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臨近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臨近
宮裏在忙著除夕，宮外也是如此。
離風那兒，特地放了芊語回去與若瑤團聚，離塵那兒，顯然不是如此。
熙韞正倒掛在房梁上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裝飾著屋子，紅窗花，紅剪紙，紅對聯……屋裏處處是紅色，就差房梁了！
“嘖，趁著沒人在，趕緊忙完，不然那個怪人又要嫌我吵了……”這麽自言自語，順手就掛好了最後一樣物件。
那火紅的瓔珞左右搖蕩，熙韞透過它看到的是一張倒過來的麵癱臉：“……啊！”
這麽悄無聲息的出現，著實把她嚇一跳，倒鉤著房梁的腿一鬆，便摔了下去——
罪魁禍首無奈的接住她，依舊冷麵：“行事為何要這麽……獨特？”
“獨特嗎？人生嘛！總需要這麽一點樂趣咯！”熙韞輕巧的從他懷抱中退出，“既然隻有我一個人，那就算我太無聊了，自己找樂子。”
看著手中撕扯下來的紅色瓔珞，熙韞歎口氣，略有惋惜的拿起桌上準備好的其他物件：“隻好暫時用這個代替了……”
剛想再次躍上去，卻被身邊的離塵拽住：“我來。”
就這麽站在她身側，不需要靠近房梁，那物便自動纏繞在其間，看起來比熙韞辛苦半天要輕鬆的多。
“嘖嘖嘖，這夜門大師兄果然名不虛傳啊！”看著眼前一幕，熙韞不由讚歎，“換做是我們，不知道練多久才能到這一步呢！”
“你……們？”離塵聞言疑惑的問。不過下一刻他就開始後悔，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過重的人，隻要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尋個究竟。可是……現在是怎麽回事？
熙韞明顯也不想把東宮的事情說出來，隻是挑挑眉：“對啊，我們……不告訴你！”
“我也沒想知道。”他尷尬的扭過頭，“我去看看玖歌。”
“嘶……你剛才叫她什麽？”似乎嗅到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息，熙韞立刻湊到離塵麵前，“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我們東宮的慎良媛唉！你怎麽可以直呼其名？還有啊……唔！”
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與表麵的冷漠不同的是，這隻手有著令人眷戀的溫度。
“你還是太吵。”離塵皺眉，看著本來激動不已的她重歸平靜，才慢慢放手。
“怪人！”看著他的背影，熙韞忍不住嚷道，“我又沒有說錯什麽，他明明……”
等等！該不會真的發生什麽？！如果東宮的女子在這裏發生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那殿下的顏麵……雖然她隻是個有名無實的良媛，但是總歸是明麵上的太子的女人，不行不行，一定要留意著他們！
帶著這樣無限遐想的腦袋，熙韞重新振作起來：總算在茗塵穀這麽無趣的地方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迎接新年的氛圍也逐漸蓄積。
若瑤正在懿月宮陪著皇後閑聊，芊語則站在一旁伺候著。亦辰去了禦書房，與皇帝討論政事，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平靜祥和。
“在東宮的這些日子，過得如何？”皇後含笑問若瑤，“總覺得幾月不見，你不像之前那麽清瘦了。”
“讓母後見笑了……”若瑤報之一笑，“突然間過上了這樣的日子，兒臣有些不習慣。身為太子妃，在這東宮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在這京城又有多少人暗中盯著，兒臣不能像從前一樣肆意的練武。許久不動，再加上穿了冬襖，看起來的確比之前胖了些。”
“即使所處之地是天上瑤池，倘若心裏不痛快，也一樣會日漸憔悴。本宮從剛才就瞧出來，子亦他……對若瑤你還是不同的。”皇後微微搖頭，否定了她的說辭。
若瑤一愣，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一時間有些尷尬：“兒臣與殿下……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自然……自然要比別人……”
皇後擺擺手，臉上滿是了然：“這樣的說辭，不僅本宮不相信，隻怕你自己也同樣不會相信吧！子亦對你如何，旁人也許隻能從表麵看出些許，隻有你可以從心底裏感受得到啊！”
心底裏……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的確感覺到了他對她的好，隻是……還是有很多疑慮沒有解開。
在此之前，她一律不想相信。
“母後，兒臣明白殿下的苦心，必不會負他的。”想了一會兒，她隻能這麽應道。
皇後臉上似乎浮現起複雜的神情，透過若瑤的臉看向了別處，看向了一個空蒙的人影：“有時候，你們真的很像，越是可以觸手可得的偏要百般試探才會接受。殊不知這樣下去……很可能會把他越推越遠啊！”
“我們？”若瑤並沒有在意她之後的話，隻是狐疑的問，“母後是在說誰與兒臣比較相似？”
皇後聞言收回目光，低頭飲茶：“沒有誰，隻是本宮的無心感慨罷了！”
正在這時，雲笙公主步入了懿月宮：“母後，兒臣是不是來晚了？”
見到來人是許久不見的雲笙，皇後臉上的懷緬被欣喜取代：“總算來了，母後心裏正想著你又去哪兒玩了呢！”
“母後……”雲笙走上前去像以前一樣依偎在她的身上，“我已經不小了嘛！怎麽可能還會四處亂跑……”
不僅是若瑤，芊語在一旁也是傻了眼——眼前這個人還是那個總在東宮亂發脾氣，時不時冷麵待人的雲笙公主嗎？
似乎想起身邊還有其他人，雲笙忙按照規矩坐在一旁：“離開宮裏太久，這會兒回來總以為這裏還是隻有母後皇兄和我三個人的懿月宮，方才有些放肆了！實在對不住啊，皇嫂！”
“無妨。”若瑤對於她表現出的挑釁依舊置之不理，“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從此刻起慢慢適應也不遲！”
本來想反駁的雲笙，眼睛突然被懿月宮邊角一處的透明罐吸引：“這……月尾流蝶，怎麽會在這裏？”
皇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了然：當年飽受欺淩的雲笙正是因為禦花園中的月尾流蝶重新受到皇上重視，這種在她記憶中烙下刻骨銘心烙印的蝴蝶她怎麽可能不受震動？
這麽多年，宮宴上總會有這樣的蝴蝶，這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可是，作為陪伴皇帝已久的皇後，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