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被抓的張富貴
“那當然，你那個領導，真是個人才，他們藏匿的地方，也真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哪裏？”晨曦這下穩定了情緒。她一邊喝粥，一邊細細地“盜掘”著蛋黃。她吃雞蛋時，不是打開剝離直接享用，而是隻弄開一個小孔，用筷子一點一點地掘出來。
我把她這種方式稱作“盜掘”，把她的筷子稱作“洛陽鏟”。
女警說話的工夫，也打了一份早餐放在我倆的對麵。但她一坐下，就又跳了起來，仿若屁股下麵黏了一坨口香糖似的：“你倆居然同吃一根油條！”
“是啊，”晨曦淡定地道，“他是我男朋友。”
“這個，我懂。”女警嘖嘖道，“但也不至於吃同一根油條吧。”
“哪裏，何止如此？”晨曦故意地顯擺著，“我們還喝同一杯豆漿，吃同一個包子，甚至是同一支冰激淩。”
“啊哈，我要吐了，受不了了。”女警故作誇張地道，“我們這邊，夫妻也不吃同一口飯的。”
“那當然，夫妻之間哪有那麽多的柔情蜜意？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婚前的一種作秀行為。”晨曦侃侃而談，突然回頭問了我一句，搞得我一頭霧水，“是不是，張陽小哥哥？”
“唔，是的吧。”我幾乎都沒反應過來，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麽一招！
“哈哈，不說這個了。”女警道，“這幾天，我們滿城的搜捕，真的是成果頗豐呀。”
“還有哪些大魚？到底有多大的魚，才算大魚？”晨曦邊吃邊問。不過，她的吃相還算優雅，比女警都要強些。大概是他們警察，大都是軍人，警校出身，平日裏都大大咧咧習慣了的緣故吧。
“大魚？這個很難說。”女警吃下一大口包子，馬上飲了一大口豆漿，才慢慢解釋道，“有些已經上去的經理，老總，才算大魚。有些呢，剛好相反，在地鋪的才是大魚。”
“哦？”晨曦不解地問，“如何在地鋪才算大魚呢？”
“一看你，就是來不久的樣子。”女警故意藐視地道，她分明是在搞笑，嘴角都掩飾不住笑容了。“在地鋪的大魚，就是網下已經脫離地鋪，走向成功了！”
這個我好像也聽過，但不是很詳細。如此一來，我倒是想好好聽聽呢。
女警道：“前天捕了個大魚，叫什麽鄒繼平的，都五十幾歲了。聽說以前還是個什麽副局長，快退休了來做傳銷，他下麵都出了兩三個經理了。你說他是啥級別？”
天呀！真有如此大魚嗎？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傳銷頭目倒底有多少錢，可真是個天文數字了！
“老總？”晨曦說完，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反複地回頭，征求我倆的意見。我對於傳銷已經失去興趣，自然是麵無表情。女警呢，可能是經曆得太多，也一樣地沒有表情。
這時，一個聲音傳過來：“楊莉！請過來一下。”女警立馬起身了，哦，她的名字叫楊莉。我在心裏默默地記下了。
不過，不到一分鍾的光景，楊莉又回來了。她急著回來，就是要回答晨曦的問題。晨曦道：“真有老總，還在地鋪的？那麽辛苦，他們受得了？”
“隻要給你錢，在哪裏不都是一樣？”楊莉道，“看來，對於傳銷，你還是要惡補一下，才行啊？”
“那倒是。”我道，“她倒是真的想再回鍋惡補一下呢？”
“就你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晨曦說著，又點了我一下腦袋。
“不過，現在，想回去也不可能了，”楊莉道，兩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此次重拳出擊，那些傳銷什麽的，至少在兩三年之內，不可能再有死灰複燃的可能了。”
“為啥隻有三年，沒有永遠呢？”我疑惑起來。
“張陽兄弟，這個你真的也是不懂的。曆史上，我們曾經給予殺人犯那樣的重刑，扒皮，抽筋都用上了，可是誰敢擔保天下不再有殺人犯？”
“聽他們說，國家對這個沒有立法。”我也不敢肯定地道。
“什麽？沒有立法？早立法了！早就說明，沒有產品，沒有公司，就是傳銷。可是他們卻反其道而行之，說這隻是針對那些不上道的人，還標榜自己是超然的，是超脫於法律之外的。”楊莉道，“你們想想，現在的世界又不是宋朝，殺了人剃度一下就行了。現在早已是真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了，哪裏還有法律管轄不到的地方？”
“就算你到了火星，也不行呐！”晨曦忽然笑道。
這死女子，執念起來，誰也拉她不回。她若是豁然開朗了，又是那麽地趾高氣揚，神采飛揚！
終於聊天完畢，這時楊莉接到一個通知。她便把我們也帶到了我們第一次來警局的那個房間。我記得，那裏有可以用來鎖人的手銬和鐵環。手銬擺在桌子上，鐵環鑲在牆壁裏。
楊莉帶我們進去時，我首先在房間外麵看到了徐露隊長，和劉小權指導員。他們還彼此打了招呼，我看到楊莉的標準軍禮。他們還招呼了我倆。
未進得房間，在外麵很遠的地方，就已經聽到那個偌大的房間裏的熙熙攘攘了。進去一看，天呀，已經滿滿地蹲了一地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過大多都是些年輕的人，年齡也都在十八到二十八歲之間。
我注意到晨曦的眼睛一進得房間，便開始滿地的尋找！她在找張富貴他們！她的搜尋也帶動了我，很快地我們便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蹲在地上，像隻猴子一樣的張富貴！
晨曦還跟他打招呼。張富貴並不敢回禮，他警覺地看了一遍外麵。還好，沒有警員。他這才放心地回複了晨曦一個好。
這時，我聽到晨曦低低的聲音，在跟他溝通：“都來了？”
張富貴道：“是的。”
“在哪裏抓到你們大家的，不是每天都隱藏得挺好的麽？”晨曦似乎還不甘心，但也有一絲僥幸的意思。如果不是我帶她出來，現在待在這地上的，未必就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