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硝煙起
第二百零六章 硝煙起
他沒有去考慮女兒的名聲，隻一心不願錯失了任何一個取悅軒轅亦辰與蓿璉長公主的機會。
而軒轅亦辰，並沒有拒絕。
縱然有違禮法，可聖上的婚旨擺在那裏，又有前情種種，至少在麵上，並沒有人敢多說半句不是。
而整個東宮上下，也在為淩蔓清的到來，準備萬千。
王安憶曾到鳳鸞殿問過若瑤，該怎樣安排淩蔓清的住處。
若瑤還記得他那一向萬事不予外露的精深眼眸深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為難，並沒有看她的眼睛。
她尚未開口，子衿已經忿忿不平的開口道：“王總管，你這是什麽意思，刻意來落井下石的是不是？”
“王安憶絕無此心，請太子妃明察。”他斷然開口，自入鳳鸞殿以來第一次直視她的眼睛，“太子妃是東宮的當家主母，府中大小事宜皆由太子妃定奪處置，今後也不會改變，所以老奴才來請太子妃示下。”
若瑤知道王安憶必然是為了顧全她的麵子，所以前來給予她身為一個太子妃的尊嚴和最起碼的尊重，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軒轅亦辰的授意。
可是，在淩蔓清進東宮這件事上，從來就沒有任何人顧及過自己的意願，那麽，現如今，她要這些細枝末節上的尊重，除了徒顯可憐，還能有什麽用？
若瑤也不願意再委屈自己強裝大度，所以隻是淡淡一笑，對著王安憶開口道：“王總管看著辦便行了，若有什麽實在拿不定主意的，就直接去問太子殿下吧，不必刻意過我這一道。”
他靜了半晌，終是什麽話也沒有說，躬身行禮，告退出去。
而淩蔓清的居所也很快便定了下來，韶儀館，雖離軒轅亦辰住的傾天居有一段距離，然而卻是，整個東宮中最為精巧華貴的院落，雖不及鳳鸞殿大，方位也略偏些，然其餘種種，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姐，時候也差不多了，你來看看這兩套衣服要換哪一套？”子衿的聲音打斷了若瑤的思緒，若瑤看向她手中，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華服，極淡的笑著搖了搖頭，“不用換了，我穿身上這身便行。”
她急了起來：“那怎麽行？今天太子殿下可就回來了，還有那個淩蔓清！”
若瑤靜靜看她：“那你是希望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和淩蔓清爭綺鬥豔，然後用盡渾身解數去爭奪太子殿下的心是不是？”
她不說話了，麵上神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過了半晌，卻仍是不甘心的道：“難道咱們就任由他們欺負？”
若瑤微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子衿，你還記不記得那天在家裏淩昀是怎麽說的，隻要淩家在一日，便沒有人敢欺負她。”
子衿到底還是孩子，癟著嘴，努力去忍淚，不想惹若瑤更傷心，所以拚命掩藏自己的情緒，隻是那一臉的委屈，又如何能藏得住。
“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抱不平，在替我委屈，可是，子衿，不需要了。”若瑤輕輕一歎，將視線投向窗外的蒼茫天際，“如果不再期待，那麽，就沒有什麽能再傷得到我，很多事情，其實都隻在於你怎麽去想，又怎麽取舍。”
回頭對上她有些忪怔的神情，若瑤淡淡一笑：“子衿，你要記得，這個世上，原本就沒有人能給你委屈受的，除了你自己。”
“太子妃，霧吟姐姐求見。”通傳的小丫鬟輕聲說著。
若瑤點頭，示意她請霧吟進來，她知道霧吟此刻來她鳳鸞殿是因為什麽事情，也明白他們的為難，不然何需霧吟親自來請她。
霧吟進門，恭恭謹謹的對著若瑤行禮輕道：“太子妃，方才宮中太監來報，殿下已經出了毓順殿，待拜別皇上後便乘禦輦歸返東宮了。按報信之人的腳程算，隻怕此刻殿下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因此王總管讓霧吟前來請太子妃到前殿去。”
若瑤不意為難他們，起身帶了子衿徑直往前殿走去，王安憶想是顧及她的心情，小心的估算過時間，因此她才到前殿沒多久，便聽得通報，軒轅亦辰已經到了。
她看著他在人群簇擁下越來越近的身影，還有他身後梳雲攏月儀態萬端的嬌美女子，極淡，極淡的微笑。
“皇弟，你這東宮可真美得跟仙境似的，清兒以後可有福氣了。”待到他們走近了，若瑤尚不及向軒轅亦辰行禮，蓿璉長公主便已經嬌笑開口，不等蓿璉長回答又偏頭轉向她笑道：“弟妹天天住在這神仙住的地方，可讓人羨慕死了。”
若瑤淡淡一笑：“公主說笑了，公主住在紫荊宮中，恢弘氣度，又怎是東宮可比。”
蓿璉長公主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倒是淩蔓清自軒轅亦辰身後走出，一襲粉衣，螓首微垂，對著若瑤盈盈跪地，行了個端端正正的拜見大禮：“臣女淩蔓清見過太子妃。”
蓿璉長公主有些嗔怪的對淩蔓清道：“清兒也真是的，說了你多少次了，往後啊，你和我弟妹可就是一家人了，做什麽還自稱臣女這麽生分見外的，你身子又不好，不要總是跪來跪去的，叫一聲姐姐也就是了——即便在宮裏的時候，我皇弟都不舍得讓你行這些虛禮，更何況如今是回了自個兒的家呢！再說了，我弟妹又最是識大體的，斷然不會跟你計較這麽多的，對吧，弟妹？”
若瑤依舊雲淡風輕的一笑，卻並不理會蓿璉長公主，也不伸手去扶淩蔓清，隻是對著她，淡淡笑道：“淩小姐快起來吧，就像方才公主說的，你是太子殿下未過門的侍妾，用不著對著我行這麽大的禮。”
而淩蔓清卻並不起身，秀眸微垂，答得恭謹而謙卑：“即便是有聖上恩旨賜婚，又有殿下太子妃妃憐愛，可畢竟清兒尚未過門，如今隻是卑賤身份，禮不可廢。”
一麵說著，一麵端端正正的對著若瑤磕下頭去，半段秀頸隨著她的動作隱隱現出，細潤如脂，粉光若膩。
若瑤微微一笑：“方才聽蓿璉長公主所言，在宮裏的時候，你對太子殿下都不用拘這些虛禮，現下第一天進東宮，便對我行了這麽大的禮，我怎麽擔當得起，淩小姐還是快起來吧。”
淩蔓清聞言，麵色微微一變，俏臉漸漸變得粉白，無意識的用貝齒輕咬下唇，一雙盈盈水眸更是如同小鹿一樣，含著驚惶無措，求助似的看向軒轅亦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