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拖拽著離開
我對晨曦說：“咱們再留幾天吧，橫豎他們也說了，考察結束做不做，留不留，完全是自由選擇。他們也一向公開標榜是‘來去自由’的。既如此，我們還怕什麽呢？”
此時的晨曦，看我和江秀清的難舍難分已經結束，已經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站在我的旁邊。
也許是今天決定就要離開，回歸陽光下的生活。洗手間裏的那麽長的時間，晨曦也不施粉黛，就那麽一臉素顏，旁若無人的走了出來。
不施粉黛的晨曦，果然比先前黯淡了不少。但是素顏下的臉蛋兒，依然白皙。不描繪的眉毛，有著自然的神采。
幾天的不修邊幅，我的形象也不知道變成了怎樣。尤其是昨晚幾乎一宿的盤桓，別的不說，但就胡子一項，我相信已經變成一個中年老者的規模了。
晨曦的臉蛋兒，比平時蒼白了一些。但眉毛依然醒目，我這才發現她的素顏比平時隻不過少了些誘惑的成份。該有的風采，卻一點也不丟失。
江秀清站在我的另一邊，胡豐依然蹲坐在簾子裏麵的床上，不過簾子撩了起來。房間裏也亮堂了許多。此時的場景有點像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意味。
晨曦首先表態，生怕說得遲了被別人搶白了一樣：“經過昨晚一宿的思索，我決定還是離開，回到北寧。不過這次我要，跟張陽學長一起行動。”
江秀清道：“晨曦姐姐，”話甫說完，晨曦就接了過來：
“你不用叫我姐姐，咱倆還不知道誰比誰大呢？再說，二十年來，別人一直叫我姐姐，我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江秀清澀澀地笑笑，繼續道：“既然如此，那就叫晨曦妹妹吧。”晨曦又接過來道：“你就叫我葉晨曦吧。”話語中充滿了清冷。
“那好，晨曦……我說，既然張陽哥哥決定要再留下幾天，考察考察，你也不妨就跟他一起。大不了考察結束，大家不做一起離開。”
晨曦看了江秀清一眼，說心裏話，她平時對江秀清還是蠻敬重的。江秀清行事穩重，個性體貼，任是哪個都不會背地裏說她壞話。但是方才，可能是歸心似箭的原因，晨曦的語氣才重了一些。
但是觸及核心理念，晨曦的態度還是沒有一絲鬆動：“我早就對張陽學長說過了的，要留他留，我是不會留的。他願意跟隨你們成就大業，我就是個弱女子，成不了大事的小螞蚱，再蹦多高也隻能上個土堆。”
不知道晨曦的話是真是假，橫豎她是側對著我說的。我仔細搜尋她的臉色，希望能從中找尋出一些她內心流露的珠絲馬跡，但馬上我發現那些隻是徒勞。晨曦已經像是一隻蠶寶寶，牢牢地用絲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了。
再不表態，單憑江秀清一個外人，顯然已經不能拉動這頭已經轉向的倔牛了。我隻好出馬：“晨曦學妹，你看看是這樣，咱們再留下來幾天。不管考不考察，給她們多處幾天總是好的。畢竟她們待咱們是那麽的好。”
“好？”晨曦冷哼一聲，鼻孔也因為翕動而一張一合，“她們把哄賣了你都不知道，甚至還幫著人家數錢呢。說實話，據我對他們的了解，現在咱們即便是想走，都未必會走得脫。
“依他們在南興的勢力，此時咱們這家賓館的大門小門外，不知又安插了多少人呢。你還這樣拖拖拉拉，猶豫不決……”說輕，晨曦重重地歎息了一聲。
我突然想起，剛來的時候，那一次晨曦從洗手間逃跑的事情。那一次真的好險，如果不是我拿出掖在身體最裏麵的幾千塊錢，晨曦的貞潔說不定早就完結在一群禽獸不如的人的手裏了。
想到這裏，我的後背不禁一陣發涼。再看江秀清，依然是麵無表情在站在我的身邊，不發一言。這個平時從不多說話的女生，方才說的已經夠多了呢。倒是平時那個嘰嘰喳喳，不停撒嬌的胡豐，此時坐在床上，像個木墩，不時地抬頭眨眨眼睛，掃視一遍每一個人的神情。
晨曦見我騎虎難下，站在中間不知所措，索性一大步跨過來，一把抄起我的胳臂，拉著就走。江秀清輕輕歎了一聲，接著又是胡豐一聲號泣。
隨後，我便什麽也聽不到了。晨曦已經在我的身後，用她那細長的胳臂隨手帶上了門。賓館裏麵，此時已近中午，人來人往的已經很熱鬧，很嘈雜了。晨曦就這麽旁若無人地像牽著一個不聽話的，私自跑出來打遊戲的小弟弟一樣，把我引到了外麵。
賓館外麵也是人聲鼎沸，但卻幾乎沒有人來觀看這一奇異的場麵。或許，他們已經見得多了。
到了外麵人多的地方，晨曦突然對我說：“張陽學長，你為啥總是記掛著那兩個狐狸精一樣的女生，不肯跟我走呢。”
我的心裏瞬間像打翻了五味瓶，我能說“晨曦，我一直看出了你的逢場作戲，你不是真心想和我好。倒是她們還更像是真的”嗎，我不能。
不過，外麵的陽光真的好明媚。這幾日的傳銷生活，雖然不時也走出戶外，但那種時時如影隨形的監視，讓人總是芒刺在背。
我該如何回答晨曦的追問呢？本來，我是一定要讓晨曦和我一起留下來的，不管考不考察。雖然我的心裏也很抵觸，但是對於她倆，一個熱情似火，一個冷清如蘭，我卻是真的放不下呢。
“不過，晨曦，你能聽我說一下我的理由麽。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想好好聽我講呢。”
“講吧。但是不要說那兩個女生的事情。”晨曦沒好氣地道。
“可是，你是要聽真話呢，還是要聽假話。聽假話，自然不會講到她倆。”
“廢什麽話！”晨曦的反應真像我們北方人，“當然是聽真話。你留著假話去忽悠別的女孩子吧。”
“本來，我之所以要留下來，就是想帶她們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