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薑國
不顧少年的視線,不顧結丹修士的滿心殺意,陳子孟與婉兒自顧自向著遠處走去,就好似旅人,在欣賞著風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少年微皺起眉頭,沉聲問到“大概會是什麽修為?是老三的人嗎?”
身側結丹輕咳一聲,陳子孟擊碎他的神念,讓他受了點內傷,他說到“不知道,看不出來修為,但是肯定比我厲害,一瞬間他便擊碎了我的神念。”
少年轉身望向另一側,那裏站著一位練氣修士,此刻正俯首聽令。
“你立即趕回去,調查一下老三那邊有什麽動靜,如果這人是老三派來的,那我們就必須再找一位更強大的修士前來助陣。”
“是!”
那練氣修士躬身一拜,隨後禦劍向著遠處飛去,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山城之外,少年輕呼一口氣,無奈的說到“看他的樣子,暫時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那就快些布置禁製吧!這樣也能安心一些。”
“嗯,我馬上去辦!”
身側結丹答應一聲,隨後在離去之前向其餘修士交代到“保護好殿下,他要是有半點差池,我要爾等狗命!”
少年輕笑到“師叔多想了,等你固定好禁製,要不了多少時間的,我就不信,短短時間內,他們能夠威脅到我。”
結丹修士是少年的師叔,他望了少年一眼,輕叱道“對我等修士來說,哪怕隻是一個呼吸時間,也足以滅殺整座山城的人,你才入門不久,還未曾修煉,不明白這代表什麽,豈能馬虎輕視?”
少年拱了拱手,神色恭敬,“師叔教導的是,煥穀自當銘記。”
少年叫煥穀,看排場應是某個王朝皇子,機緣巧合之下又成為了某個仙門的弟子,且是那種備受重視的存在。
結丹修士點了點頭,很是迅速的離去,他開始在整座山城布置禁製,至於這之後要做什麽,除了他們,可能再無人知道。
……
遠處,陳子孟與婉兒走到一處溪畔,俯身向著小溪望去,隻見溪水清澈,不見任何魚類在其中。
“水至清則無魚,果然還是聖人說的話有道理。”
陳子孟淡淡說道,婉兒則是皺起眉頭,分外憂鬱,“那個叫白澤的,不是盯上我們了嗎?我們不跑?”
“不跑,他又不會來這裏。”
陳子孟伸手挽起袖子,毫不在意地說道“他們這些人呐,一個個眼高於頂,可能不久之後會派出不少的人來抓我,或是殺我,但他們絕對不會親自下場。”
“這麽自信?”
“當然,你以為成道者都這麽閑嗎?”
婉兒撇撇嘴,不屑道“那看樣子你這個劫帝,在他們眼中分量不是太重嘛!”
陳子孟聞言一怔,隨後苦笑不已,“沒得辦法了,誰叫我現在連天仙都不是?他隨便派出個小弟子,我就倒大黴了。”
“那你還不跑?”
“我才剛來啊!”陳子孟哭笑不得,剛挽好的衣袖又放了下來,一臉無奈的遠離了婉兒兩步。
“別糾結這個問題了,我打算以逸待勞,在這裏住下,等著看白澤這群家夥,會派什麽貨色來殺我。”
婉兒輕唔一聲,隨後轉頭望向遠處,傲嬌的說到“如果到時候你打不贏了,可以允許你求我,求我我就幫你,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都打不贏,你就更不行了,別牽扯其中,到時候叫你跑,你果斷些,有多快跑多快。”
婉兒一下子沉下臉來,直勾勾盯著陳子孟,冷哼一聲,“你瞧不起我?”
陳子孟神色一滯,隨後搖頭,很是真誠的說到“當然不是,你可別亂想,我跟你說,成道者座下的每一個弟子都不簡單,你要是不熟悉他們,很容易吃大虧的。”
“那就先熟悉,再打!”
婉兒說完扭頭離開,不給陳子孟再說什麽的機會,她揮了揮手,好像是在向遠山招手,又好像是在跟遠處的人打招呼,但卻什麽話都沒有。
陳子孟啞然失笑,依靠著溪畔欄杆,歎了一口氣,滿是輕鬆。
“其實沒這麽糟的,他們有弟子,我也有追隨者啊!”
……
煥穀回到上官家的院子,他的師叔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見煥穀進來,他便快速說到。
“師兄來信了,讓我告訴你,給你半年,在這半年時間內,你在薑國要做什麽,我都會幫你,但是半年後,你要隨我回去,且自此之後,你要專心修道。”
煥穀聞言沉吟了一下,隨後點頭,抱了抱拳,“師父的話煥穀已經知道,也請師叔放心,在薑國與修道之間,無疑,誰都不會傻到去選擇一個國家,而放棄成為仙人。”
煥穀的話讓他的師叔點了點頭,隨後他示意到“那就快些安排吧!了卻你的這一心結,我們就回去。”
煥穀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向另一邊的一處房間,在那邊,有人送來不少的密件,他都還沒有拆開看看。
而正在他慢慢看信的時候,在山城之外,山野之間忽地出現了一支大軍,軍隊之中也有王旗存在,旗上書寫著一個鎏金大字,“薑!”
