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九節鞭
誠然,我也感到自己此時超級沒用。既不能保護自己的女朋友逃出傳銷窩點,又不能保護她的身體安全。才剛剛從傳銷的如影隨形的監控中逃脫,又落入黑社會的魔爪。
那時我的心裏一直滌蕩著一個聲音:蒼天,你可曾睜開眼睛,看看地上這兩個可憐的男生女生。他們在此前的生活中是如何地潦倒,如何地不幸,你怎麽就能如此地不公,讓他們繼續承受如此地沉重打擊!
但是隨後另一個更深沉更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天降大任於斯人也,……當我想起後麵的那些話時,我就看向晨曦。晨曦的眼睛滿滿的都是悲傷,滿滿的都是彷徨。看到這些,我的信心又一下子鼓了起來。
此時,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些曾經承受過的潦倒,曾經承受過的不幸,為了晨曦那一雙美麗無助的大眼睛!麵對黑暗,麵對醜惡,就要出手,即便不幸失敗,至少我曾經亮劍過!大不了一死,而死也會有泰山與鴻毛之別!
於是,當那個溫柔的彪形大漢走上前來,想再度對我倆進行勸說,讓我倆不戰而獻出囊中錢財時,我一手護住身後的晨曦,一麵跟他們正麵交涉:
“既然坐了這位叔叔的車,那車費我們自然會出。至於幾位兄弟,來日有緣再見之時,小弟定會擺下宴席,盛情相邀。屆時小弟甘願自罰三杯,以謝今日冒犯之過。”
“喲喲,”那位溫柔的大漢酸酸地說,我怎麽聽他說話這麽不舒服,特麽的越聽越像太監,“這位兄弟的口齒可是伶俐過人。不過你承諾的那些都是明日黃花,今天這事兒你看怎麽辦?總不能讓兄弟白跑一趟吧。”
這位仁兄凶雖凶,不過此時倒是絞起了雙臂,站在我麵前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等待著我的答複。平靜下掩藏著巨浪往往更凶猛。這點我是知道的。那白胡須的金教授有一日曾教給我們一句話:唇齒之怒,甚於睚眥;長歌之哀,甚於怮哭。我知道那位仁兄的胸中此時正燃燒著熊熊怒火。他肯定在想,這位小夥子真特麽太不識抬舉了。這麽多人,就耗在那裏,待會兒萬一擦出火星,一頓拳打腳踢總是少不了的。
我抬頭再看看那寨門的名字,真有個性:降虎寨。難怪他們會在這裏擺出陣勢,原來此地有個這樣的名字。但是到底誰是老虎,誰是武鬆,我年輕的心髒騰騰地搏動。此時心中最想的就是武鬆那廝,獅子樓殺西門慶,血濺鴛鴦樓,大鬧飛雲浦,那些事情如果能發生在我身上,那該是何等的榮耀和光彩!對了,勞資今天就要做回武鬆,在這降虎寨前,降下幾隻老虎!
那位太監一樣的大漢又在信口雌黃了。我胸中燃燒著一腔的怒火。晨曦在我的身後,使勁地拉我的衣襟,不讓我出手,可是事到如今,哪裏還會住得了手?我隻聽得晨曦低低的聲音說道:“張陽學長,他們那麽多人,說不定待會兒還會有更多。你在這裏出手,害的可不是你一個人呀!”
晨曦說的話,我豈能不知。但兔子急了,還要蹬鷹。我張陽乃常常張道陵張天師之後,豈能容得這些鳥人隨意侮辱?
我大踏步走上前去,對著那個太監道:“兄弟,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到底還想讓我怎樣?!”語氣中無疑已經顯露出極大的不滿和提示:如果你還得寸進尺,別怪公子我手下無情!
太監哪裏會聽我說話,口中繼續哇啦哇啦地講述著他對於我的要求,無非就是車費一百六十八,他們每人一百塊的事情。說到最後,太監居然手舞足蹈起來,道:“小夥子,我說了這麽多隻是為了抬舉你。如果你不識抬舉,待會兒就不是每人一百塊可以搞掂的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手插在口袋裏,佯裝掏錢的樣子。太監見我靠近,並且準備掏錢,頓時心花怒放,急忙笑著迎上前來:“還是‘和為貴’好嘛,還是……”
一句話未等說完,他的眼睛上已經中了一拳,登時向後跌倒。
隨後咕咚一聲,太監像塊土坯栽倒在地上。
太監不是他們中間的頭領,應該也是首腦,他一倒地,後麵的四個一齊衝了上來。我看到後麵的兩個手裏甚至抽出了砍刀。
晨曦一見,大叫一聲,護在我的麵前。那些男人看見晨曦出現,凶神惡煞般的麵容馬上轉換成獰笑:“怎麽,小妞兒,待命兒收拾完你老公,咱們再來收拾你不遲!”
但晨曦還是死死地擋在我的麵前。我再也忍無可忍,箭已離弦,豈能回頭,哪怕他們手裏舉著砍刀!
我一把將晨曦向旁邊推開,她踉蹌的腳步差點跌倒。其實說她是由於沒有站穩,倒不如說是因為害怕。
那兩個笨蛋鳥人已經衝到了麵前,我身後退了一步,猛地向前,雙拳一齊攻出。兩人的麵門各中了一拳,都像剛才太監那樣向後跌倒。其中一個甚至比太監栽得更重,地麵上隨即響起一下震動。另一個剛好栽倒在太監身上,所以他很快地又站起來了。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那兩個窮凶極惡的鳥人,手裏揮舞著砍刀,衝上來了。
晨曦再次義無反顧地護在我的麵前。他們揚了幾下砍刀,嚇唬晨曦。晨曦不為所動,任砍刀在自己那秀美的臉蛋前麵揮舞。
三個人中間的兩個立馬繞過晨曦,從我的身後包抄過來。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料到,我上車時,已經將家傳的九節鞭像腰帶一樣地纏在了腰裏。
他們三人都往前衝的當口,沒有可以揮舞的長兵器,是不可能抵擋得了三個人,六隻手的。連花和尚魯智深那樣的蓋世英雄,當初在瓦官寺內都不曾打得過崔道成和丘小乙兩個,何況是我!於是,在他們三個一齊呐喊,朝我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時,我對準那兩個手持砍刀的鳥人就是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