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呆滯的族人
進了房間，關好房門，張陽先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女孩抱著零食飲料狼吞虎咽起來。
丹飛閣在旁邊寵溺的看著，那眼神兒，絕對饞死單身狗。
“飛閣，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丹飛閣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嚇了女孩一跳，但女孩很快就重新投入到了吃喝大業中去了。
“也沒什麽，就是……就是你看到的那麽回事……”
“別瞎說，我可什麽也沒看到，我就看到你倆抱在一起而已……”張陽鬱悶的倒在床上，一邊放鬆疲憊的身體一邊問道：
“你們是在裏麵認識的吧……”
“嗯。”丹飛閣臊眉耷眼的嗯了一聲，也沒敢抬頭看張陽。
“那，她應該姓周，對吧。”
“嗯，周瑩瑩。”
名字挺好聽的，樣子也的確很漂亮，但問題是，她是來自那個小世界裏的人。糾結了片刻，張陽放棄了問年齡的想法。
“你們，有什麽計劃……”張陽的意思其實是私奔啊、結婚啊、見家長啊之類的，結果丹飛閣卻苦笑道：
“張先生，瑩瑩是來抓我回去的。”
“抓你回去？有這樣抓人的嘛？”張陽撇嘴。
“是因為這個……”丹飛閣拿出了那根枝丫，那一刻本來享受美食的周瑩瑩停了下來，眼睛鎖定在了枝丫之上，但隻是一小會兒之後她就立刻恢複了正常，繼續懟那些好吃的去了。
“其實我早就想過會有人追出來，但我沒想過追出來的人會是瑩瑩……”
張陽皺著眉頭，對丹飛閣說的他完全不讚同。
“瑩瑩告訴我，這跟枝丫是神樹……最後的精華，現在神樹已經開始枯萎了，如果神樹徹底枯萎，那片小世界就會崩潰，就像張先生你此前猜測的那樣……”
“嗯，所以要把枝丫帶回去嗎？”
“對，帶回去，和神樹放在一起，至少還能支撐一點時間，然後在這段時間裏，我們在想辦法解決他們的問題。”
“我挺好奇的，是什麽問題？一定不是什麽小問題吧？”張陽翻了個身，話裏話外都是充滿諷刺的誇張語氣。
沒辦法，丹飛閣你隱瞞跟妹子有事兒就隱瞞了，可很多他擺明還隱瞞了很多其他的東西。
“張先生……其實我帶著神樹枝丫去找你是因為我覺得我找到了你說的東西，我覺得這個東西可以讓張先生給我一個答案……不管如何，這些天的經曆都能證明很多東西，我不希望這些天的經曆白白浪費。”
張陽眯起了眼睛，很明顯丹飛閣話裏有話。
“所以我想讓自己忘掉那些跟我的執著無關的東西，我想先聽到張先生給我的答案。”
頓了頓之後，丹飛閣看向了周瑩瑩，目不轉睛的說道：
“可我忘不了她，也沒辦法忽略裏麵的那些人……這神樹不是因為他們的認知而擁有法力，而是因為它本身就擁有法力，所以才會被她們所崇拜……”
“不是崇拜，是庇佑，神樹在庇佑我們。”周瑩瑩咽下嘴裏的東西糾正了丹飛閣的描述。
“總之，它不是張先生要的東西……”
張陽苦笑，道：
“可至少你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這世界上真的有法力這種東西了，不是嗎？殘頁你看到了，神樹你也看到了，枝丫你也得到了，除了那些魚這件事無關的隱秘之外，你已經和我站在同樣的高度了。在這個問題上，我已經不比你知道的更多了。”
這是十分明顯的事情，張陽一開始本來也隻打算證明一下多少年之前的佛道兩家的確有法力存在。
“難道你還沒發現這一點嗎？”
如果不是張陽這樣提醒一下，丹飛閣或許還真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現在，被點透了的丹飛閣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他的內心在做什麽要命的鬥爭。
等丹飛閣好不容易想通、想透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了。
“多謝張先生點撥，我……”
“別這樣說話，我不習慣，咱們還是聊點有用的吧，說說那個小世界裏麵的問題吧。”
這是張陽一直都很關心的問題，但偏偏丹飛閣說了好多次都沒詳細的描述這部分。
“……這個……”丹飛閣看了一眼周瑩瑩，發現周瑩瑩並沒有阻止他的意思，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手裏將那根神樹的枝丫拿在手中把玩起來。
“……小世界裏的人，大部分時間都好像沒有沒有神智的植物人……”隻是一個開頭，丹飛閣就有卡住了，也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麽。
張陽等了一會，突然想到了曾經在網上看到過的幾張照片，然後他拿出手機將那幾個照片照了出來。
“是這樣的吧……”張陽將手機扔給了丹飛閣，然後丹飛閣便驚訝的張大嘴巴，點起了頭。
