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輕佻
打也打不過,名字又被捏住了,這三隻妖怪想要不俯首聽命都不行。
青衣女子領頭對著張靈骨跪下:“請殿下差遣。”
張靈骨沉吟了一下,卻並沒有急著讓他們去辦事,而是反問:“你們都會些什麽?”
青衣女子幹笑兩聲:“我們那些低微的本事隻怕入不了殿下的眼。”
貓妖左手一點地抬起頭來:“小的,小的知道風大人抓了你的靈寵白狼,那是因為他和七尾娘娘說好了,如果殿下能上了他的淩風閣,他就追隨殿下助殿下一統妖界。”
這七尾魅狐還真是費心費力的替他籌謀呢。
青衣女子這個時候噗嗤一聲笑出來:“七尾娘娘會真心追隨殿下?不能夠吧,聽說她對雷息是情根深種一心一意要當妖後的,巴巴守了那麽多年卻被明櫻截胡了,氣得她和明櫻打了一架後渺無音訊好幾十年呢。”
她的眼波在張靈骨身上一轉:“殿下,你可得小心堤防她才是。”
貓妖看著年紀不大卻也是個頗八卦的妖:“聽說她當年不但敗了還傷得挺重的,好多妖都以為她死了呢。”
青衣女子因為知道這些個舊事,自覺在張靈骨這兒很有用,抬起頭很有優越感的掃了貓妖一眼:“那些個傳言可信不得,打聽這些有什麽用啊?你不是在旋風山住過好些年嗎?你要想在殿下麵前立功啊,就趕緊回旋風山把白狼給殿下接回來呀。”
貓妖縮起左手,怯生生的看了張靈骨一眼,就怕張靈骨真的讓他去:“殿下,小的可沒那個本事闖淩風閣。”
張靈骨當然也沒指望這隻小貓妖能做得到,不過這些都不是眼下最要緊的,他對青衣女子說:“你們狐族最擅巧言令色,你帶著這隻獾出去打聽一下,今天死了的那個袁半仙,是何時上的島,見過什麽人做過什麽事,最重要的是今天在碼頭的茶館是跟著什麽人去的山坡樹林,如果月境天將他給葬了……”
他看了一眼獾:“你就想辦法把屍體給我弄出來。”
“哎喲。”青衣女子嬌嗔的說:“殿下要一具那麽埋汰的屍體做什麽呀?”
“今天那一聲鈴響不知你們是否有魂神被攝的感覺。”張靈骨覺得自己要用他們自然也要漏點消息給他們,再說這個消息應該也是瞞不了太久的:“那是九喚金鈴,袁半仙就是因為這個金鈴而死的,你們現在還覺得那是一具埋汰的屍體嗎?”
青衣女子忙說:“妾身這就去辦。”
說完她和大塊頭就消失在了原地。
貓妖不安的說:“不知殿下有何差遣?”
張靈骨想了一下才說:“剛才青衣說你在旋風山住過好些年,你現在就回去打探一下風無常打算如何對付我。”
貓妖猶豫著沒有立刻離開,他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東海開海乃是十年才有一次的大事,小的好不容易來了東海,明天就是海瀾堂試了,小的能等明天敗了以後再回旋風山行不行?”
張靈骨的手指敲敲自己的膝頭:“你上島所求何書?”
以貓妖這種人形都化不利索的道行,在比試中肯定是贏不了的,他拖拖拉拉不肯走必是另有所求,張靈骨自問雖然不是七巧玲瓏心也聽明白了貓妖的言下之意:“我若能上島可以替你抄一份。”
貓妖一聽掩不住嘴角的笑:“貓妖一族多被視為邪祟,稍有些靈性變會被斬殺,其中成仙者寥寥可數,其中有一位貓仙人乃是我族的驕傲,聽聞它不但在琅嬛閣留名,還有一本心法留在了海瀾堂中,若是殿下不嫌麻煩請替小的抄一份吧。”
他心裏的如意算盤撥的響亮,張靈骨的實力大家是有目共睹,更何況前代妖王雷息和唐家頗有交情,就算張靈骨過不了海瀾堂試,隻怕唐家也會網開一麵放他上島的。
“知道了,你去吧。”張靈骨懶洋洋的應下來。
貓妖這才連連俯首稱謝後離開。
這個時候張靈骨才將繃著的肩放鬆下來,他之前和羽曄相鬥耗損了不少內息,他的修為多是從困龍澗吸來的劍氣,不但要自己用還要供給妖骨劍,這些年也耗了七成,剛剛那一場打鬥更是讓他虛弱的差點被妖骨劍給反噬,要不也不會中了青衣的迷藥。
可也正因為這樣誤打誤撞,青衣將手伸進他肚子裏想找妖丹的時候,催動了妖骨劍護主,也讓他迷迷糊糊中運起了百川心法,青衣被他吸走了至少七十年的妖力。
妖骨劍和妖力是溯本同源,對妖力的融合竟比劍氣更順暢些,稍後張靈骨被獾拖到地下,麵對四麵八方壓過來的泥土,巨大的壓力讓他的妖氣幾乎難以為繼,他隻好再次運起百川心法,從獾挨著他腿的地方吸走了獾的妖力,隻是這次吸得狠了點,竟直接將獾給吸回了原形。
他本身的劍氣和這些妖氣有些衝撞,他忙封閉洞口下了禁製開始調息融合,等他將妖氣完全納為己用走出山洞,一看竟是東方太陽初升,不知不覺一夜已經過去了。
洞外一塊較為平坦的海灘上擺著一個小院子,張靈骨剛一出山洞院子的門就打開了,魘兒從門內探出頭,看到他後一臉的欣喜和如釋重負:“殿下。”
張靈骨走過去:“你怎麽在這裏?”
