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三章
好吧…
蘇白然聽這話覺得有些不舒服,不得不承認,說的確實是道理。
對著趙家小姐雙手合十深深的鞠躬,蘇白然對於這位小姐的歉意,同時是對於自己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感受到了一絲悲哀,又是兩人相同場景之下所遇到的事情,忍不住產生的憐憫之情。
寒玉環倒是跟本沒有在意,手裏捏著對方的衣服左右的擺弄了一下。
“姐姐,你看這身衣裳穿著並不是特別的合身,略微的窄了一些,在腰身的位置顯得極其的緊繃。”
人既然逝去,所穿的衣裳定然不是往日裏所穿著的,就算是暫時停在這裏,也應當換上另外一身。
這是趙家小姐所穿著的一身衣裳,反而像是平常所穿舊的槿絡綢緞。
及其的日常,在那衣服上有些磨損的痕跡,甚至有些穿過的貼身感。
不過…
確實。
看上去倒是很合身,隻是稍微的觀察一下,確實在腰身的位置顯得極其的緊繃。
難道是之前的衣裳?還是他人的?
蘇白然默默的在心中口念了一聲,手伸過去,撫摸著對方腰部的衣裳。
“是了,這個位置已經沒有那麽好,可以穿的整齊,原本可以看得出來衣裳是有些貼身的,這樣稍微顯著緊繃,很容易張開。”
哪家小姐的衣服不是特別材質出來的,成為趙家小姐身著的,這一份兒似乎也不例外,貼著身邊的線條緊跟緊邊兒了。
在肩膀的位置是緊緊的貼著肩膀,所活動的曲線,略微的能夠抬起手來,卻有著一種無法訴說出去的束縛感。
平時若是舉止極其的端莊,到過分的程度,邁著小臉譜,這一身一方穿著定然是飄逸非常,可若是但凡敞開些許大的動作,便是一瞬間將整個衣服的褶皺,會看上去,甚至很有可能將整個衣服的邊緣扯開。
是合身,又是不合身,及其的題和著身邊的尺寸,和正常人家誰穿這麽緊張的衣服。
奇了?
衣服是給趙小姐定製的嗎?可這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兒,要將人關在一個布料子的籠子裏不成嗎?
可說不是的話,這肩膀和胳膊的線條位置所做出來的,機器的精油是貼合的不得了,難道真有人和趙家小姐,現在差不多就是身材,略微稍稍小一點之後可以給她穿上的嗎?
可為什麽這衣服落到趙家小姐身上呀?
未免也太過了些吧,畢竟是已經離去的人,誰家活人的衣服給穿呢。
可說本來就是趙家小姐的,其他的位置坐得緊繃緊的,明顯是已經表達出要叫這人緊緊的鼓上去,為什麽腰這塊兒卻又差了一點兒呢?
就算是腰帶攔著,這早就已經沒有辦法,閉合上的弧度說是撐開了一點兒,很容易將整個衣服撕開,這麽封閉而又壓抑的年代,又怎麽可能給自己家裏的小姐做出這樣的衣裳?
