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除夕回宮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除夕回宮
得知太子已經到達皇宮，最高興的莫過於皇後。平日裏不怎麽注重裝扮的她，在這個喜慶的日子，也破例一次以豪奢形象去迎接他們。
按照慣例，皇後朝冠，冬用薰貂為之，上綴朱緯，頂三層，貫東珠各一，皆承以金鳳，飾東珠各三，珍珠各十七，上銜大東珠一。朱緯上周綴金鳳七，飾東珠各九，貓睛石各一，珍珠各二十一。後金翟一，飾貓睛石一，小珍珠十六。翟尾垂珠，五行二就，共珍珠三百有二，每行大珍珠一。中間金銜青金石結一，飾東珠、珍珠各六，末綴珊瑚。冠後護領垂明黃絛二，末綴寶石，青緞為帶。
領約方麵，以鏤金為之，飾東珠十一，間以珊瑚，兩端垂明黃絛。中各貫珊瑚，末綴綠鬆石各二。彩帨綠色，繡文為五穀豐登，佩箴管、縏袠之屬，絛皆明黃色。冬朝裙片金加海龍緣，上用紅織金壽字緞，下石青行龍妝緞。
如此盛裝出席，為平日裏婉約的皇後平添了一份淩厲，不怒自威的氣勢也展現出來。
殷淑妃在見到這樣的皇後之後，第一眼著實為其驚豔：她和皇後同日進宮，本來自恃貌美會壓她一等，結果……今日看來，幾十年過去都逐漸衰老的二人終究是自己在容貌上先敗下陣來。
每日擔驚受怕，因她的出現自己並不是那麽受寵，怎能不率先老去？
這麽想著，殷淑妃便迎了上去，行了標準的禮：“皇後娘娘萬安！”
皇後自從上次與她直接撕破臉皮後，突然有種不必再虛偽演戲的衝動，便冷下臉點頭：“嗯。”
看著她就要從身邊擦肩而過，淑妃不由蹙眉：“今日這喜慶之日，皇後娘娘就這麽不願意與臣妾說幾句話嗎？”
“我們之間的話，早就在這些年說完了。”皇後駐足回首，“如果淑妃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本宮，大可以直說！在這裏虛與委蛇，本宮當真是浪費不起。”
“浪費？”淑妃眸中的不甘更甚，“不知從何時起，那個文弱的皇後娘娘也會這麽與臣妾說話了……嘖，看來臣妾不好好準備一個新年的禮物，都不能回報皇後了！”
皇後看她這副模樣，露出了笑意：“本宮曾與你說過，這些年來，瑾若你變了，又有些地方並沒有變。比如……你的貪心與急躁。現在看來，正是如此啊！”
淑妃正想回話，不料皇後本來溫和的笑意轉瞬間化為狠厲：“你不過是區區一個妃位，連五妃之首的宸妃都算不上，居然敢在這兒以下犯上！既是如此，淑妃就在寧貞門好好反省，晚宴時間到了再過來赴宴吧！”
正是冬日，此刻又是最為嚴寒的時候，皇後就這麽讓她在建立於風口處的寧貞門“反省”到晚宴，無疑是一項在她看來十分惡毒的懲罰！
寧貞門，人來人往，她就被罰站在此處，豈不是成了宮人的笑柄？人人都知她是被皇後所罰，今後還能有怎樣的威望讓她立足？更為重要的是，寒風刺骨，她的身體真的可以堅持到晚宴嗎？
“怎麽？看來淑妃娘娘已經膽子大到可以抗旨不遵了？”皇後並沒有打算放過她。
淑妃見眼前形勢越來越不利，怪自己不該招惹皇後的同時，也暗自奇怪皇後突然的性格轉變：“臣妾不敢，自會領罰！”
“很好！”皇後又恢複了原先的笑意，在她身側低聲道，“本宮也曾經告訴過你，如若淑妃再以下犯上，本宮就會反擊，可惜你還是忘了！”
那個身著華服的女子離開後，淑妃忍不住回頭看她的背影，沒來由的一陣心慌：父兄給我帶來的地位，真的不會動搖嗎？我又該為我們殷家做些什麽？
寧貞門——
殷淑妃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的，不是什麽宮人貴婦，而是她最不願見到的那幾個人。
“淑娘娘？”亦辰首先開口，帶著一絲詫異，“這兒風大，你怎麽獨自站在這兒？身邊伺候的人呢？”
她有些不自在，剛想回答，卻被雲笙公主搶了先：“嗬……我看是淑娘娘做了什麽錯事被罰，不好意思讓宮人跟著吧？”
“流蝶，不得無禮！”亦辰輕斥一句，麵上不見慍怒，顯然也隻是做做樣子。
淑妃暗自握緊了袖中的雙手：“太子殿下真是好興致，回宮第一件事不是拜見皇上皇後，倒是來看本宮！”
“有好戲不看……不是孤的風格！更何況，這寧貞門正是孤的必經之處，淑娘娘怎麽可以冤枉孤是來刻意看笑話的呢？”亦辰不在乎的應道。
對於這個三番五次想要他性命的殷淑妃，他真是連做戲的心情都沒有。剛被皇後懲罰，眼下又被太子羞辱，淑妃即使有再好的修養也忍不住：“太子殿下，你是不是逾矩了？！”
“民間有句話，不知道娘娘是否聽說過？”一直靜默的若瑤開口，“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長輩開了不好的頭，後人跟著學，即使犯了錯，追根究底好像也是……”
“放肆！”淑妃立於寧貞門前本來已經渾身冰涼，經這些人一鬧，頓時火不打一處來，“本宮好歹也是妃位，論輩分是你們的母妃，你們怎可在這裏折辱本宮！”
“娘娘這話未免說的太重了！”若瑤對上她的眼，“如果殿下在這兒與娘娘閑聊幾句成了別有用心的折辱，嘖，那我們當真是無話可說。不過……皇上會站在誰這邊都說不準，希望娘娘考慮清楚！”
亦辰再次抬頭看著寧貞門的牌匾，伸手拉住若瑤的手：“時候不早了，隨我去拜見父皇母後吧！畢竟淑娘娘還要在這裏多賞一會兒冬景。”
“好。”
他們攜手離去，雲笙公主緊隨其後，方才麵對殷淑妃時眼中的得意消退，徒留無限的委屈與不甘：皇兄，當真忘了我們之間曾經經曆過的一切嗎？一個慎良媛，便能讓他深入虎穴。現在的太子妃，又能使他陪伴左右寸步不離，未來是否有更多這樣的人呢？
三人表情各異，身後殷淑妃的臉卻映襯著這冬日，逐漸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