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喋血
看著肅穆的教導兵團，“工頭”約翰現在很後悔，如果上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不會接軍方的單。“是啊，我們金絲雀這種苦哈哈紮堆的地方怎會有軍方的軍艦停靠呢？我真是太傻了，利令智昏！”安普頓港就在倫斯頓不過幾十公裏的地方，那是一個專屬於軍方的軍事港口，每到勝利日慶典之時，那裏大大的艦船都會開到泰晤河，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今老約翰忽略了，也許這個忽略會要了大家的命！
咬了咬牙，約翰伸出食指與中指，中指微彎，在胸口比出一個真理之眼，心中默念：女神保佑。接著便大吼道：“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今不按時完成工作，不勞煩教導軍團的好漢們出手，老子一個個的把你們踢進泰晤河裏喂比利魚。”
躺在貨物旁的魁梧漢子也爬起身子，將一箱貨物抗在了肩上，他悶哼了一聲，如果他現在脫掉呢子大衣的話，便能看到他破舊的白色襯衣上已經滲出了血，身形微微一晃，箱子裏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他楞了楞，咬咬牙繼續扛著向“貝爾法蘭之星”號前行，迎麵而來的是送完第一批貨物折返的妻子，兩人眼神一對，漢子皺了皺眉頭，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魁梧的妻子知道他在告誡她不要輕舉妄動，點了點頭，故作輕鬆的向堆滿貨物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因為教導兵團的原因，還是“工頭”約翰一頓的拳打腳踢，雖然參與搬運的工人們都是新人，但是效率卻比往常快了許多，不一會貨物便漸漸搬運一空，而隨著上上下下的貨運板，整個“貝爾法蘭之星”號也吃水更深了一些。
艾利克斯看著漸漸搬運一空的貨物，好似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笑。
“預備！”就在“貝爾法蘭之星”起錨離港的那一刻，艾利克斯大喊一聲。
“哢嚓”整個教導兵團舉起了放在手邊的槍，對著剛剛結束搬運正在擦著熱汗的工人們，約翰臉色一變，不過早已察覺的他現在就站在泰晤河邊，而那對夫婦也在他附近不遠處。
“放！”
“嘣！嘣！嘣！”“撲通！撲通！撲通！”
隨著一聲聲慘叫，工人們的身體直挺挺的倒在這個絕望的冰冷的金絲雀碼頭，血流匯聚在一起向泰晤河流去。
艾利克斯看到了跳入泰晤河的三人，對著士兵們命令道：“三人跳河！有奸細！”
而最後一個跳河的漢子，肩頭的血液流入了河流，也許是因為海水浸濕傷口的原因，疼得他沒有立刻將頭埋入水中，聽到這聲命令知道今晚注定難逃一劫，嘴巴一張一合的用古神語在禱告著：“空的主宰，雲端上的烏拉諾斯，您的信徒向您祈求，借助風的力量，化作利刃，消滅眼前的異教徒。”
夜晚已經停歇了的冬日朔風，此刻突然刮起，圍繞著金絲雀碼頭，在岸邊一點點匯聚成一個巨大的半月形青色彎刀，青色的彎刀上暗紋湧動，不斷有周邊的風加入其中，使得整個彎刀越變越大。
艾利克斯臉色發白，抖動著嘴唇無力的喊道：“異異教徒。”整個肅穆的教導兵團部隊，此刻產生了一陣騷亂，因為按照訓練時《獵巫手冊》所：獵殺巫師，必須在其唱誦完成之前，不然就隻能跑
“對對！跑快跑啊！”艾利克斯回過神來，哆哆嗦嗦的喊道。
士兵們趕忙轉身，當然訓練時最刻苦的那幾個士兵已經跑在了前麵，一個個連滾帶爬，隻恨父親母親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
