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李二牛揭露傳銷
“哪裏，就是那個‘香山美墅’那裏。”張富貴的聲音也極低，而且雖然我不曾看到他的表情，也深刻地感受到他在指點著晨曦防備著我的偷聽。
這天殺的！如果勞資小小地參你一本，那不夠你喝一壺的？但是少爺今天我沒有心情。這時，晨曦仿佛也聽到房間外麵的槖槖腳步聲了，她停止問詢，站到了我的旁邊。
這時，劉小權指導員進來了。他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哪個是張富貴？哪個是？”
張富貴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站起身。應該不是佯裝衰老，而是他們蹲的時間太久，腿腳已經麻木了的緣故。
“我是，我是張富貴。”此時，我麵前的張富貴已經全然換了一副新的麵孔。平日裏的那副神采飛揚中國郞的表情再也不見蹤跡，隨之而來的換成的是一副奴顏婢膝的倒楣樣！
“啊哈，你就是張富貴呀！”說著，劉小權指導員的巴掌就揮過去了，“咱倆可是老相識了啊？早就給你講，讓你趕快回去，趕快回去，你就是不聽！還出來禍害人家。”
“報告領導，我不認識你。”張富貴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雖然是中了重重的一巴掌，印痕宛在，但他仍然恭謹如初。
“誰讓你認識我？”劉指導員道，“我是剛調來的。不過，據那些前任講，你的蠱惑力在南興，可是最大的！你一場課講下來，能有十幾個人加入！”
“不敢，那是說我們楊灝楊經理，不是我。”張富貴道。
“什麽，楊灝？”劉指導員道，“這個人的名氣似乎更大誒！”他回頭望了一眼徐露隊長，徐隊點點頭。
“那你混得也不錯嘛！據說，好多女生都喜歡你，不管是不是你的網下？”劉小權道。
“不敢，不過隻是傳言而已，傳言。”張富貴依然畢恭畢敬地站著回答。連徐隊都不好意思了，索性給他拉來一把凳子。
劉指導員道：“張富貴，你的名字沒有錯。你看，到哪裏都是富貴命，到了這裏，連徐隊都親自給你賜座。”
“不敢，”張富貴接到座位後，依然不敢落座。這個時候，那批跟他同來的一二十號人，連頭都不敢抬。他們默然的姿態讓我反感。
“坐吧，”劉指導員道，“就在這裏，當著這些人的麵，你就說說，你們是怎麽一步一步地騙人繳錢的？”
“沒有，這個都是他們自願的，沒有人強逼。”張富貴的頭一直在下垂著，仿佛贖罪的犯人。
“屁話！”徐隊忽然發飆，整個房間裏都忽然起了一陣台風似的！“你們還不強逼人？來看看這個——”
徐隊順手拉過一張《南興晚報》，那上麵的標題赫然寫著“傳銷組織強人所難，花季姑娘六樓墜亡！”
張富貴抬頭，偷偷地看了一眼，不敢說話。
徐隊道：“這還有假？你們看看，都看看。”他說話間，將那張報紙抖得砉啦啦響，在每一個傳銷人員麵前經過，讓他們都瀏覽一下那個駭人的標題，標題下麵還配發了一張圖片。圖片經過修飾，關鍵的部分都打上了馬賽克。
這時，有個人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怎麽那麽熟悉：“領導，為什麽她重要的摔傷部位都打了馬賽克了呢？”是李二牛。
天呀，怎麽在這裏又看到了李二牛了呢？不過，也屬正常。郭薇又回到蕭良那邊去了。這邊就隻剩下了他，而且郭薇那邊出事更早，昨天就出事了。
“你傻呀你！”徐隊斥道，“那麽血腥的場麵，會讓你看麽！想看，去現場看去！“徐隊仿佛要大發雷霆一般，不過最後還是和風細雨地結束了這場訓斥。
“都看清楚了沒？”這時，劉指導員續道，“看完後，都談談你們對於傳銷的感想。”
人群中熙攘了一陣，好像在討論著什麽。隻有張富貴的方向靜悄悄地，沒有人問他，他也不問任何人。
李二牛首先站了出來，他還沒有發現我呢！這小夥子，我的好徒弟！別人都發現我了，他愣是沒有往我這個方向看。
此刻，他站在那裏，突然“大放厥詞”：“警察叔叔，我要揭露傳銷！”
兩位警司頓時給他的一聲“警察叔叔”弄得失魂落魄！他們哭笑不得，道：“那你就說說吧。”
李二牛道：“首先，我對於這張圖片表示極度的支持。我來的時候，就受到了他們如影隨形的跟蹤，連上個廁所都要有個男的站在旁邊。而那個男的，應該是得了尿，我從來都沒看見他撒出過一滴尿！可是他每每都那麽不聲不響地站在我旁邊，像個門神似的！”
他的話引起現場的一頓哄笑！尤其是女生，費了好大勁才止住。二位警司這才讓李二牛繼續講下去。可是，馬上他們就發現他們錯了！
李二牛講的話，沒有一個字不是真的，卻沒有一句是戳到痛處的。他講的話，對於一個想聽傳銷故事的人來講，是好聽的。但是對於揭露傳銷來說，就顯得不痛不癢了！
比如，李二牛至今仍耿耿於懷的居然是這個：“他們那些鳥人，我剛來的時候，他們天天給我炒幾個菜，從魚到肉，再到我愛吃的千葉豆腐。可是，這前腳剛加入，他們就開始吃起了土豆大白菜，而且再沒有別的了！”
人群中起了一陣好大的騷動。徐隊指示李二牛，不要再說了。可是這個呆萌的家夥，哪裏能收住口！他繼續滔滔不絕地敘述下去，直到徐除跑上前去，摁住了他的肩膀，嚴肅地對他道：“你讓別人也說兩句，好不好？”
李二牛對於徐隊打斷他的發言，很是不滿。他生氣的神色立即顯現出來，不過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好整以暇的我！
“師父，大哥，你咋也在這裏？”說著話的工夫，李二牛就走了過來。
他的反應，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包括二位警司，張富貴和我！徐隊道：“李二牛，你想要幹嘛？”
“不幹嘛，找師父。我想我師父了。”李二牛道，一邊的手已經拉住我的衣襟。看樣子，是生怕我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