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潛移默化
沒有人知道“長大”這回事是在那一刻練就的，反正就是在不經意間，我們慢慢地，區別於昨天自己，然後變成一個新的自己。
久而久之，潛移默化，我們都不再是之前的那個自己了。
李柰從警局出來之後就一直待在王智嘉的住所，這是他第一次帶她過來，巨大的別墅，院子裏就有遊泳池，下麵就是酒窖。
他帶她來不是因為喜歡，隻是因為擔心她在外麵說錯話。
這不是友好的邀請，而是變相的囚禁。
李柰局促地坐在王智嘉給她準備的房間桌前，木訥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這樣的冷清就是自己想要的嗎？
不知道。
但是和何青明在一起卻不是自己想要的。
當初在大學的時候，何青明沒有給過自己刺激，他的優秀讓自己喜歡，卻不足以讓自己沉溺。
就算是現在，他的優秀依舊吸引著李柰，但這吸引，更多的是因為他可以讓自己利用。
律師把她從警局接過來的路上就已經和她說清楚了，是王智嘉找的人把何青明給打了，現在警方已經立案，沒有出人命算不得什麽大事，但這事要是牽扯到了王智嘉，那麽，就是一件比死人還要嚴重的事。
是啊，就算是真的死了，賠償款也遠遠少於王智嘉手上現在商業帝國的價值。
可笑啊，這個聰明一世的男人，怎麽會想出這樣愚蠢的辦法來幫助自己呢？
這個問題李柰不明白，王智嘉自己也不明白。大概就是在那麽一瞬間感性戰勝了理性，說簡單一點，就是在那麽一瞬間，他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明知道她就是那人為了錢人盡可夫的女人，但還是喜歡上了她。
原以為這樣無聊的感情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但隻有真的經曆過了才知道那些人所說的話都不是騙人的，愛情真的是一種不講道理的事情。
“陸景沉那邊怎麽說？”
王智嘉現在是幡然醒悟，亡羊補牢。錯犯了就犯了，冷靜下來之後，他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己的利益。
他和李柰其實是兩個很像的人，今天這樣的局麵，隻不過因為在現實生活中，他手上的力量比李柰強太多了，所以，掐死她就和掐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助理回想起自己找上門時陸景沉冷漠的眼神，至今還覺得脊背一涼，“他，他說他已經很久不過問這些事了。說，說我們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他沒，沒拿我們一分錢，所以這件事，這件事情他不管。”
助理結結巴巴地說完，大氣不敢出。
雖然自己的老板很嚇人，但是見過陸景沉之後，他覺得自己老板根本沒有殺氣。
是的，不是凶，是殺氣。
嗯，當時陸景沉給他的也沒有這麽多廢話，隻有簡明扼要的一個字“滾”。
早年間，陸景沉和霍子衿兩個人的往事還曆曆在目，尤城幾乎成了這兩個人的天下，這幾年是因為都有了老婆孩子，他們這些人才有崛起的機會。
但這些崛起也是動搖不了他們根基的。
“那進去的那幾個人說了嗎？”
王智嘉點了根煙，要是這件事被證實和自己有關，那麽這些年來辛苦打拚得到的，很可能會蕩然無存。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
“目前為止還沒有說，據說警方那邊正在積極尋找證據。那個叫袁野的警官剛調過來，還不熟悉這邊的門路，要不我們找人知會一聲？”
“他不熟悉我們這裏的門路，你又熟悉他的門路？現在風聲這麽緊，能隨隨便便走動的能是普通人？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王智嘉瞪了他一眼，也隻能長長地歎口氣，“靜觀其變吧，但願你找的那幾個懂規矩。”
有些人與生俱來就讓人有想幫他的衝動。
張大壯目前為止抵死不開口，袁野隻要像之前的人那樣，就此打住，讓張大誌乖乖地在牢裏蹲幾個月，對誰來說都可以鬆一口氣，除了自己的良心。
袁野是一個喜歡死磕到底的人，坐在他麵前不苟言笑的人更是。
“段毅哥，真的很難想象像你這樣的人會有孩子。”袁野桃花眼裏全是星星，滿臉都是崇拜，“你抱孩子的時候，不擔心自己把他弄骨折嗎？”
“他又不是你。”
段毅白了對麵人一眼，要不是念著過去把人家收拾慘了，今天他也不會過來。叫他幫忙可以，但是吃飯嘛，他還是比較喜歡吃何蓓做的。
“有空的話我一定會去看看嫂子的，據說還和我是同行是嗎？”
“她比你好一點，人家是交警。”段毅頓了頓，得意地挑挑眉，“還是尤城十佳，不像你，連個打人的案子都處理不好。”
“我……”
袁野一口氣被提上來差點兒憋死，“那是我的問題嗎？誰叫你們這兒的商人都那麽奸詐！”
“既然你覺得他們奸詐，就不要找我辦事啦。”
段毅一本正經地逗他玩兒，這是他們之間的老把戲了，一個拚命下套，一個絞盡腦汁不上當。
袁野早就清楚他的套路，一點都不愁，“那你就看著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吧。我來的時候呢已經查清楚了，這次受傷的人叫何青明，是霍子衿女兒的老師，打他的人據我八九不離十的推斷，大概就是他女朋友的金主。也就是說霍子衿女兒的鋼琴老師被人綠了，還被人給打了。”
段毅對感情之類的事情天生不敏感，袁野亂七八糟說的一大串把他都繞暈了，“行了行了，你直接說要我幹嘛吧！”
“就是你跟著霍子衿那麽久，應該也認識一個叫陸景沉的吧？那幾個手下是他的，我想你幫我去找找陸景沉，讓他出麵叫那幾個人開口。”
袁野一說完，段毅就皺起來眉頭，“他們最講究的就是道義，你這不是陷他於不仁不義的地步嗎？”
“我……”袁野忍住爆粗口的衝動，“他的仁義原本也不道義啊！況且這件事情查明了主凶之後，他們幾個可以適當減刑的！”
“逗你的。”
段毅勉強扯了扯嘴角，冷靜的看著對麵人再度抓狂。
“不會有下次！段毅我告訴你，不會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