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狙擊敵艦
殺,隻有狠狠地殺戮,才能令敵人驚恐。從士氣上和膽略上徹底打擊了叛軍,才有可能使之放棄這一線的防禦,撒腿滾蛋。
從脫離陳繼盛等人開始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餘分鍾,雖然戰果不錯,可是,真正的戰略目標沒有實現,引開敵人的意圖才是作戰的根本目的,但是,想到了冰梅的冷淡和幾乎是惡意的指派,想到了那個蘇烈文,毛仲幾乎有種非常的執拗:我偏不誘敵,而是要擊敗敵人,讓你們見識見識老子的本事兒。
現在,毛仲有些後悔,要殺幾個叛軍是輕鬆的,但是,要將敵人徹底地消滅,太艱難了。所以,他決定放棄近身肉搏的戰術,改以弓弩遠程攢擊。
可惜,地上竟然沒有弓弩!
怎麽辦?眼看著灌木叢的那邊,十幾個敵人在火光中大搖大擺地圍觀著張守備,商量著進退,是絕好的攻擊機會,要是丟失了,上帝,不,玉皇大帝,不,王母娘娘,不,她的幾個超漂亮的大閨女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於是,毛仲開始了煎熬,開始了痛苦地思索。
靈感是激烈思維時智慧的火花。毛仲猛地豁然開朗,將雙手攏在嘴邊,醞釀幾秒鍾,對著判軍集中處,開始鳴叫。
他在叢林中的訓練,有過多次,對動物們的口技異常崇拜,作為最原始的聯絡手段,模仿是必須的技能。
頓時,在漆黑一團的夜幕裏,在兩個火把昏黃的暈圈兒裏,叛軍官兵忽然聽到了一個恐怖的嘶吼聲。
“老虎?”
“呀,是老虎!這裏竟然有老虎?”
毛仲一笑,又開始了新的模仿,他迅速地移動方位,造成了新的可能。
“狼群?”
“蛇窩兒?”
“快走啊!快走,這破地方,趕快離開!”一個士兵尖聲嚎叫著。“小心給這些猛獸傷了!”
有人反對:“傷了張守備的明明是刀。”
“這裏哪有人?分明是。。。。。。鬼?”
“鬼?”
“鬼!”
於是,毛仲聽到了一個心有餘悸的呼喊,接著,好幾個叛軍士兵慌忙地念叨著。
“張守備不行了,傷太大,止不住血!”有人小聲說。
“這裏即使沒有鬼,也有古怪!快走,走,再不走,我們難免也有張守備的下場!”
“走啊!”
稀裏糊塗,稀裏嘩啦,從草叢裏躥出的十幾個人,外加已經聚集的叛軍,拖著張守備一路狂奔著逃跑了。
毛仲能夠聽見,那個身材魁梧的羅遊擊忐忑的聲音:“快,快,到軍營裏去,劉將軍在那兒等著呢,我入,張守備怎麽這樣倒黴?死了?不行,眼睛都硬了!”
一行數十人,在叢林裏遠遠地消逝了。
毛仲將海灘上拔來的半截草揪去了核心的嫩芽,調整一下,就對著海灘上的來處輕輕吹了起來。
這草,是蘆荻,發出了輕揚的聲音,比樹葉做的要好得多。
聽到了聯絡暗號,那邊很快就有了回聲,不到五分鍾,陳繼盛等四人就趕到了,冰梅在黑暗裏悄悄地問:“毛仲,你怎麽不引開叛軍?耽誤了這麽久?”
陳繼盛道:“毛仲,你真把張守備給射死了?”
毛仲聽著冰梅有些嗔怪的意思,心裏不舒服,道:“別說了,趕快走吧!”
“好,走!”陳繼盛和冰梅在中,蘇烈文和陳繼勳在前,毛仲在後,一行五人,悄悄地通過了這一坡地,在草叢中的小道上,再次躍下了海灘。
又走了約十來八分光景,大約一裏多路。在島嶼邊緣的草叢羈絆下,五人行走得極為艱難。
忽然,前麵黑影兒一晃,冰梅摔倒了,毛仲想了想,上前攙扶住她,不料,竟然攙扶不起。
陳繼盛等三人走得很急,根本沒有想到後麵出了意外。
冰梅身體顫抖著,狠狠地拉毛仲,就是不敢大聲呼救,而毛仲從攙扶的過程中已經覺察了蹊蹺,還沒有動作,就從氣息裏嗅出了非同尋常的東西。
難道是蛇?