“風刃”已然完成，巨大的半月形青色彎刀陡然消失，不，不是消失了，而是太快了沒有人的眼睛能夠跟上他的速度，按照真理教會發放的《獵巫手冊》所描述的級魔法“巨風刃”應該是比子彈還要快上1-倍的。
教導兵團的士兵如秋日田間老農收割的麥子一般，齊刷刷的倒了一大半的人，而幾十個人頭借著風的慣性，還在向前快速飛去，跑在前麵的士兵聽到慘叫聲回頭，隻見一堆人頭向自己飛來，嚇得一魂出竅二魂歸，連火槍也扔下了，這時候《逃兵條列》已經無法約束他們了。而艾利克斯已經嚇得呆在了原地，想要逃跑，顫抖的雙腿卻怎麽都不聽使喚。
“嘣！”一顆銀色的子彈穿過還未消散的型颶風，準確的射入了強森的頭顱，強森沒來得及叫出一聲整個臉部便混合著白色的液體炸得四分五裂，一隻手抓住了他還在話的下顎，“獵魔子彈”
一個胖胖的女士站在岸邊，向水裏的人影不停的開著槍，水裏漂起一絲紅色的液體。
約翰看著水裏飛馳的子彈彈道，心中神魂大冒，暗道今自己要交代在這裏了，一陣緊張中卻不心將口中的氧氣吐了出來，看著緩緩浮起的水泡，約翰絕望的向上浮去，對比起淹死，他更偏向於被子彈射死，在碼頭看過很多撈起來的浮屍，知道溺死的可怕。
他看到岸邊的那個肥胖女士，“這，不是港區的接生士，佩西嗎？”
佩西看到河裏冒出的人頭便又扣動了扳機，銀色的子彈伴隨著盛開的火花，劃破空氣向約翰射來。
“爸爸！”而此時剛從東區步行而來的麥克，剛好正看到這恐怖的一幕。
突然，水麵一陣抖動，一道道的浪花湧起組成了一道道水牆，相隔於“工頭”約翰、“魁梧女人”黛麗絲與“接生士”佩西之間，銀色的子彈穿過一道道的水牆，最後疲軟的墜落在約翰的眼前。
在碼頭馬燈的照射下，一個影子被斜斜的拉長，一個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燕尾服胸口處還別著一片梧桐葉模樣的胸針，腳踏牛港皮鞋，杵著一根文明杖的年輕男子緩緩走來，看著碼頭的屍山血海他沒有流露出一點點感情，走到麥克的跟前，他脫下了文明帽，對他和藹的一笑：“愛普森·菲斯曼？”
佩西知道來者一定是一位擁有著強大法力的異教徒，她咬咬牙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內拿出了一把剪刀，以及一包裝有“白色粉末”的袖珍玻璃瓶子，眉頭一皺仰頭就將瓶內的白色粉末吞服了。
“等表哥我處理完這個醜陋的女人，便接你回家。”此刻和藹的年輕男子突然青筋隱現，帶著憤怒看向了佩西。
“哦吼吼吼吼，憤怒？你也得變成瓶內的粉末！”佩西哈哈大笑著，手中的剪刀滲出一絲絲的黑霧，黑霧組成了一個個若隱若現的嬰兒麵孔。“提豐，以伊麗絲女神的名義命令你，將他消滅。”一抹銀光出現沿著剪刀攀上了黑霧，黑霧卷成一團，一個怪物一般的臉龐出現，它劇烈的掙紮著，好似發出了一聲聲的怒吼。最後又不甘的化成了一團黑霧，向年輕男子襲來。
男子臉色微微一變，將夾在指間的三顆祈願珠一齊捏碎，一層薄薄的海霧將整個碼頭籠罩，在這片白茫茫的迷霧中，麥克感到有人將自己抱起。“別動！”男子低聲道，耳邊的風聲提醒著麥克，這男子是要逃跑。
“不，爸爸，爸爸還在泰晤河裏！”麥克低聲的哭喊著，淚水因為慣性的原因滴落在原地。
泰晤河中，黛麗絲一臉悲傷，看著岸邊黑白交加的霧氣，咬咬牙，將約翰夾在自己的腋下，捏碎了自己最後的一顆祈願珠，便潛入了水裏，順著泰晤河的暗流向出海口遊去。
“哄！”水上響起了一聲爆破聲，“不好！”佩西恨恨道。
濃霧散去，河裏本來漂浮著的無頭屍體，如今已被風力絞成了一片片碎片沿著河流漂流而下。
“不！”佩西的心裏在滴血。
艾利克斯已經被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奇異事件給驚呆了，佩西走了過來，看著拿著槍站在原地的艾利克斯，讚許的點了點頭。
“你很不錯，上尉。”
艾利克斯夾緊了自己已經被尿濕的褲子，右手一並舉至頭頂：“為女神效力，為國王效力！”
佩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