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分錢惹的禍
民間的風俗習慣,可以說應有盡有。越是從前,風俗習慣越是講究。
比如:春節這天,所有的美食,一定要恭恭敬敬的孝敬好了上帝,等到天明之後,小孩兒們,才能夠吃上上貢的點心。
比如:春節這天,什麽活兒都不要幹,即便是最要緊的活兒,也要放下來。
比如:春節這天,可以隨便的玩耍,沒有任何的約束,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總而言之,春節這一天,是自由隨便的好日子,您盡情的傻吃傻喝傻樂傻玩就是了。
在我們魯南地區,其中就有一個習俗,春節這一天,是不能拾錢的。因為這個時候遺留在地上的錢,很可能是某人故意從自己家的院子裏,向外麵扔過去的。為什麽呢?據聽吃鹽多的人們講,是怕來年裏生瘡瘍,才向外麵扔錢的,借此消災避難的。俗語道:破財免災嘛。所以,每到春節的時候,父母親們就安排自己的小孩子道:千萬別在路上拾錢。如果拾了,這一年裏,會長瘡的。這個道理,我從記事的時候就牢記心中了。
1970年,又是一個新春佳節之際了,我穿上了漂亮的花衣服了,自然是俊的不得了,便高高興興的出去玩耍了。
就在陶醉在春節快樂狀態的時候,蹦蹦跳跳的我,突然發現路上有一枚一分錢的硬幣。
在那個時候,這一分錢可是相當於現在的一元錢價值呀,至少可以買一個糖塊呢。到底是拾,還是不拾,我非常的矛盾心理。小孩子的愛財心情,仍然沒有控製住,自然就是拾起來了。還嚇的沒有敢告訴母親,更是不能告訴家教非常嚴厲的父親的。整個春節的一天裏,是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度過的。
在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由於其中之一的重大原因,是空氣沒有被嚴重的汙染。所以,每每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並且,這一場大雪剛剛的融化,下一場大雪又緊隨而至。那個冷啊,現在想一想還瑟瑟發抖呢。
在那個寒冷的時期,在那個少吃的缺穿的年代,自然就是都會生凍瘡的。尤其是女同學,要幫助母親做飯、刷鍋、洗碗的,自然腫脹破裂的更加厲害。我當然是也不例外了。於是,耳朵和腳,還有一雙勤勞的雙手,自然是被凍的一道道血口子,腫的像是個胡蘿卜,模樣可怕極了。
所以,腳被凍的腫脹疼痛。可是,在那個物資貧乏的年代,就隻能任憑寒冷發威了。於是,人們總是冷和和的紛紛道,“我的娘呐,今年的冬天這麽冷呢?凍死了,凍死了,這立春還早著呢。”
其實,何止是今年冷呀,哪年的冬天,都是異常寒冷的。人們就是隨口期盼一句唄。
毛主席早就經典斷言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飄飄灑灑的飛雪,滋潤著美麗的大地。尤其是給喜歡越冬的小麥蓋上了碩大的一床被子,小麥苗那個舒服呀。大雪啊大雪,您是春的使者。既然春的使者已經到了,春天還遠嗎?
