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暴露目標
傾斜著身體一滾,他逃避了鷹鼻叛軍的大力剁刀,正好將地上被稱自己解決掉的家夥扔掉的腰刀拾起,一米長的短刀看起來很鮮豔很犀利,把握在手裏,沉甸甸的感覺十分豐滿。
砰!兩把刀在空中相撞,迸射出一絲火花。
力氣重大的叛軍尖勾的鼻子裏哼了一聲,往後稍稍一退:“找死!”掄圓了戰刀,再次上前。
這時,那個手臂麻辣,被同伴屍體撞得渾身一滯的家夥也擺脫了麻煩,做勢就要趕來攻擊。
可惜,這是個狹小的監牢,作戰騰挪的餘地太小了。也沒有更多的憑借之物。
毛仲往後麵一退,左手腰刀,右手匕首,和兩個叛軍對峙。
鷹鼻叛軍重重地呼吸,國字臉叛軍咬牙切齒。
柵欄的外麵,十幾個叛軍已經簇擁著毛承祿出去了,一個兵返回露出腦袋說了一句:“要活的,半活的也行。”
一對二,在緊張地僵持著,知道了毛仲厲害的兩兵開始持重。
對峙下去當然不是好事,毛仲的力量縱然較大,也不可能對重視體能訓練的古代士兵占據多大的優勢,他唯一特殊的就是聰明的頭腦,隨機應變的戰鬥智慧。
難道連兩個普通叛軍都無法對付嗎?毛仲的心裏,也不是沒有緊張和羞辱感。
再施加什麽陰謀詭計是難以湊效的,惟有堅決戰鬥。
也好,要是叛軍一窩蜂地衝過來,別說是毛仲一個人,就是再強的高手,也將死無葬身之地。
突然,他看到了遺留在對麵柵欄插孔上的一支火把,那是叛軍留下來給他們照明用的。
叛軍的麵色一喜,隻要毛仲分散了精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機會。於是,他們的目光一對,配合默契地左右夾擊,衝上來就剁。
毛仲最為苦惱的就是,他實在不習慣使用這種短刀。消失了幾個世紀的古老兵器拿在手裏,雖然很拉風,很有型,很美,可是,實用上實在不敢恭維。
兩個家夥的攻擊網沒有明顯漏洞。
毛仲隻能以矯健的身姿躲避,將刀一迎,其實是個個虛招,雙腿一縱,呼地撞破了破損的柵欄,來到了外麵。
那隻火把來到了毛仲的手裏,在麵前搖了搖,輕輕地哼了一聲。
兩名叛軍先後走出來。因為走出時的警惕,毛仲沒有發覺大的機會,其實,說老實話,他對這種純粹冷兵器的戰鬥,還不是太適應。謹慎從事的態度也決定了他不會輕易地出手。
“小子,放下火把,投降吧,”鷹鼻叛軍的嗓音很渾厚。
“呀,這裏還貓著一個古代版的帕瓦羅蒂呢!”毛仲笑眯眯地說。
兩名叛軍被毛仲威嚴和從容,勝券在握的那種莊嚴震懾了,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在兩人的圍攻下,這人何以能笑出聲來,難道,他真的很厲害嗎?
不由得,兩人就生出許多怯意。
毛仲冷哼一聲,將火把朝著一名叛軍砸去。
他的姿勢太明顯,要砸中那家夥顯然不是太容易。隻見那家夥呼地一擺腦袋,就閃了過去。
“哼,雕蟲小技!”那叛軍有些得意。
但是,現在情況明顯不同了!
監獄裏,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光亮,唯一的火把砸到地上,毛仲的本意是要燃燒地上的柴草驚擾兩個家夥,不想潮濕的海島上,那些同樣潮濕的草居然將火把掩滅了。
瓦頂上的一團泥土墮落下來,給予還在明滅的火把最後一擊,使它完全喪失了複燃的機會。
漆黑一團的監牢裏,頓時安靜下來,毛仲瞄準剛才後麵一個家夥的位置,狠狠地將匕首投過去。
他的預料不錯,前麵的叛軍非常警惕,就在火把熄滅的瞬間,迅速轉移了一個位置,以免得毛仲偷襲,倒是後麵的家夥比較固執,手拿短刀盯著火把看了一眼。
漆黑的夜幕中,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嚎叫。
如果估計不錯的話,那家夥的眼睛珠子可能正被匕首,它要是不瞎,毛仲就不是純爺兒們。
哼,就連三國名將夏侯敦被人家高順射瞎了一直眼睛還打了大敗仗呢。
現在,屋子裏就剩下兩個人還能戰鬥,眼睛中招了的叛軍瘋狂地怪叫,將附近殘存的柵欄撞得嘭嘭直響。
毛仲揮刀疾進,同時,傾聽著屋子裏一切的聲響。
“啊!”
