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失落
說著說著，阿力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繞過來看見袁野那張若有所思的臉，“你不會是想著去找霍子衿吧？”
袁野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阿力趕緊擺擺手，“你要是能說得動霍子衿幫你，何必找陸景沉呢？”
“我怎麽可能認識霍子衿，不過我認識的人認識他。”袁野想起那個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打趴下的大哥，眼裏是忍不住的笑意。
阿力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那我還認識他呢！要是認識就能說動人家幫你辦事的話，那麽事情不都簡單了嗎？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地辦案吧！”
等他把話說完回過神，身後已經沒人了，隻聽見外麵走廊傳來的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盡歡在醫院裏陪了蘇念這麽久，終於醫生同意蘇念可以拄著拐杖下床了，這可把他們高興壞了，憋壞了的蘇念立馬拉著盡歡出去透氣。
蘇念剛開始使用拐杖還不太熟練，用這東西代替自己的一隻腳，看上去輕鬆，其實不太容易。
才走完走廊，蘇念就已經大汗淋漓。
雖然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很好笑，但是盡歡笑完之後又是慢慢的擔憂：“開學的時候要是你的腿還沒好怎麽辦？要是我們的教室不在一樓，你又該怎麽辦？”
盡歡對著電梯鏡子裏映照出來的兩個人，發出深深的感慨，“要是我和你換一下就好了，那樣就算我們的教室不在一樓也沒有關係，你一定可以把我背上去的。”
是蘇念的話，就沒有什麽是辦不到的，但如果是自己的話……
“對不起啊。”
她盯著蘇念受傷的那條腿，在想到今後一段時間生活之後，還是有些自責。
“又不是因為你摔的，你說對不起幹嘛啊？”蘇念莫名，然後尷尬。
電梯終於到了一樓，早上醫院的花園裏還是有一些人的。夏天早晨難得的清涼會吸引很多在病房裏待久的人。
比如所蘇念，比如說何青明。
何青明略微鼻青眼腫的臉讓盡歡和蘇念見到坐在長椅上的他時，略微有些遲疑，兩個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那個人是何老師嗎？”
何老師。
好熟悉的名字。
何青明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兩個目瞪口呆的小孩子時，才想起蘇念也在這家私人醫院住著。
他點點頭，伸手示意兩個人過來。
那個坐在長椅上鼻青臉腫的人真的是何老師，盡歡一下子慌了，趕緊跑過去，第一時間就是檢查他的手。
“怎麽會這樣？”
盡歡盯著手上的青紫，眼淚刷刷往下掉，“何老師也和蘇念一樣摔了嗎？難道你不知道手的重要性嗎？”
手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就是生命啊。
“嗯，不是的，不是摔的。”
何青明想伸手擦掉盡歡的眼淚，可手上塗了難聞的藥，想了想，還是蘇念幹幹淨淨比較適合做這樣的事，可是蘇念呢？
他左右沒看見，在一抬眼，蘇念正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走過來。
大概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眼神，蘇念抬起頭，沒什麽表情，又低下去繼續走自己的路。
何青明看著蹲在自己腳邊的女孩子，心裏偷偷地歎了口氣。
真希望有一天這個女孩子回過頭的時候不要哭，但願她永遠都不要看見，蘇念為了來到她身邊，有多麽的辛苦。
“那天從我家裏出去不都還是好好的嗎？”
盡歡坐在何青明的身邊，開始噓寒問暖，之前那些小脾氣都煙消雲散，“為什麽好端端的會進醫院呢？”
“因為出了點兒意外啊。”
在袁野找過來的時候，何青明已經大概想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但是他的心裏什麽都不願意追究。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除了坦然接受又能怎麽樣呢？
好像李柰不管做什麽過分的事情，他都能夠照單全收。也許真的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蘇念在一旁看著不說話，不知怎麽的，何青明竟然不敢和他對視。他總是覺得，蘇念心裏好想什麽都清楚，自己的謊言是瞞不過蘇念的。
“那你報警了嗎？”
盡歡所理解的意外大概是就車禍或者是搶劫，看何青明這樣，大概就是遭遇搶劫了。
何青明點點頭，“警察叔叔在幫我處理這件事情，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即使那個結果自己早就知道了，但何青明從心底祈求，真相大白的那天能越遠越好。他現在可以自欺欺人，但到時候該怎麽辦？
他好怕自己抑鬱。
“何老師誰在照顧你啊？要是你無聊的話，可以去蘇念那裏和我們一起玩兒啊！”
何青明不是蘇律那樣的土豪，私人醫院裏的普通病房就已經讓他感覺到了物價的壓力，更別說VIP特殊病房了。
“我的一個朋友在照顧我。”何青明謝絕了盡歡的好意，“你們兩個也少活動，蘇念傷的是腿，需要修養，長好了再出來活動，知道了嗎？”
盡歡點點頭，又繼續追問自己關心的問題，“那你的朋友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其實，她想問是不是李柰，可又問不出口。
“女生。”何青明想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那個小姑娘心裏就很溫暖，不僅一言不吭地幫自己墊付了醫藥費，在自己還給她的時候，硬生生拒絕了自己聊表心意的感謝費，甚至還願意幫人幫到底，有空就來醫院無償的看自己。
也許就像她自己說的，助人為樂是基因，就算她想改正就改正不了。
何青明眼裏淺淺的笑意再次刺傷了盡歡，她低著頭，難過得說不出話。
蘇念看不下去，拄著拐杖起身，“何老師，好好保重。”
那四個字，他咬得格外重。這個他曾經一直敬仰的老師，為什麽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呢？這樣不明智的選擇，讓蘇念對他少了幾分敬仰，多了幾分同情。
“謝謝。”
何青明拍了拍盡歡的肩膀，“蘇念要回去了，和他一起上去吧！”
盡歡搖搖頭，蘇念見了卻點點頭，“盡歡在我那裏憋壞了，她想玩兒一會兒就再玩兒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