他不敢再動,以腰刀朝著感覺裏很危險的地方唰唰唰連斬數刀,還用靴子猛踹。
冰梅的身體一軟,伏到了毛仲懷裏。
毛仲用刀在地上劃拉著,果然是一堆軟綿綿油滑滑的渾圓而長的東西,用腳一踩,不禁倒吸一口冷氣:“蛇,小蟒蛇。”
壯年人胳膊粗的蛇,絕對有半仙半妖的火候了,如果不是毛仲手快,也許,它能夠將冰梅糾纏起來困死的。
冰梅自然知道,否則,她就不會這麽崩潰了。
毛仲搖晃著冰梅,發覺她已經昏迷過去,就蹲下來,將她背起,迅速地向前奔馳。
還真不用說,背一個黃花閨女的感覺真棒啊。那種香噴噴的氣息,繚繞在周圍,而她胸前的坡度,也隱隱約約地印在他的脊梁上,渾身特有的柔軟,溫暖,讓人無由地愜意,遐想。
“毛仲?冰梅?”
“在!”
“你們?”
“我背她。”
“這個,也好,看,那裏,就是我們的水師座艦,有我們的人時刻監守,看見了沒有?黑呼呼的,不想讓叛軍看見,飛豹軍右營隊看船的二百幾十位官兵,還有瑩瑩幾個,都已經在船上了,我們隻要走過那邊,就算是到家了!”陳繼盛的腦筋還不糊塗。指揮起來有條有理。
這麽簡單?
“毛仲大哥,叫我來背她吧。”那小軍官蘇烈文請求。
毛仲還沒有回答,陳繼盛就說:“給他,毛仲,烈文和冰梅打小就定的娃娃親。你背著不好。”
毛仲心裏一驚,不禁暗暗歎息,這麽俊的一個大姑娘,和自己這麽有緣分,怎麽就沒有自己的份兒?想想這小軍官剛才在火光裏所見,也眉清目秀,敢於和叛軍撕殺,就沒有更多心思,將冰梅給了他。不巧,這時候,冰梅醒了,整整著跳下來。小聲道:“姨父,大蛇纏了我,多虧毛仲救援!”
陳繼盛如釋重負道:“沒事兒,冰梅,烈文,你倆以後要多多感謝毛仲。”
蘇烈文急忙點頭,在黑暗裏道:“毛仲大哥,我蘇烈文一輩子忘不了你的恩德!”
“哪裏,快走吧!”毛仲的心裏,又開始為剛才背著人家未婚妻時心猿意馬的無恥而愧疚。
五人急忙向前,眼看著到了海灘邊上,再有三十餘米就是船隊停泊的碼頭,陳繼勳在最前沿,忽然人一矮,就栽倒了。
蘇烈文反應也非常不錯,立刻就背著冰梅蹲了下來,而陳繼盛畢竟老態龍鍾,遲鈍了不少,又呃的一聲,也滑倒。
毛仲在後麵,警惕後麵有敵人尾隨,自然顧忌不到前麵,忽然聽前麵有動靜,急忙看時,已經應到草叢裏一陣輕響,陳繼勳和陳繼盛都被拉倒,向著草叢的深處滑去。
毛仲大驚,立刻把握起腰刀,將身體一縮,朝著陳繼盛被拖走的方向衝去,他認為,從響動來看,該是另外一條小蟒蛇。同時,他心裏又有些奇怪,怎麽這島嶼上的蛇這麽大?蟒蛇向來在南方才能生活呀。
循著滑動聲,他疾速地趕上前,以刀連連劈砍那蛇行的位置,但是,觸手可及的,卻不是柔滑和肉質,筋骨,而是細膩的繩索。幾刀下去,那繩索就斷了。他一拉,將陳繼盛拉住,迅速地回手,將之返回了七八米,按在草叢裏:“嗯!”拍拍他的嘴,示意其不要輕舉妄動,就朝前衝去。
一定是有敵人埋伏!
他要尋找陳繼勳,可是,竟然聽到了陳繼勳就在自己的左側不遠的位置,還是憑空懸掛在樹稍上的,於是,縱身而起,將刀劈砍。
“啊呀!”陳繼勳掉地上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沒有敵人出現,救人之後立刻就伏在草攏裏等候敵人來戰的毛仲,發覺那些繩索,其實該是些誘捕野獸的無人繩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剛才陳繼勳的叫聲,已經有了反映。
“是誰?”
“有人!”
“對,對,就在那邊,一定是飛豹軍的殘兵敗將!兄弟們,來,給老子堵截了!”
說話之間,就從前麵的海灘上和灌木叢的後麵,湧現了一群黑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