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強制退役
遠陽市第一醫院，重症樓層。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距離周揚總長帶領A級戰士們處理好異族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凌向明和凌安焦急地等在門外，手術室的紅色指示燈恆亮不熄，這讓凌向明臉色始終帶著一些蒼白。
「爸，你別擔心了，周揚總長不是說了嗎，哥的傷勢是很嚴重，但這裡的醫生有能力治好他。」
在凌安看來，當時的凌致遠只是遭受到了一些撞擊，他也知道光榮軍的戰士因為大多數普通人不知道的原因，體質甚至已經超出正常人類的範疇，何況凌致遠的身上沒有什麼傷口，凌安就以為他只是輕傷。
可誰知，一位A級戰士看過後，卻說凌致遠的傷勢很重，需要專門的檢查、治療。
周揚總長親自安排，和同樣也是一名A級戰士的副官一起，將凌致遠送到了遠陽第一醫院，迎接他們的是早就準備好的醫療組。
而經過粗略的檢查，醫療組的首席醫師告訴他們，凌致遠需要進行手術，這讓凌安很是驚訝。
凌安只將消息告訴了父親，而凌向明知道后，找了個借口瞞住於淑婉和凌萱，火急火急地趕來，正好就是凌致遠被送入手術室的時候。
凌安一邊安慰父親，一邊瞄了眼站在一旁的周揚總長。
作為這裡最高的防務指揮官，周揚總長居然沒有去忙自己的工作，而是留在這裡等候結果，這讓凌安和凌向明都不禁有些感動。
「凌先生，你不用太著急，你兒子的傷勢主要是在內部，但只要通過手術取出一些東西，進行一些修復就可以了。」周揚總長微笑道。
「真是多謝您了，周總長。這樣的情況，您應該也有很多事要忙吧。您不需要留在這裡等的。」凌向明連忙說道。
周揚總長搖搖頭。
「凌先生，您客氣了，致遠是光榮軍的一員，休假期間也是地球防務部隊的臨時成員。我作為亞洲的防務總長，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是要陪著的。其他的瑣事，我都讓副官去處理了。」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指示燈熄滅。
手術室的門打開，一位帶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
「聶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麼樣？」凌向明連忙問道。
因為凌萱也是在遠陽第一醫院接受醫治，所以凌向明對這裡不少的高級醫師都較為熟悉。
眼前這個聶醫生，據凌向明所知，就是這個醫院最好的手術醫師。
每一個光榮軍戰士，在地球上都能得到幾乎是最好的待遇。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狀況已經穩定下來。要得知具體情況的話，家屬請先等等，因為病人的身份特殊，所以情況需要先彙報給周揚總長。」聶醫生客氣地說道。
凌向明愣了愣，而身側的周揚總長對他說道：
「凌先生，抱歉，還需要你們再等一等，這其中可能會涉及到需要保密的信息，還請理解。」
反正凌致遠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凌向明也不像之前那麼著急，連忙表示理解。
周揚總長跟著聶醫生進入一個房間，不到十分鐘，聶醫生再度出來。
一看聶醫生出來，凌安和凌致遠連忙迎了上去。
「醫生，現在可以告訴我們致遠的具體情況了吧？」
誰知道，聶醫生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具體的情況我都已經告訴了周總長，他正讓你們進去，病人的情況他會告訴你們的。我還需要給病人做一些後續處理預備工作，先失陪了。」
「謝謝醫生。」凌向明連忙道謝。
父子二人進入聶醫生出來的那個房間，周揚總長正是一副沉思狀，
「周總長，致遠的具體情況……」
凌向明的話讓周揚總長從沉思中醒來，他連忙說道：
「凌先生，先坐下來吧。凌安，你也坐。」
待二人坐好，周揚總長才說道：
「二位，關於致遠的情況，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父子兩人面面相覷，凌安開口說道：
「周揚總長，您就別開玩笑了。」
「好好，那我就先說壞消息了。」
周揚總長嘆了一口氣。
「壞消息是，凌致遠的軀體多處神經嚴重受損，雖然性命無憂，但恐怕是會落下永久殘疾……」
凌向明和凌安同時愣住。
「那，那好消息呢？」凌向明問道。
實際上，一旁的凌安已經猜到了大概……
周揚總長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他再度嘆了一口氣，說道：
「好消息是，因為他的狀況，符合了光榮軍條例中強制退役的相關條件，他會被強制要求退役。」
「他不再需要離開地球，去火星戰場了。」
這個消息讓凌向明不由得呆住。
隨後，他開始微微顫抖起來，用不知道是傷心還是喜悅的語氣問道：
「您，您說得是真的？致遠要退役了？」
周揚總長微微頷首，
「是的，凌致遠退役了。」
