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都是小毛頭兒
苗伯輕輕叫了一聲：“不好，一定是剛才接生那位，又發生什麽情況了。”說著，便向著樓下奔去。
長樂本來不知道樓下的事情，但一聽到是接生的又回來了，隨便地拉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就要奔下去。
三哥在後麵叫道：“大小姐，你也不看看，你披的是誰的衣服。”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到長樂身上。大家仔細看時，原來長樂披了一件綠色的長袖，是陳叔的。陳叔先兀自笑了：“想不到，我老頭子的衣服還挺光鮮，給大小姐看上了。“
陳叔一說，長樂索性就披在身上了。她還回頭看著我和九哥：“你們不去看看嗎？”
九哥猶豫了一下，陳叔便馬上示意我跟過去。接著，我看四哥也起身了，悄悄地跟在我倆身後。的確，大小姐身邊怎麽能缺得了人手！
苗伯畢竟老了，我們幾個隨意地就趕上了。苗伯這次還很警覺，道：“待會兒，你們先下到二樓，到更衣室裏，找幾件口罩帶上。可以的話，再披件白色的衣服。”
我們照辦了。待我們下到一樓，看到的卻是另一番場景！
這哪裏是什麽接生回來的，這分明就是一聲嚴重的打架鬥毆致人重傷的事件！而且他們裏麵的那幾個人，我們都還似曾相識！幸虧我們個個穿著白色大褂，長樂穿了件綠色的護士服。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那裏的幾個人，都是大少方麵的馬仔。就是那天尾隨在後，追究九哥跟煲仔店老板娘的那些人中的幾位。不過，這次他們有帶隊的，就是那個最讓人難以捉摸的二少，大少的親兄弟。
就是陳叔說的“怎麽看，跟大少都像倆爹生的”那個二少。他此時的目光像是沒處發泄的樣子，陰鷙狠毒，隨處投放過去，甚至都能射出兩個大窟窿。
這種目光，讓我想起梅超風的“九陰白骨爪”。
幸好剛才的醫療團隊還散夥不久，不少人沒有回去，還坐在大廳裏聊天。人在半夜三更一下子被驚醒，想再很快入睡也沒那麽容易。
這次苗伯親自上陣了，處理一名肋部中刀的傷患。那是二少親自點的將，他說：“苗伯，我這位兄弟的命，可就完全拜托苗伯了。”說完，竟然還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給苗伯規整地鞠了一躬。
苗伯連聲道：“不敢，不敢，老夫我一定竭盡全力。竭盡全力。”
二少點點頭，眼睛裏居然泛起淚光來。可見，那位受傷最重的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之重。
還有幾位，有傷到手，有砍到筋的，有傷到血管的，也都得到了很快的醫治。苗伯這邊，他輕輕地吩咐道：“一級手術準備。”立馬有幾位醫師，從他們那裏抽身出來，四五個人的應急團隊立馬組建完畢。
他們推著傷者，到了一個在我這裏看不十分清楚的房間去了。
長樂回顧一眼四周，看到別人都去忙了，留在這裏也是刺眼，便跟著他們去那一大間處理室，幫忙拿東西去了。
二少非要跟著去那間手術室不可，被苗伯苦口婆心地拒絕了。苗伯保證道：“二少，如果真的有緊急情況，不消你說，我也會叫你。”
二少心如火燎，哪裏能在大廳裏坐定，便到了長樂也在那間大的處理室去了。我有些擔心，萬一二少認出了長樂怎麽辦？便也不緊不慢地跟在二少身後，想進去提醒她一下。
我還未走到門口，長樂的目光已經掃視過來。這時，我看到二少的目光仿佛也激靈了一下。難道他發現了長樂？這時，我才想到，長樂的眼睛是和別人不同的。同樣的情況，她還是極容易暴露。
我跟在二少身後，急忙向前一努嘴兒，長樂立馬注意到了二少，便緊急地回過頭去。過了不到三分鍾，抽了一個空，長樂便跑了出來。我們在另一間沒有人的房間裏聚齊了。
四哥道：“這幫小子，不知道又去哪裏跟人火拚了，看來這次他們沒沾到便宜。”
長樂道：“他們都是一幫小毛頭兒，打架又沒經驗，下手又沒輕重。看樣子，他們肯定也把對方打得不輕，不然人家也不會下這種重的手。”
四哥道：“我隻是想弄明白，他們是跟誰火拚去了。放眼整個南興，跟他們結仇的，也沒有幾家啊。”
長樂道：“難道他們是去刻意尋釁滋事了，碰到了哪個茬子家？”
四哥道：“除非……”隨後，象征性地對長樂使了個眼色，我立馬明白了。他們是要回避我。
我馬上推說要去洗手間，出去了。就在我走到大廳時，大廳那邊，忽然傳來了殺豬似的嗥叫聲。
我抬眼看去，那邊的醫師正在招手要我過去。都是這身衣服惹的禍！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服，默默地走了過去。
剛走到一半，那名醫師便開始罵人了：“還不快點！再停停就要出事了！”
我馬上噔噔噔地跑了過去。原來是一句傷者，不符緊急麻醉藥，在一個小小的傷口的縫針，他忍受不了，不光發出嗥叫不說，還活蹦亂跳地堅決拒絕！
真是搞笑！我看到那名傷者，最大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嘴唇上的絨毛還不成氣候，稀稀落落，在那裏或放哨，或站崗，或者躺成一個慵懶的姿勢睡覺。
醫師的附近已經聚焦了兩三名護士，還有一名年輕的醫生，他們幾人還都控製不住那名活蹦亂跳的小毛頭兒。
這時，二少從他所在的位置趕過來了。他大喝一聲：“怕死鬼，這點小傷算得了啥！”那名小毛頭兒立即沉靜了下來。可是，當醫師又開始縫合時，他又嗥叫了起來，並且照例活蹦亂跳。
二少看了一眼身後的我，叫道：“愣在那裏幹啥？還不快過來，幫忙摁住這個怕死的小毛頭兒！”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二少他們管自己人叫“小毛頭兒”。說心裏話，心裏的感覺還是蠻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