比較精明的一個人。好多人來了許久，都不知道這些事情呢。”
“不過，我還聽說，他至今還在地鋪呢。”我道，“那怎麽幫我們的忙呢。”
“這不用你管，”張富貴道，“他請過我好多次，都是去搞掂那些難擺弄的家夥，大多是有文化的主兒。我為他的網絡付出了那麽多，今天終於要他歸還一些人情了。”
出得村口，就到了早餐一道街。那裏的出租車多如牛毛，我們隨便地攔了一輛車子，直奔南興市內。
張富貴應該跟楊灝約好了時間，橫豎我們到南興時，還特意地去萬達的桌球場玩了一回。他的技術的確不怎麽樣，連我這個三腳貓都不如。幾盤過後，我再也沒有興趣跟他戰鬥了，於是張富貴提議我們去玩別的。
萬達的布局，是最新潮的，就是那種立體式的設計。下麵是超市，上麵是遊樂場，溜冰場，電影院，美食一層樓，再往上就是學習的地方了。最上麵是商用寫字樓和住戶。
我們又去打了一陣遊戲，就是那種槍戰遊戲，類似魂鬥羅那種。打到一半，張富貴突然撂挑子不打了，去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接完，他就告訴我說，楊灝楊經理已經到了。
我問他在哪裏，張富貴道：“就在下麵，美食一層樓那裏。今天中午，他請我們去吃牛排。”
看得出來，由於鄭甜二人的加入，張富貴的心情很是高漲。在下樓的時候，一向嚴肅的他，還居然唱起了小曲兒《十八摸》！他以為他的贛南話我聽不懂，其實由於他們的張揚，到處亂講家鄉話，我已經悟透了那些關鍵的字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