“不是我,是我們,童公子也在呢。”魘兒指指書房,然後低頭去點燃了院子裏的小泥爐:“昨兒封了一天的島,也采買不到什麽東西,我做些湯飯給殿下和童公子做早飯吧。”
“好。”張靈骨對吃的東西不太在意,他走進書房看到童言在軟塌上睡得正香甜,他不客氣的一彈指一點冰晶打了過去,直接將童言給驚醒了。
“誰?!”童言跳起來看到是張靈骨,有氣無力的躺回軟塌上:“別鬧。”
張靈骨一撩衣袍在軟塌邊坐下,伸手捏了捏童言的肩:“全須全尾的回來了……那烏老仙把你抓進山洞裏就沒對你做些什麽?”
童言用一種非常哀怨的眼神看著張靈骨:“如果我說做了,你會嫌棄我嗎?”
“會。”張靈骨很幹脆的回答。
“死相~~”童言正準備嚶嚶嚶的假哭兩聲,魘兒卻推門進來。
魘兒將兩杯熱茶放到桌上:“殿下,門外有一個自稱叫青衣的狐妖求見殿下。”
她試探著問:“你見嗎?”
“你希望我見還是不見?”張靈骨眼中含著一點笑看著魘兒。
裝的好似無辜的樣子,其實背著他和風無常暗通款曲算計他,這筆賬他可是記下了。
“殿下要一統妖界自然是需要妖支持的,可奴婢看這隻狐精修為並不算高深,隻怕對殿下沒什麽助益。”魘兒非常委婉的回答。
意思就是不用見了。
童言一看張靈骨這種假笑就猜到了三分,他自來也不是很相信這個魘兒,於是搶著回答:“聽說狐精都美貌得很,趕緊請進來讓我看看是何等的美貌。”
說著他就坐起來踢著鞋子往外走,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狐狸姐姐,快進來喝茶呀。”
魘兒驚訝的看向張靈骨:“我還以為童公子鍾情於秦姑娘呢。”
“湯飯煮好了?”張靈骨不搭茬轉開了話題:“我肚子有些餓了。”
“奴婢這就去做。”魘兒忙行禮退了出去,她蹲在泥爐邊做湯飯,看到青兒被童言領著走進到了書房。
院子小也不隔音,房中的說話她雖然聽得清楚,卻隻聽到青兒和童言你一言我一語的逗趣,到真像是慕名來瞻仰雷息之子風采的普通狐精。
魘兒端著湯飯走進屋中,三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童言笑的直不起腰來,張靈骨眼中也滿是笑意,青兒像沒骨頭似的坐在扶手上,整個人幾乎都要靠在張靈骨的身上了。
她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行了一個萬福:“不知道青姑娘要來,隻備了兩碗湯飯呢。”
“不用,我不吃早飯的,我怕胖。”青衣站起來。
童言輕佻的掐了一把她的腰:“哪裏胖了?讓我摸摸呀。”
魘兒看青衣凸在麵紗下的嘴,心裏恨的牙癢癢的,直感歎狐媚子不是亂叫的,連人臉都沒變整齊就能將張靈骨和童言迷惑成這個樣子。
青衣一個旋轉,裙裾飛揚如一片荷葉,她輕笑著往外走,走到門邊回身搭著門框,很是風情萬種的回眸:“殿下,我們可說好了啊,不見不散哦。”
等她走了以後魘兒忍不住說:“殿下,狐族一向最擅騙人,你可不要輕易答應她什麽事啊。”
張靈骨走到桌邊端起一碗湯飯:“又不是什麽要緊的事。”
“卻是不能帶你去的事。”童言站起來,走過魘兒身邊的時候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小聲的說:“懂嗎?”
魘兒板著一張臉:“不懂,我隻知道白狼被風大人給搶走了,殿下眼下不是該去淩風閣將它接回來嗎?”
“風無常他敢動我的白狼一根毫毛嗎?”張靈骨不屑的說。
童言附和:“就是!當年他給你爹提鞋的時候,大家可都看著呢,不急,吃了早飯我們就去青姑娘那裏。”
他對魘兒擠擠眼:“她說她帶了一班子狐族的姑娘過來,一個個都是如花似玉能歌善舞,老張,我這是跟著你去開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