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把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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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大娘最怕的就是她會搶了顧長安的位置,她越是懂事禮貌,越是大家閨秀,大娘就越會忌憚她。所以她就裝傻,裝作不譜世事,不懂規矩的樣子,看上去好像為所欲為,根本沒有資格繼承顧家。
一開始,她做不到把握好分寸,就經常向顧玉請教。學習一些重要場合的禮儀,非重要場合就裝瘋賣傻。顧玉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她做什麽都井井有條,有規有矩的,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為了一個男人背棄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甚至不得不傷害這麽多年教養她的大伯。
從那之後,顧璉兒就覺得愛情這種東西是千萬碰不得。俗話說成也蕭何敗蕭何,愛情能讓一個人一步登天,也能讓人在轉瞬間墜入佛陀地獄。
這種想法,在她看到顧長安對蘇沉央的愛之後愈演愈烈。顧長安是多麽隨性而為的一個人,在江南橫著走,遊戲人間,瀟灑快活,怎麽就去了一趟京城,不僅人回不來了,心也再沒有回到過那風景如畫的江南。
他的眼中不再是蘇州園林裏的亭台樓閣,不再是烏鎮的街橋相連,不再是金山寺的江心芙蓉,他也不會再在開心時去喝花酒,在花叢中流連忘返。現在,隻要是有蘇沉央的地方,他都想去。隻要眼前能看見蘇沉央,他就覺得無論喜怒哀樂都有了依托。
顧璉兒覺得這很可怕。
但那也是一年前的想法了。現在,她可以理解顧玉,也可以理解顧長安,甚至能夠理解安臨堯。
安臨堯喜歡自己的徒弟這件事,她都沒覺得有什麽需要遮遮掩掩的,可他卻總覺得自己是大逆不道,遲遲不曾向蘇沉央說起自己的感情。也罷,蘇沉央愛楚慕良愛的死去活來,她本就當安臨堯是敬重的師傅,如兄如父,若是知道安臨堯一直以來對她的愛意,恐怕會一聲不吭的離開。
顧璉兒覺得,這是她的機會,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她自己了。
安臨堯將顧璉兒從馬上抱下來,小心的避開她背後的傷口。
一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像是在生氣。顧璉兒看他雖然心中有怒意,但是對她還是很溫柔的,就笑了出來,“你怎麽會在那裏。”
安臨堯淡淡的將他出現在縣城內的原因說了出來。
顧璉兒笑的更開心了,想到安臨堯如此的擔心她,還大半夜出來找她,她就樂嗬嗬的。
安臨堯哪裏能理解她在傻笑什麽,板著一張臉,“你笑什麽。”
“沒笑什麽。”
“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不摔死也要摔出一身的毛病。”一想到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一個女孩子,大半夜跑去喝酒就算了,還如此的不小心,讓人家下了藥。幸虧今日隻是些蒙汗藥,若是……”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像是不想讓顧璉兒難堪,將後麵的話吞了回去,麵色很難看,“總之,若是再有下次,我是不會去救你的。”
顧璉兒癟癟嘴,很不以為意的樣子,“今天我也沒有讓你來救我啊,說不定方才有人正準備英雄救美呢,你就冒出來了。”
嘴上這麽說著,可是她心裏卻得意的很。安臨堯這個人,就是愛說一些看上去很嚴厲的話,其實內心比誰都緊張。
她知道,今日若是蘇沉央發生這種事,安臨堯一定會將這些人折磨個半死,最好一個個都半身不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對她的關心,和對蘇沉央的關係是截然不同的。
可誰叫他一根筋,想不通事情的真諦,不敢向蘇沉央說明他的感情呢。他不說,蘇沉央不知道,顧璉兒就還有時間走進他心裏。
她打著小算盤,一想到未來可以天天和他周旋,心裏就美滋滋的。在她看來,他們的前途一片光明。安臨堯是一根筋的人,偏生她鬼點子多,和安臨堯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轉的比什麽時候都快。
她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站在他身邊,以他妻子的名義。
安臨堯聽了顧璉兒的話,表麵上沒什麽反應,反倒是心裏的火氣被她這樣嬉皮笑臉的給消磨了不少,他開她的玩笑,“那好,下次我就等著看,不救你了,反正我是大夫,大不了你殘廢了我再給你治。”
