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紮心的話和悲傷的淚
“源於誓神咒？”此時的李素仙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道。
這次李遺沒有回答，反倒是承一凡替李遺解釋道
“很簡單，誓神咒要求五雲山人永不入朝為官，永不領兵作戰，永不入世為商！”說白了這幾條誓言就是用來限製趙家和葉家的。這人一旦入了世，就會有貪念。趙家人和葉家人空有一身本領卻礙於“誓神咒”不能施展，怎麽可能不生出禍端呢？”承一凡說這幾話時，表情很是嚴肅，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範兒。
以李素仙的聰慧自然不會不明白這些淺簡的道理。隻是當局者迷，她此時的心思全在李光身上，自然留意不到趙、葉兩家會有什麽心思。
據爺爺李占所講“李家世代經商”。然而，故事講到這裏卻依舊沒有提及關於李家經商的事。她知道關於李家的故事還沒有結束，於是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那李光呢，李光後來怎樣了？”
那靈識倒也不意外，習慣性的看了李素仙一眼後，繼續講述道
山外的五雲城建成以後，李光便隨著入世的其它人住到了山外去。
山裏和山外平日裏的往來並不多，進山的路也隻有三條，而且三條都是靈路，隻有極少知道方法的人能進出。雖說山裏、山外離得不遠，卻因為結界的原因，咫尺天涯。
先師知道李光自俗世而來，自然不會再度安於世外隱居的枯燥生活，與其把他強留在內山，倒不如讓他到俗世之中去撫平傷痛。
金家醫術高明，李光回山一年後，臉上的傷疤竟已盡數被冶好，隻是斷肢卻始終無法重續。然而，讓人高興的是“李光卻沒有因為這個而自暴自棄，反而整日鑽研於書海之中。”
或許是之前的那段經曆太過悲傷，他變得沉默寡言、鬱鬱寡歡，與我之間也沒之前那般親切。平日裏見到我，倒是一副禮貌的樣子，隻是這種禮貌讓我覺得很生分。我猜不透他心中所思，自然也不敢過問他的過往。
師母陳青是個心善之人，為了讓李光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師母幫他尋了一門親事。
我本以為李光會反對，至少也會客套的以不誤人家姑娘此類的說話推托一番。意外的是“他既沒有反對，也沒有不悅。”然而，不知道為何，他越是這樣，我卻越是不安。
整場婚禮下來，他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就仿佛是一提線木偶般，讓人抓摸不透他心中在想啥。
先師見我憂心，多次勸解我看開。他認為“李光是因為一時想不開，沒能走出過去的陰影，等有了家室就會慢慢好轉。”
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竟然被先師言中了。李光成親後與其夫人關係要好，相互之間更是恩愛有加。於是，次年他們便產下了一子。
有了孩子後李光也漸漸變得開朗了起來，偶爾還能聽到他的笑聲，李府也不在像原來那般愁雲滿布，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我們自然是喜出望外。
就這樣又平靜的過了三年。一次年祭時，李光向我和先師提出了歸隱山內的請求。我與先師都不知他此般為何？自然意外得很。然而，他卻給了我們不得不信服的理由。
據他所說“當年他在山外遭奸人所害，滿門被滅。本無心苟活於世，隻因考慮到李家從此斷了香火，無顏見九泉下的父母，才忍著愧疚回了五雲山。如今李家已有了子嗣，他卻依舊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他生怕在凡世俗塵之中生活，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魔，為五山城招來禍亂，所以想留在山內潛心修性，照顧我與恩師。
李光能有如此醒悟，先師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日子竟也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重複著，平靜而無爭！”
“直到七年後的一個夜，貪欲吐食了人性………”講到這裏時，靈識的話語有些硬咽，畫麵也跟著停了很久，他像是在平複心情，又像是在重組什麽重要信息。
畫麵定格了片刻之後，又重新動了起來，而李遺那生硬難聽的聲音也再度響了起來。