於是乎,盼太陽啊盼太陽,太陽啊太陽,您走快一點好嗎?我們北方的人們,更是需要您的溫暖呀。
在人們的熱切期盼中,非常寒冷的冬天便漸漸地遠離了人們。勤勞善良的人們終於迎來了燦爛笑容的溫暖春姑娘了。
於是乎,凍了一個冬天的皮膚,開始發癢了,怎麽對付呢?就盡情的撓癢癢唄,這是毋容置疑的生理常識了。
我當然也是不例外的,就和每個人的動作一致的,開始撓癢癢了。
既然是撓癢癢,就要撓它個皮膚泛起毛絨絨,感覺到淋漓盡致方可罷休。
可是,我卻是太不幸運了。因為撓的過於厲害,左腳的內踝處,不湊巧,給撓破了。因此,卻是給感染了。就看到整個左腳又紅又腫的像個非常大的水蘿卜,還又非常的疼痛難忍。
一開始,我非常懼怕家規嚴厲的父親。於是乎,就盡可能的忍受著。
可是,很快我就不能走路了,父母親這時才看到我的傷情。別看父親家規嚴厲,可是康商非常之高,就是怕他的孩子們生病。於是,父親很快扶著一瘸一拐的我,來到了村裏的衛生所。這時的村莊衛生所,已經從第三章第一個最別致的美夢的堂叔家,搬到了專門建設的一排青磚紅瓦房了。並且,坐診的醫生,是李大爺的兒子。
有朋友就納悶了,原先的仙醫李專家呢?告訴您善良的朋友,這時的李專家,已經被西戈醫院重金聘請為著名專家了。
再說了,那個時候是沒有見效非常快地殺菌作用的抗生素,特別是青黴素,真的是需要了,都是人托人,臉托臉,才可以得到幾支。所以,我記得是幾片白白的大藥片,我估計是給了當時常用的抑菌作用的磺胺類藥物而已。
所以,見效甚微,怎麽辦?父親就領著我又一次來到了村裏的衛生所。
我聽見李醫生對父親說道,“大叔,給幾副中藥喝吧。”
“好吧,您看著給藥吃就是了。”父親隨合道。
我一聽說給中藥喝,那多苦呀,於是,害怕極了,便拚命的說道,“我就是不喝中藥!我就是不喝中藥!.……”
這次父親很是和藹了,輕聲說道,“沒有給開中藥,還是吃的西藥片子。”
我當時已經是三年級的學生了,看到處方上寫的滿滿的字,我就意識到,這次中藥喝定了,盡管我是很不情願的。無奈,一切的掙紮都是徒勞的,隻有隨便李醫生和父親了。
這天的晚上,父母親不讓我吃飯了,要留著肚子喝中藥,盡管我非常的餓。可是,父母親心狠的狠,就是不允許我吃晚飯,我就任憑肚子嘰裏咕嚕唄。
哎呀,中藥苦極了,我努力的憋住氣,一口氣把大半碗的中藥給咽到了肚子裏了。父母親要我趕快的躺在床上,好好的睡覺吧。還說是隻有這樣,藥物才會發揮藥力。我隻要老老實實的接受父母親的安排了。
就這樣,我被迫喝下了三服中藥。別說了,還真的管用,凍瘡很快就好了,盡管至今還留下一個疤痕。
可別忘了,李大爺的兒子,如同李大爺一樣,也是非常有名氣的鄉村醫生,特別是祖國傳統醫學針灸技術,真的是出於藍而勝於藍。更是吸引方圓二三百裏的病人,絡繹不絕的奔著李醫生的醫療技術而來的。
我清楚的記得,高血壓的母親,每每的看見許多的針灸針,布滿在母親的臉上,我就心疼的哭了,便問母親道,“娘,疼的厲害嗎?”
母親總是笑嘻嘻的說道,“就是有一點脹麻,一點點的都不疼。傻妮子,別哭了。”
經過幾次的針灸治療之後,我很是心疼的問母親道,“娘,您頭疼頭暈好多了嗎?”
“我的傻妮子,李醫生的技術這麽好,真的輕多了,別再為娘擔心了。”
母親的這段治療記憶,深深地鎖定在我的記憶裏。直到我跨進了“滕城市衛生學校”的大門,在針灸課上,親自為自己紮針灸針的時候,真真的是不疼的。並且,有了酸、脹、麻的感覺,才是達到治療目的地關鍵之所在呢。所以,祖國醫學針灸,才是首批收錄世界非物質遺產的原因吧。
盡管,在那個時期,是有醫療保險的,所有的人們吃藥,都是免費的了。可是,醫技高超的李醫生,仍然是兢兢業業的為村民們的健康大事服務。這就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體恤民情的醫療好政策的實施者的特殊貢獻了。
就在喝完中藥的一個夜晚,我突然之間想起來了,是我今年在春節的那天,拾到的一分錢惹的生瘡的禍。可是,我是不敢告訴父母親的。要不然,父親肯定是會打我的,這可是雙倍的損失呀。
並且,偏偏是這一分錢,與我的高考成績,因為一分之差的原因,而醞釀的悲慘命運,從一這個數字上來說,恰恰是非常完美的吻合了。
當然了,在我極其詭異的人生之路上,這個巧合的生活片段,就算不上什麽值得大書特書的經典事例了。隻能說是老俗語應驗了唄。
隻是在以後的學習生活工作中,我當成一個笑話,給身邊的朋友們,津津有味的樂道樂道而已。我想,所有聽見這個小小故事的朋友,一定是會憶起來的。
這真的是:幼童無控力,賺個小瘡恙。中草苦藥兒,療效滿意兒。至今還憶起,巧事一小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