她都這麽說了,就是為了氣他,他卻反而不生氣了,顧璉兒就有點不高興,“不會有下次了。”
他點了點頭,“好。”
隨即,顧璉兒又想起他今日的身手,麵色微赧,“看來,果然是我多此一舉了。”
他那樣的功夫和身手,哪裏需要她教他如何防身。
想當初她以為安臨堯是過於清高孤傲才不願意跟著她學武,她擔心他以後會出什麽事,為了硬讓他跟著她學,還搭上自己的時間去學什麽琴瑟琵琶。
現在好了,這一年裏她指不定被安臨堯笑話了多少次呢。
不過她轉而一想,她雖然白白浪費了時間精力去教他,可能還被他笑話,可是卻無聲中給他們之間增加了來往的機會,讓他們之間更為親密。
想到這裏,她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安臨堯沒有說話。頃刻間已經走到了她的屋子裏,他將她放到床上,讓她側躺著,不要壓到前胸和後背的傷勢,他去給她拿療傷藥過來。
顧璉兒乖乖的點點頭,笑眯眯的看著他離開了,沒過多久又回來了,手裏還拿著包紮用的東西,瓶瓶罐罐的。顧璉兒也不是第一次受傷讓他幫著處理傷口了,就躺在床榻上玩手,安臨堯為她忙前忙後的。
她看著自己的手發呆,覺得自己常年練習鞭子,手受過不少傷,應該是疤痕縱橫的,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出奇的白皙修長,隻有手心裏有練鞭留下的繭子。
她猜想,這和她經常調香有關係。調香的時候要接觸各種花草藥材,很多花草對人的皮膚都有很好的保養作用。
她正在沾沾自喜,卻發現安臨堯站在那不動了。
“怎麽了?”顧璉兒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或許是忙活了一天有些累了,眼中還帶著些許的困倦。
安臨堯如臨大敵,“藥我都給你調好了,你一會兒清洗一下,塗了藥包紮就可以。”
她眨了眨眼,看著他躊躇的動作,眼角就躥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這是在害羞呢。
她的傷口一個在後背背脊那裏,一個在前胸,想要處理好就得脫了上衣,偏偏還要脫個精光。她倒是無所謂,巴不得能在安臨堯麵前炫耀自己的身材。可安臨堯這個人,正經慣了,雖然是看著蘇沉央長大的,但是藥王穀中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是有一些女奴的,蘇沉央的洗浴都是女奴負責。
她覺得這是一個捉弄他的好機會。
於是她扮起虛弱來,“可是我現在渾身沒有力氣,胳膊不能動,一動背後和前胸就火辣辣的疼,疼得我想掉淚……你可能不知道,我從小什麽都不怕,就是最怕疼了……”她說著,一隻手可憐兮兮的拽住安臨堯的衣角。
安臨堯深呼吸一口氣,覺得這件事不能這麽辦。
“不如我叫你哥過來?他的醫術也很了得。”安臨堯一本正經的說到。
看見他還在認真思考解決辦法,顧璉兒蹙起黛眉,“沉央今天一定難過毀了,我哥好不容易能陪陪她,你不要去叫他們了。”
所有人都知道顧長安對蘇沉央一片癡心,顧璉兒這麽說,是希望他們能給顧長安創造機會。她知道安臨堯聽了之後一定會難過,但是這麽多年他已經越陷越深,不逼他一把,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改變的,也不會接納新的人進入他心裏。
顧璉兒這是希望他能早日想通。
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安臨堯最後不會和蘇沉央有什麽結果,但是不管他們倆最後如何,她還是要在現在努力為自己爭取幸福的。他一直這樣耗著,能有什麽結果。
果不其然,安臨堯麵色一變,眼神中有些擔心也有些陰沉。顧璉兒在一旁輕聲說道,“沒什麽的,明天咱們再一起去看看沉央吧,今天就讓我哥和阿齊照顧她就行。”
安臨堯點點頭。
“那我的傷怎麽辦。”她說到,眼中又恢複了那樣的古靈精怪。
安臨堯正沉浸在對蘇沉央的擔心中,隻好點了點頭,“我來幫你。”
“好。”顧璉兒笑道。
其實安臨堯也沒有意識到,他之所以不想為顧璉兒包紮,是因為他將顧璉兒當做是一個需要他避嫌的異性。當初蘇沉央毒蠱發作時,他恰巧就在京城中,緊急關頭,他也提出了讓蘇沉央褪下衣服療傷的方法。
在他心裏,蘇沉央是他帶大的,他覺得哪怕看見她赤身裸體的也沒什麽,這也是為什麽他遲遲沒有向蘇沉央提起過自己的感情事。他內心是矛盾的。
但是顧璉兒在他心中,卻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顧璉兒現在已經及笄,若是待在江南,估計顧永豐已經給她物色好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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