並且在這人離去的時候,還要穿上這麽一身兒。
蘇白然左右是想不明白這個道理,而光所擊而過,其中的迷茫徘徊在心底,卻怎麽也沒辦法抓到那真實的信念。
寒玉環在約著躺在地上的趙家小姐,沒有辦法的尊重之情,稍微擺弄了一下。
手指戳著對方下頜骨的位置,往那邊略微用力推了一下趙家小姐的頭顱,便是隨著力道輕輕的搖擺過去,完成了一個絕對不可能活動的弧度。
他伸出手來,在對方脖頸的線條上輕敲地劃過,活動著對方的脖子。
伸手捏住了對方腦袋後麵的骨頭,略微地用力向中間擠壓,隻剩下一層皮在他的手中,而整個手掌卻幾乎已經達到了半個脖子的位置。
依然是很明顯,那脖子裏麵的骨頭竟然已經做了,並且斷裂的痕跡特別大,早就已經徹底分開,根本沒有任何的粘連。
“姐姐,這趙家小姐做的比你那兒妹妹做的還是要貼心一點兒,將這脖子完整的掰了回去,如果不是清晰的活動,看不出來究竟是個怎麽回事兒。”
他說著話呢,伸出兩根手指來按住了趙家小姐的太陽穴,我一直提起了整個頭顱,往回麵擺正一下,瞬間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伸出手揪起對方脖子上的一絲皮膚,輕輕的晃了晃。
“姐姐你看呢,這皮膚其實早就已經抻拉,隻不過將這骨頭掰斷之後,又迅速的將頭掰回到原位去,皮膚伸張,便是沒有引起的注意,隻當是正常的皮膚,有些許的鬆罷了。”
少年郎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又有幾分的譏諷,“不過看著趙家小姐蓬頭垢麵的模樣,想來也不會有人真的去在意吧。”
蘇白然垂眸。
在於命運他們兩個人都是逃不過的,一絲苦澀的感同身受,同時何嚐有沒有一些自己都無法說得清,道德明的憐憫。
蘇白羽尚且有這個被冤枉了的自己,前去查詢事情的真相,甚至可能將對方去世之前的願望,也能夠牽連出來,插得一清二楚。
可稱為趙家小姐又有誰會在乎呢,如果不是牽扯到了自己,又怎麽可能有人會在意,也就當做是趙家小姐一脖子去了,根本沒有人去想,隻會在身後議論紛紛。
似乎有些許的畫麵浮現在眼前,在那牆頭上輕輕的晃悠著自己的繡花鞋,根本無法被任何的存在納入眼中,從然是在身邊漂浮而過,卻連一絲的觸感也無法觸碰,就像是那清冷的風。
卻給人帶去些許的冰冷也是無法。
隻是不要有在其中,隻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存在的,何其的可悲可憐,不知道趙家小姐是否會自己一般遭受那般的情形。
寒玉環道“姐姐,你倒是心地善良,你二人思維謀麵,反而是對著小姐有幾分的憐憫之情。”
蘇白然沉默不語,隻是輕輕的拍了下少年郎的手臂。
寒玉環似乎是別扭了下更或者是嫉妒,隻是眼神落到那躺在地上的趙家小姐沒有任何血色的麵孔,蓬頭垢麵,極其悲慘的模樣之後,將的心中的激動瞬間的丟開了,到反而是幾分的暢快。
“好了,姐姐,至少我們現在知道的,趙家小姐和你這身上所牽扯的事情,確實是有些關聯的。”
他幹脆坐在一側,指尖輕輕地戳著趙家小姐,“看來是有人用這招,吸引起來轉移注意力,將這心思全部放在這邊兒,更好的拿捏姐姐你,幸好我們發現了這樣的事情,不然的話,說不定還會走到,別人的圈套裏去呢。”
蘇白然頷首,不自覺地在心靈深處最為陰暗的地方悄悄地發出了些許的波動,一絲的情緒,隨著那集體的上湧,包含著那無法可說的痛苦之情向上升騰。
趙家小姐或許真的,是因為蘇穀霖想要牽扯住她,才是平白無故的,丟了這條命,何其的悲哀。
就如同自己曾經隻不過是因為擋了別人的路,自己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便是平白無故的沒了,甚至說如果不是後期還有意識在那空間之中挑撥,都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她…
趙家小姐也如同當初的自己一樣,隻是這一回自己變成了原因,難道說是自己害死了趙家小姐嗎?
“隻是可憐了趙家小姐,平白無故地丟了性命,或許是因為我這年輕的一條命就沒了。”
深深壓抑,一口氣壓在了心口,不上不下的,輕輕的插入了自己,呼吸的力氣,狠狠的壓。
蘇白然伸出手來趕了了兩下,卻並沒有什麽改變。
一條人命壓在肩膀上,哪兒那麽輕易可以摔得下去?