照片是很正常的照片，拍照的地方也是正常的地方。
那是某個農村街邊的照片，在那些街邊樹蔭下，一些老人並排的坐在那裏，有說話的聊天的，也有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發呆的，但還有一種人就是坐在那裏完全放空自己的。
發呆和放空，不一樣。
放空的狀態就像是一台電腦進入了待機狀態，除了它保持了那一刻的運行狀態之外，它本身跟關機沒多大區別。
但一旦結束待機狀態，電腦有會立刻恢複正常運行。
照片上的那些些老人，有幾個就是人體的待機狀態，除了生理機能還在維持之外，他們的眼睛已經失去了靈性。
這種狀態，就是丹飛閣所想要描述的狀態。
不過，可能是因為自由在山上出家，平時山上聽的聊的大多也都是十分傳統的東西，語言和見識自然就會有一點局限。
“……比這個嚴重……嚴重的多……”周瑩瑩蹭到了丹飛閣身邊摟著他的肩膀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圖片，雖然對這些科技產品充滿好奇，但她卻一個問題都沒問。
“有多嚴重？”
“這種人，我曾經在外麵見過很多……可我的族人在那種狀態的時候卻是真正的活死人。”
“那你呢？”張陽最口問道。
“偶爾，我也會這樣。”周瑩瑩並沒有隱瞞這些，“但我清醒的時間更多一些，隻是近些年來，我清醒的時間也逐漸縮短了……”
張陽看了丹飛閣一眼，也沒說什麽。
“丹哥哥誤入我族靈界對他來說是一個意外，對我來說是一個驚喜，可對我的族人和我們的靈界來說，是一個災難。”
丹飛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張陽卻在心中給這周瑩瑩挑了一個大拇指，敢說敢做，巾幗英雄的風範。另外，她用靈界稱呼自己的小世界，這說明他們本身與靈狐衝、佘君鵬等妖族都是有一個共同的世界觀的。
不是互相孤立，也沒有彼此獨立，那就是說在她們躲進靈界之前，人族的修士和妖族的妖精們都是互相了解的。
“我們的靈界早就瀕臨崩潰……神樹也早就快要支撐不住了，這一次丹哥哥無意中得到這條枝丫，說明連神樹自己都放棄了。”周瑩瑩繼續說著。
“神樹有靈智？”張陽好奇問道。
“以前有，曾經有，說不清楚是什麽時候我們就在也聽不到神樹的聲音了。”
“那你現在是怎麽計劃的，你說靈界已經瀕臨崩塌，神樹也已經支撐不住了……”
“我想把枝丫帶回去，讓神樹在支撐最後一段時間，然後將族人都從靈界中帶出來。我既然能在外麵不受影響的活動，那我的族人也應該可以。”
“嗯，這個推論很合理。”張陽點頭。
“就算……就算隻能有少數族人存活，也總比隻有我一個人活著來的好，不是麽？”
“我理解你，不過我比較擔心這個家夥，這個家夥正處於重建三觀的關鍵時刻，另外他爸媽他表姐和他的師門都為了他找到我家門上了，所以我得跟你要一個旁觀的名額。”
“張先生願意幫忙，瑩瑩自然感激不盡。”說到這，周瑩瑩站起身給張陽施了一禮，這讓張陽有點受寵若驚，趕忙起身還禮。
“別這樣了，都幾千年過去了，現在不必那麽多禮了。”
“滄海桑田，變幻萬千，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
……
在這個快捷酒店好好休息了一天，然後傍晚的時候張陽和丹飛閣出去給周瑩瑩買了一身新衣服和一大堆零食飲料。
光是為了裝這些零食飲料，就又買了一個大號登山包。
張陽叫的是出租車，而且在叫車的時候已經說明了是長途，因此司機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生怕跑完了這一單活兒最後又因為什麽狗血倒灶的事情把錢退回去。
這樣的擔心一直到張陽在司機師傅麵前展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才終於打消了他的疑問。為此，張陽付出了三個小時的尬聊和一個簽名、一張合照的代價。
汽車一路直奔西南，在跨越了兩個省之後，汽車終於停在了一個風景秀麗的旅遊區門口。
此時，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司機師傅累壞了，但想到這一路上的收獲倒也挺開心的。
告別司機，張陽三人假裝朝景區門口走，但當經過某一個岔路的時候，三人直接拐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丹飛閣和周瑩瑩領路了，不過主要領路的還是丹飛閣。
三人一路都在躲避旅遊的人流，並且逐漸深入群山。
張陽以為在這種地方頂多鑽上一天也就差不多了，可沒想到最終在這深山老林之中鑽了三天時間。
三天之後，渾身上下髒兮兮的張陽看到了此行的目標，小山，小山洞。
“就是這了，這就是那個靈界的入口。”穿著粗氣，丹飛閣也有意的改變了對小世界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