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十七
魘兒化作一團灰色的霧氣跟在張靈骨的身邊,她知道每一個水坑都是羽瞳的眼睛,也不敢使壞,而是老老實實的:“前麵左轉就沒有燈柱了,你要留意地上的石頭,隻有白色石頭是可以踩的。”
前麵一段路上鋪了許多的鵝卵石,五顏六色不一而足,白色的雖然不多,可卻也正好在兩隻腳的步寬之下,踩著白色石頭張靈骨走到了山坡前的土地廟。
他從腿上解下那兩隻手臂的時候,魘兒仔細搜尋了這個守門弟子的記憶,然後:“手放到財神爺的肩上,你可以摸到財神爺的背上有四個凹下去的地方,正好方便放手指,但是不能把手指全都放進去,要把食指給翹起來。”
張靈骨不太明白的看向魘兒:“不是這一關取的是掌紋嗎?為什麽要把食指給翹起來?”
“我不知道,我從這個弟子記憶中讀到就是要這麽做的。”魘兒很幹脆的回答:“是我的話我也會這麽做,萬一有人像殿下一樣可以暫時保存手臂,利用樞門弟子的手來打開地牢,那其中在設計一個細節,正好防範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
張靈骨看了一眼空中的細雨,心中轉了一個念,魘兒沒有必要再這裏坑他,畢竟有羽瞳在,他還是有辦法全身而湍,如果魘兒成心要讓他折在樞門,最好的機會是等進入地牢之後。
想到這裏他依言而做,不一會土地像挪開位置露出地牢的入口。
張靈骨多了一個心眼,他問魘兒:“進去以後還有什麽特別的嗎?”
“暫時沒有了,我會緊跟殿下,如果想起什麽就立刻提醒殿下。”魘兒忙。
“你不能進去。”張靈骨:“鬼泣崖的四十八號在這條甬道裏不能使用道法,隻要感應到一點道法裏麵的機關就會觸動,你現在雖然是魘魔體,可也很難保證不會觸發機關,你還是在外麵替我望風吧。”
魘兒也不敢反對,隻好乖巧的回答:“是。”
張靈骨走進甬道之中,兩邊的牆壁上有許多古怪的線條,看得人目眩卻也看不出是什麽機關,他一步步的往裏麵走,用之前樞門弟子的方法進入霖牢的下一層。
站在關押著十七的牢室前,張靈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守門弟子的一隻手臂按在了門上,鐵門冒出一個觸角鑽入了手臂之中,鐵門緩緩的打開。
牢房裏並不臭,反而有一種濃鬱的脂粉香味。
張靈骨走進了牢室之中,鐵門在他身後關上,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鄭
十七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的聲音像是很久沒有喝水的人,幹啞難聽:“你不是樞門弟子……你身上有妖氣……你是妖族的人?”
“對。”張靈骨毫不猶豫的承認,他一揮手,一團磷火在空中燃出一個古怪的圖案。
在這一閃而逝的光華之中他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十七,卻並沒有看到這間牢室裏有明櫻。
不對啊,當時從銅鏡裏明明看到了明櫻在這裏的。
十七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特殊的磷火味:“閻王令?可惜我已經瞎了,看不到了。”
他冷笑一聲:“你是什麽人?你為什麽會有閻王令?”
“我是金鏡子座下的掌鏡使。”張靈骨毫不猶豫的將金鏡子拖出來墊背:“金判聽你被關在這裏,特地讓我來救你。”
“他?”十七冷笑一聲:“沒那麽好的心腸吧。”
“金判希望能尋回四大判官,打開枉死城,取出昔年閻王爺留下的寶物重振屍道。”張靈骨。
“不校”十七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封城是王爺的遺願,我們四個立了重誓,誰都不能違背的。”
“十七爺。”張靈骨之前也問過敲鑼人,昔日屍道的人如何稱呼十七:“難道你想在壽元耗盡之前都被困在這裏?屍道的命可都是格外的長,特別是在這種暗無日的地方,據我所知你也不過六百來歲,離千年大劫可還有三百多年,人不為己誅地滅,你可要想清楚了,你離開這裏的機會隻有這一次。”
黑暗中傳來十七沉重的呼吸,看起來這個建議他並不是無動於衷。
張靈骨也不催促他,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著。
過了好一會十七才:“重開枉死城……如果裏麵瘋癲了屍王沒有死……”
“有本事就收了,沒本事就殺了。”張靈骨回答得果斷幹脆:“十七爺,你如此畏首畏尾的樣子,很難讓我相信你是昔日魔尊座下,叱吒風雲的衰神杜聰啊。”
“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十七沒好氣的:“金鏡子那個家夥,一輩子自戀猥瑣,竟然能收個你這麽像樣的門人……你真的是他派來的?”
“我有把柄在他手裏,不得不聽命於他而已。”張靈骨。
十七立刻追問:“什麽把柄?”
“我喜歡的女人偏偏曾經吃下了斬情丹,我需要枉死城中的孟婆湯給她解毒。”張靈骨深知謊話之中一定要有真話才能讓人相信。
十七顯然也是知道孟婆湯可以解斬情丹的毒,他對張靈骨的話信了三分:“你是妖族的人……你要怎麽讓我相信你不是來帶走她的?”
“她?還是他?”張靈骨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十七幹脆挑明了:“你們前任妖王雷息的妖後明櫻。”
“聽她長得不錯,可惜再美的人在我眼中不過如此,隻有我喜歡的那個人在我心中才算是美人。”張靈骨語氣冷淡的:“我要是沒記錯,當年幾十個大妖追殺明櫻妖後,據已經將她給斬殺了,你沒事和我提她做什麽?我們妖族自來都是占山為王的,被稱為妖王的大妖怪幾十個,雷息死了那麽多年了,你覺得還有哪個妖怪肯給他帶喪呢?”
“哦?你的是真的?”十七冷笑一聲:“好,隻要你能看到她無動於衷,我就相信你。”
張靈骨感覺到眼前一亮,仔細一看眼前的一麵牆消失了,露出了坐在白骨椅上的明櫻,這個景象他曾經從銅鏡中看到過,他的目光並不去看明櫻,而是看向水池中的白骨。
這層層疊疊彎曲變形的白骨中可有無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