她因為在這世界體會過爾虞我詐,玩兒命一般的拚搏,有哪裏會那般心安理得的接受,一個人因為自己的事而沒了一條命呢?
寒玉環百無聊賴的捏著趙家小姐的手腕子,上下的摔了一下,像是好玩似的,注意到一旁少女的眼神,乖乖的放了回去,轉而用手指頭卡住了對方的肚子。
“姐姐,你可不要多些想這般的心思,不要將這心狠狠的壓住了,讓自己去煩惱。”
蘇白然麵對著少年郎,扯出了個僵硬的笑容,又怎麽能夠將這事不放在心上呢?
寒玉環見此,拿起了少年的手,按在了趙家小姐的肚子上,略微的向下湧了些力氣。
什麽?
蘇白然一愣,手掌下似乎按照了個什麽。隔著衣服料子和肚皮,隱約感覺到似乎有個圓塊兒。
寒玉環道“我就跟姐姐說了,這不是姐姐的問題,趙家小姐注定要死,隻不過這個死,也是為了這計劃去鋪了道路。”
蘇白然傻呆呆,愣在了原地。
信息量太過於擁擠,作為最後的一根稻草,也瞬間將整個運營的通道全部堵上了。
寒玉環道“她懷孕了,看著是三個月以上,我算著時間,現在還沒有認識新的婚約者,該是之前的那一個,既然如此,那這個女兒便是留不了了,若是嫁過去,讓人給發現了,可是不得了的,平白無故的損傷兩家的情誼,親家沒有結成,反而是這個冤家。”
蘇白然聽著自己大腦嗡嗡作響。
手指吃驚地指了指趙家小姐的肚子。
寒玉環點頭,“所以我說了,姐姐不用太過於煩惱,她早就已經注定了死去,從作出決定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下了格局,現在隻不過是正巧,碰到了姐姐的事情,反過來要說姐姐更倒黴一點兒,硬是撞到了這麽個事兒呢。”
蘇白然用手掌遮住了自己長大的嘴巴,倒是未曾想到這一個關卡。
說來也真當算是隻擺著,趙家小姐身上穿的衣服,可丁可卯的,緊緊的累著,偏偏腰上少了那麽些,根本沒法子正常穿,很容易便是拉扯開了,這自然是有些古怪的,既然不是拿了他人的衣服過來,必然是肚子這裏胖了起來。
少年郎分明最開始便跟自己已經跳出來了,隻可惜是自身腦子愚笨,沒有察覺到。
目光悲憫地望著趙家小姐,終究隻是談了一口氣,畢竟處在趙家小姐的位置上,隻能說在這孩子出現的一刻便已經注定了結局,沒有辦法跳脫出去,便也隻能迎來最後的死亡,隻是好巧不巧的趕上了自己。
和曾經自身的處境不謀而合,隻是自己一直折騰著,早早知道了自己命運所承受的方向,便是一直在不停的跳躍著。
非是要把自己丟出,那曾經的命運定數,雖說是現在還依舊有著生命的危機,但比起之前倒是好了不少。
不過…
自己一直在這其中跳躍逃脫,但實際上也是拿出了各類的方子,和自己那個倒黴的未婚夫做出了交易,知道自己有利用的價值,對方才是停下了手,而自己現在還在這裏的漩渦糾葛,無法脫身出去。
說到底也是利益之間的碰撞,現在自己被困在這困境之中,何嚐又不是另外一種利益,身處在龍卷的漩渦中心,自己沒有任何的力量,也隻能隨著他人的計劃而隨波逐流。
縱然是將自己這一條命搭進去,又無法喚起任何的波瀾漣漪,甚至說若不是趕上了被人利用的時間,這一條命沒了,也就頂多被別人歎息一句,甚至可能連說上一句話也沒有。
悲哀趙小姐,何嚐不又是在悲哀著自己呢?