屋子裏忽然傳出來一個尖銳的長吟,隨即,一把刀掉在了地上,發出無奈的彈起複落的回音。
毛仲將刀收起,半蹲在地上,繼續傾聽那家夥的聲音,可惜,居然聽不到了。
他慢慢地往前移動,將刀劃拉著,尋找著那個家夥的蹤影。剛才,他的刀從低端位置掃過去,碰撞在一個又硬又脆的東西上,將之徹底掃斷,確定無疑,那就是一條腿。
黑暗裏,有空氣的一絲波動,毛仲下意識地將刀橫擋,結果,在迸發的火花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猙獰的麵孔。
飛身而進,以肘直搗,正中那家夥的咽喉,使之暫時失去了知覺。
毛仲摸索著將另一個正在瘋狂衝撞的家夥的頸骨折斷!
從背後上去,勒住,狠狠地收緊胳膊,強壯有力的胳膊爆發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就象一隻熱帶森林的巨蟒,將獵物絞死。
咯咯咯。那家夥的頸骨發出了清脆而恐怖的聲音。就象爆豆子。
毛仲的身上,有汗,有血,有淚。還有鹹腥和潮濕的監獄裏的黴味兒,百味雜陳,令人氣結。
稍稍喘息,毛仲找到了自己的匕首,又拿著一把刀,悄悄地走了出來。
在門口,他嚇了一跳,因為地上還躺著兩個人,沒有死透的猙獰和痛苦在冷冰冰的一支火把裏顯得格外陰森。
他們是看守,已經被叛軍辦了,一個抹掉了脖子,正在倒氣,同時將一股股血沫子吞吐出來,另一個的胳膊全被砍斷,雙腿也在兩丈外的草叢邊緣。肚子上還插著他的刀。
毛仲按住了不停翻滾的看守,就著火把的餘光想問他時,見他兩隻眼睛珠子暴出,牙關外甩著一塊軟肉。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是政治理想不同,也至於剜眼肢解割舌嗎?
一股義憤湧起,他緊了緊皮帶,將匕首插在腰裏,完全跳出監獄,向著外麵觀望。
沒有了聲音,沒有人潮,隻有遠處的海風伴隨著鹹腥強勁地撲麵而來。怎麽?難道毛承祿已經帶著他的部下悄悄地逃走了?他真的能夠善罷甘休?
從監獄東出三百米,有一片樹林,再轉折,他忽然在嘈雜的海風中聽到了同樣嘈雜的人聲。正在他努力辨別的時候,忽然,樹林裏發出了一聲女子的淒涼的尖叫。
毛仲的渾身汗毛猛然一豎,慌忙就地翻滾,隱藏到了荒草的邊緣裏,匕首在手裏攥得緊緊的。惟恐哪裏忽然冒出了幾個冒失鬼,暗算了自己,那就太不劃算了,好歹自己也是個國際刑警,被幾個叛軍小兵就掛了?這麵子往哪裏擱?
女子繼續尖叫,接著,聽到了幾個男人得意的狂笑,然後是爭先恐後地撕扯著,好象有衣服被撕破了,女人的尖叫更加淒涼無助。
“哈哈哈,好,王大哥,你先上!”
“謝謝兄弟,對,論資排輩,我上完了就給你上!咱們慢慢來嘛。反正就這麽一個丫頭片子,長這麽一個黑窟窿,是不是?”
“兩位,快些,省些力氣,不要輪到了兄弟,小窟窿已經冰涼了!”
毛仲的腦海,立刻幻化出一個卑鄙邪惡的場麵。
“哼,就憑你們幾個豬大腸,也敢在老子麵前耍花槍?”
毛仲咬著牙,牙縫裏夾著那把匕首,悄悄地滑行,圍繞著幾棵矮樹,眨眼之間就移動了數米,身材之靈動機敏,動作之灑脫輕盈,宛如一隻野貓。
適應了外麵漆黑的夜色,毛仲看到了一棵大樹跟前一枚火把輝映下的一個年輕的姑娘青春活力的嫩臉,驚恐的,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珠子,已經被撕開了上衣胸襟處,露出了一抹雪白。周圍站著六個士兵,拿著刀槍對準了那姑娘,其中一個用槍尖兒挑著姑娘的胸前,做出要刺殺的威嚇動作,另外一個家夥正抓住一片絲綢衣服放在鼻子下可勁兒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