出事那天，我如往常一樣在此地修練。夜晚時分，我隱約感覺到了山外有“怨魂”的氣息。我的心莫名的不安起來，打算放下修練，前去查看。當我走出洞穴時，“藍聾”卻早已在洞外等著我。
講道“藍聾”時，不知是擔心李素仙他們不知道“藍聾”是什麽，還是有其它別的原因？他故意放慢了語速解釋道
“藍聾”乃是我三百多年前落入此地時意外得到的一隻神獸。當年我撿到它時，它還未孵化，是一塊長滿了青苔的蛋形化石。
隨著李遺的講述，光幕上同時出現一個十分溫馨的畫麵
一位半駝的少年朗，光著背板，以極快的速度跳入斷流湖下，像一顆從天而降的流星，重重的砸進了水裏。水花四濺，少年在水中穿棱，如魚兒一般，自由的穿行著。突然少年一個加速，鑽進了斷流處的漩渦。緊接著，少年穿過了層層水障，輕輕的降落在了這個洞穴的平台之上。
少年雙腳才剛剛著地，便見平台對麵的瀑布裏，鑽出了一隻奇怪的生物。那生物有著一身藍色鱗片、大大的頭顱長著淩角。像個龍首，卻沒有胡須。承一凡他們都認識，這知生物便是之前叼來李素仙的那隻巨形怪獸，隻是此時那怪獸的體形要比先前他們看到的小上十倍不止，像極了一匹長有雙翼的小馬駒。
那生物見到少年，很是高興。圍著少年轉了幾圈，然後用頭輕輕的頂了頂少年的屁股。少年露出了笑容，隻是光有笑容卻沒聽到聲音。少年一邊笑著一邊把藏在背後的小手移到了胸前。緊接著他蹲了下來，打開了拽得牢緊的手，一條十幾公分的魚兒此時正活生生的在他手中蹦噠著。
他朝那生物笑了笑，麻利的把魚兒送進了它的大嘴巴裏。魚兒太小，生物的嘴巴太大，剛一放進去，魚兒便沒了蹤影。
小怪獸很是高興，朝那少年吐了吐長舌。少年無奈的搖了搖頭，便躍上了那小怪獸的後背。少年剛剛坐穩，便見那小怪獸揮動著雙翼，馱著少年飛進了瀑布之中。他們的動作很是熟練，像是曾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人影消失，飛瀑依舊。沒過多久，便看見他倆從瀑布裏頭鑽了回來，再次落在了平台之上，隻是這次怪獸的嘴裏多了一條二三十公分長的大魚。
“它叫藍聾，是我最好的朋友。”靈識笑著說道。這次他的笑容很是好看，和之前所有的礓硬不同，這個笑容自然得讓人忘記他是一個啞巴。
“藍聾”是遠古的生物，是天馬與蛟龍的後代。它既能像蛟龍一樣下萬丈水淵，又能像天馬一樣翱翔於天際之間。它的壽命極長，卻極難存世，千年成卵，千年孵化，孵化而出後可活千年。
承一凡有些懷疑李遺的說辭，他見過那隻叫藍聾的怪物，確定它是遠古遺留下來的沒錯，可頂多也就是一隻幸存下來的遠古恐龍，談不上什麽神獸，也沒李遺說得那麽玄乎。
正所謂見慣不怪，在五雲山裏怪獸見多了，承一凡認為這所謂的藍聾，跟那巨莽、蜈蚣一樣，隻是個頭較大的遠古生物。
“或許是因為古代的人不知道有恐龍這一類生物吧，所以李遺稱其為神獸也不為過。”承一凡最後還是為這所謂的神獸找了個理由。
當然這一切都是承一凡的想法，他自然不法傻到去跟一個古代的靈識爭論那隻生物是恐龍還是神獸。
“藍聾沒有耳朵，卻能清楚的聽到聲音，這一點跟我很像。”李遺仍在講述著。
承一凡知道他指的是“他是啞巴，卻能通過腹部發聲這件事。”
在自然界中有很多動物某種技能缺失後能通過其它器官來彌補，而且這種彌補的功能往往比原來的技能更加強大，這就是進化。比如蝙蝠視力不好，卻能通過聲波辨別物體，而且這種通過發射聲波辨物的方法要比普通動物的視覺距離遠得多。
“藍聾雖然沒有耳朵，但是他的感應能力卻非常強，五雲山出事那天，它也感覺到了恐懼。”李遺繼續解釋著
當時，我能感受到他在顫抖，那是從心底處自然而發的恐懼。藍聾是高貴的龍種，天生驕傲，能讓它感到害怕的東西不多，能讓它如此恐懼的東西更是罕有，我能肯定那東西肯定非常強大，不是我能抵抗之物。
我知道“五雲山要出大事了！”因為擔心藍聾的安全，出了斷流湖後，我便把藍聾趕回了斷流湖底。
此時畫麵出現的正是李遺怒斥藍聾離開的情景。明明是心有不舍，卻是狠話連連。
盡管隻是一人一獸，但那紮心的話和悲傷的淚珠還是賺了李素仙不少眼淚。
果不出我所料，剛一出山我便看到了北麵的那座五雲山被層層黑雲籠照了去。
“不……不是籠照！它本就是黑雲……它本就是一座由黑雲組成的山；黑色的山，黑得五光十色，我從來不知道，黑色也可以分成這麽多種！”此時靈識的情緒激動，甚至有些語無論次，這與靈識的本質有所不同。而承一凡和李素仙也已經聽不進李遺的任何說話了，因為他們的全部注意裏都落在了光幕上的那座黑山之上。
故事已到了，激動過後的靈識停住了講解，安靜的陪著他倆，看著光幕中離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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