「太好了！太好了！」凌向明忍不住激動地說道，他的眼角甚至還有淚珠涌動。
作為父親，除了於淑婉，沒人比他更希望大兒子凌致遠能遠離那個戰場。
軍人保家衛國，本來是無比榮耀的事情，而凌向明也認同這一點。
但是，比起榮耀，他更希望自己的兒子能不去冒險，好好活著，哪怕是作為一個平庸的人也好。
畢竟，所有凌向明認識的加入了光榮軍的親朋好友，一個都沒回來……
其中，包括了凌向明的弟弟，凌安、凌萱和凌致遠的叔叔，一位以C級戰士的身份犧牲在戰場上的光榮軍戰士——凌守約。
至今，他的名字還留在遠陽市紀念碑下方的名冊上。
能滿載榮耀歸來的，畢竟是少數。
凌向明有些激動，但看著周揚總長，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太尊重光榮軍，吞了吞口水，平復了一下心情。
「抱歉，周總長，我有些失態了。」
「不必道歉，我能理解。」周揚總長依舊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凌安一直觀察著周揚總長。
或許，這個消息對凌家人來說是好消息，但對於光榮軍來說，應該算不上好消息。
畢竟，他們失去了一個戰士，而且，凌致遠似乎被光榮軍高層看好，在他們看來，應該屬於極有潛力的那批人。
或許，對於凌致遠本人來說，這也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致遠的醫療費用，防務後勤局會全部報銷的，退役后，他會享受退役戰士的待遇，但是，按照規定，因為是非正常的強制退役，所以待遇會比正常退役的戰士低一些，還請見諒。」周揚總長充滿歉意地說道。
「沒事，沒事，我們能理解。」凌向明連忙說道。
他幾時見過這麼低聲下氣的大人物？亞洲防務總長，從職位來說，屬於地球上最有分量的那幾十個人之一！如今毫無架子地與自己交談，這讓凌向明有些受寵若驚。
凌安也是如此，對於凌致遠的退役待遇降低，這也是能夠理解的。
光榮軍戰士退役后的待遇是非常非常好的，除了每個月的大額補貼，還免費享受著聯邦所有的公共服務。
唯一的缺點，就是家屬的待遇也就相應降低了……等等！
想到這裡，凌安忽然心裡一驚。
如果這麼說來，凌萱享受的在役光榮軍家屬醫療補貼，多半也會削減，那後續的治療……
「你們家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如果致遠退役了，雖然他個人的待遇會提高，但是應該彌補不了目前你們家所報銷的醫療費用。」周揚總長果然說道。
凌向明沉默了。
每個月給凌萱治病所耗費的錢，其實已經是在疫光榮軍家屬醫療保障的封頂了。
而凌致遠退役后，按照規定，這筆錢只能用在他個人的醫療上才能報銷。其他家屬只能享受原先一半的待遇。
這不是聯邦無情，而是全球所有光榮軍家屬每年的報銷費用加在一起實在不是一筆小數目，這份補貼原本也是為了消除在役戰士的後顧之憂。
「我們理解。」半響，凌致遠說道。
雖然依舊帶著喜悅，但他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一絲變化。
壓力。
「嚴格來說，致遠也是幫助我們完成任務才受的傷，所以請你們放心，我會和上面申請，維持你們家屬的待遇，實在不行，我個人出資，給你們填上。」
周揚總長顯然是了解過凌安家裡的情況，知道削減了醫療補貼，對於他們家意味著什麼。
「謝謝周總長的好意了，如果沒有申請成功，那就算了。」本來凌向明是想拒絕的，但想了想凌萱每個月的巨額醫療費，拒絕的話沒有說出口。
「嗯，致遠醒來后，還需要你們家屬進行安慰，我看了他的詳細資料，這孩子……或許會很傷心。」周揚總長嘆了一口氣。
「對了，凌先生，有些話，我想單獨對凌安說。」周揚總長看向凌向明。
凌向明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凌安點點頭，凌向明這才站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
「周揚總長，您想和我說什麼？」凌安疑惑地問道。
「兩件事。」周揚總長輕輕笑道。
「凌安，之前在現場的時候，你看見了吧？」
凌安心裡一動，但表面上不動神色，問道：
「看見了什麼？」
「惡魔。」周揚總長嘴裡吐出這兩個字。
惡魔？
凌安一愣。
那個怪物難道不是異族嗎？
說起來，宛如蝙蝠的翅膀，暗紅色的皮膚，還真的和惡魔的形象有些類似……等等，莫非，所謂的異族和惡魔是一種東西？
「周揚總長，那傢伙難道不是異族？」凌安忍不住問道。
「異族的一種罷了，那傢伙是異族中的統治者一級，在整個異族當中都排列在第七位，也被異族們稱為第七尊，不然你以為這麼多年都沒有異族能逃出火星，隨便一個異族就能打破限制來到地球？」
周揚總長說到異族時，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溫和。
看來火星上的限制應該還沒有被打破……凌安心想道。
老實說，看到異……惡魔降臨，他除了最開始的震驚，很快就擔心起了火星上的人類堡壘是否已經被異族給攻陷。
不過，居然會被異族給衝破限制來到地球，看來情況也不像聯邦一些政客宣傳的那麼樂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