少年郎坐在一側手抱著自己的膝蓋默默的等著,瞧著麵前少女悲哀的神情,卻是想不明白。
他無法克製那悲憫的究竟是什麽,卻也不打擾,乖巧的等待著。
蘇白然道“少年郎,現在我們知道趙家小姐,確實是和我身上纏著的這件事情有關,那接下來我們應當怎麽算呢?”
寒玉環聳了聳肩,很自然的從袖子裏麵抽出來一疊張紙條。
“姐姐,這是我從這趙家尋找過來的些許消息,趙家也養著一些侍衛,並且有其中三個沒有任何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這趙家原本是欠著一筆外債的。”
他說著話呢,點了點,其中的一張紙順手抽了出來,放在了最前麵,“原是家中的女主人,也不清楚到底是相信了哪一個路子的謊話,家中的財物技術卷了出去白送人,造成了家中的眼前短缺。”
少年郎頗為無奈的道“不得已之下跟外麵借了一筆錢,可這筆錢彌補了正經的虧損,卻沒有辦法快速的還上,自己家的營生,倒也算是可彌補日常的開銷運營。隻是這一筆錢一直在外麵掛著,禿然之間,也就是前些天的事,而就這麽平白無故地換上了沒聲沒響地,而他們家的帳我也去翻過了,怎麽也不可能擠出來。”
蘇白然看著手中所記錄的賬目,不由得一驚。
足足三萬兩銀子,就算是她這個從其他的時代過來的女人也完全知道這是一筆大數目。
而且這筆錢也不是從正經渠道借的,反而是極其高的利息,當初足足借了三萬輛,等到還的時候已經是還了五萬了。
幾乎到了翻了一倍的價格,而這家中平常收入確實是不錯,可要一下子扯出幾萬兩的銀子來,實在是有些許的困難,平白無故多出來這份,究竟是怎麽來的,從什麽渠道來的?
並且這時間微妙的讓人覺得有一絲的可笑。
若是蘇穀霖,就算是等著利息在翻一些,也會講這錢扣在手裏,過這一段時間在給過去。
不會讓人查出什麽馬腳來,而趙家,或許真當是家中的主母,當真是糊塗的可以,當初隨意便能被人哄騙了三萬輛,現在手裏有了錢,便迅速地還了外麵的債。
少年郎是輕鬆的查詢了出來。
寒玉環用手指杵著自己的臉頰,有幾番邀功姿態,笑吟吟地說道,“姐姐,這一番的債務若是尋常人查,竟然是查不見的。”
“哦?”蘇白然側目。
寒玉環含笑道“往外放債的莊子,當家的主人便是走江湖的,現在也是有些名聲沒有完全的退下來,若是尋常的商人去查,是怎麽也不可能給的。”
他說著話呢,便是笑了起來,拉著少女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兒。
“可是姐姐你知道嗎?我在江湖上略微還是有些位置的,畢竟我的出身在哪兒,我住裏麵自然是什麽賬目,都是可以給了。”
蘇白然見到這副模樣,隻覺得有些好笑,少年狼平時腦回路根本不正常,甚至說對於地球人類來講,他這腦回路根本就算不得多麽友善,此時卻跟個乖巧的孩子一樣站在自己麵前邀功。
她道“是了,不虧了我們少年郎,不然的話定然是找不到這個原因的。”
或許,趙家是知道了,其他人輕易查不到這賬麵,才會這麽快的還回去。
隻是到底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一幅賬目在上麵正好讓人順藤摸瓜尋找出來。
寒玉環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好似是個曬著太陽的慵懶貓。
“能聽姐姐的這一番誇獎,我出去跑這一趟消息便是值得了,想來姐姐也能看得出來,還是我更可靠一點是不是?”
“是,是,少年郎自然是極好的了,姐姐可就依靠著少年郎來查詢這其中的真相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