煥穀躲在屋內看著密信,得知了城外大軍來臨的消息,沒有一絲觸動,這就是很平靜的召集自己的屬下,來到了山城城門口。
站在城牆上,一眼望去,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有修士的氣息波動,不必煥穀的師叔弱半分。
煥穀沉著臉,第一次覺得麻煩,他始終是脫離薑國朝廷了,就連薑國自己的修士力量都難以調動,並且此刻還被針對。
他長歎一口氣,望向身側師叔,說到“我們腳下的這座山城,看起來荒蕪,靈氣匱乏,其實這裏,是我薑國的龍興之地,這城下,埋藏著一個大秘密。”
師叔轉頭望來,微微搖頭,“我們有過聽聞,但是這並沒什麽價值,至少對於我們沒什麽價值,煥穀啊,你可是難得的修道天才子,別為了這些瑣事,誤了自己的前程。”
煥穀垂下眼眸,有些失落,他隻是微微張口回了一句知道了,卻是情緒低落,他的師傅不理解他,他的師叔也不理解他,事實上,今天的他來到山城這裏,全是因為自己的執念。
城外風雨橋上,一俊郎少年騎著馬向城門走來,身側有修士禦劍相隨,身後還跟著十多位身穿官袍的人,他們一語不發,隻是默默跟隨。
來到山城之外,俊郎少年望向煥穀,抱了抱拳,很是誠摯的喊到“哥,咱們薑國就這麽點東西了,你為什麽還要讓外人插手進來?難不成,你真的如同他們說的,拋棄自己的國家嗎?”
煥穀望著俊郎少年,許久之後才緩緩回應,“我這麽做不是為別人,隻是為自己,煥河,你還不明白嗎?薑國要亡了,不可逆轉,這座大廈一朝傾之,我們誰都隻能為自己提前尋一條出路,而在這出路之前,我總是要了結一下,我這多年來的心病。”
煥河冷笑道“借口,薑國不會滅亡,隻是薑國曾經有你這樣的太子,實在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情。”
“現在,你是薑國的太子了,所以,你是來殺我的嗎?”
煥穀問到,神色冷漠著,微微望向遠處,長歎一聲,就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說到。
“煥河啊,你始終不如我,為什麽,你就是不知道呢?”
叱!
一聲輕嘯在山城之中響起,煥穀神色一喜,而城外,煥河等一群人則是麵色微變,有些許緊張。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警惕著山城之上修士出手,很是迅速地向後退去。
不一會,煥穀離開了城牆,但是他的師叔留了下來,而他帶來的軍隊也紛紛做著戰鬥的準備。
煥穀與其餘的幾位修士向著上官家趕去,路上再度遇見陳子孟,煥穀滿是殺意的望著,似乎在思考著該不該出手。
而陳子孟望都沒有望他一眼,自顧自沿著一條街道向下走去,在不遠處,是一個碼頭,但是船隻寥寥,僅有兩艘停靠在哪裏,還被士兵團團把守著。
煥穀雖放不下心來,但也隻能無奈的向著上官家跑去,在這時,城外傳來喊殺聲,煥河的軍隊開始了攻城。
煥穀心中暗歎,“傻啊,薑國的這個局,你始終還是看不破,本想救你一救,可你非得跟我作對,哎,真是傻啊!”
城外,煥河遠遠望著山城,神色著急,“要快些攻城,一定不能讓他得逞,那關係到我薑國龍脈,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意外,知道嗎?”
四周之人俱是大聲回複,隨後更多的士卒在一道道命令下向著山城攻去,有大型的弩箭被推出,一輪一輪的向著山城放箭。
陳子孟回到住處的時候,城外的喊殺聲可謂癲狂,他抬眼望去,隻見風雨橋下河水之中,滿是屍體,而城牆之上的守軍,也有不少人陣亡。
婉兒在屋內,捧著一本書卷仔細翻看,見他進來,緩緩說到“我們在的地方,是薑國的邊陲,似乎在這裏,有一場關乎著薑國存亡的大事發生。”
“薑國嗎?我早就知道了,先前悄悄聽了一會那兩兄弟的對話,他們都是薑國皇室,這是鬧內訌了吧!”
婉兒放下書卷,垂眸片刻。
“我厭惡戰爭,離開這裏可好?”
陳子孟輕唔一聲,“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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