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公子,你可千萬得小心這些了才對呀。”


  柏三悲言語潤和的緊,手下更是溫和,將柳青瑤紮成了一隻刺蝟。


  就算如此也是朝著縫隙下。


  柳青瑤一張冷麵,俊秀的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銀針,連眼皮也難以挪動一分。


  “柏三悲,你才是公子,不過是略微的沒照顧好我自己,你又何必如此氣惱到這般程度?”


  柏三悲微微蹙眉,手中放下銀針,重新放進布袋之間,便是之間緩緩的摩擦過粗布的料子轉過身來,快走了兩步關上了門窗。


  遠視投射在他身上搭上了一層光暈的光芒,瞬間被截斷,縱然無時間還是明亮,他身上卻沒有一絲光源產生。


  任何的麵容藏在陰影之間,一雙眸子慈悲不在,但灰色的眼眸,反而在那陰暗之中閃出了緊密的光,“柳青瑤!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贖小生的一生,小生為報答恩情,在你門下作為大夫難道不對嗎?”


  柳青瑤哪裏會反駁立馬道“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怎麽會有不對的地方?”


  柏三悲側目,“作為大夫,叫你保護好身體,錯了嗎?”


  柳青瑤咽了下口水,“保護好自己又有什麽錯呢?”


  “那你在鬧什麽!”


  柏三悲掌心拍去門扉,實木的門板哢噠一聲斷裂,下方的門板一瞬間倒塌,而上麵還勉強支撐著半扇。


  柳青瑤嚇了一愣,順從求生本能足見點地,瞬息之間躍出去五米開外,貼在牆壁之上。


  柏三悲嗓子總是軟的,縱然此時如同身入魔道,嗓音也是柔和的不得了。


  “大少爺,公子哥兒,小生口口聲聲叫你保重身體,叫你好好生活,你怎麽變是偏偏的不聽呢,那一句諺語,落到你耳朵裏麵都變成了耳旁風了,是不是?別的人嘔心瀝血,你就是不清楚一分半點的好,對嗎?”


  “不是。”柳青瑤立馬答道。


  “哦。”柏三悲邁出步子,落於地麵,瞬息地麵拂起塵埃墜落,一步一步向他行走,“那麽,柳青瑤,你怎麽病了?誰害了你不成?還是那個人隔著天南海北,叫你出外麵凍了一宿,嗯?”


  柳青瑤飛快搖頭,“不是,沒有,是我的錯,是我一個人糾結著,沒尋思對,在外麵浪費了時間,忘了看時辰,才是在外麵凍著了。”


  他實則剛想說,要不是你把我丟在外麵,也不至於一個人在那院子裏麵注意了一夜的冷風,糾結這事兒。


  隻是此番,哪有怎麽會說出如此的言語,縱然的往日裏麵孤傲的慣了。也不是不看臉色的人。


  更不用說,此時是一把鋼刀比在脖子上,隻要單反有點求生本能,便是玩玩說不出這番話來。


  柏三悲駐足而望,瞧著柳青瑤緊緊貼著牆麵,伸出手指來,略一勾,那紮在對方身上的銀針,瞬息間掉落在地麵。


  劈裏啪啦散落一地,瞬息間的清脆聲傳入到二人耳中。


  柳青瑤有時深深的咽了一下口水,往事裏麵溫柔的人,果然發起脾氣來變,真的是怕人的很。


  柏三悲蹙眉,眸子便是和了許多,目光略微婉轉,隨後都是測過了臉龐。


  下一秒,還殘存的上半身門,昏昏的向外挪動,折來了一束陽光。


  落在他腦後,金光乍現,慈祥柔軟。


  “柳公子,小生也不是非要為難於你。”柏三悲手指捋了捋袖口,“隻是你自己的身子狀況應該是清楚的,這無緣無故的病,為什麽非是要得呢?非是平白無故的糟蹋做什麽?非是要躺在病榻上,才算是好的嗎?那又有什麽自在的呢?”


  柳青瑤見他軟和了麵孔才算鬆了口氣,略微的向前行進了一步說道,“柏三悲,此番事情確實是我的錯了,是我一時間腦子糊塗,在外想的多了,陷入到泥濘之間無法阻止,你別是消消氣,別把自己氣壞了。”


  柏三悲有些埋怨的瞧了一眼,倒是終身的氣氛暖和了起來,略微的提起了衣擺,將其掩在腰帶上,蹲下身來見著灑落在地上的銀針。


  柳青瑤自然也是蹲下來跟著收拾,略微小心地撬了一眼,確實是柔和的很,倒也是鬆了氣。


  柏三悲道“柳公子,不是小生愛發脾氣,而是你做事真的是欠考慮了,你就是比其他人要怪一些,這生命來得快去得快,可不是什麽健康的氣質,若真是遇到了什麽奇門怪病,到那時候受罪的便是你。”


  柳青瑤在一旁仔細的聽著心底裏麵也明白,對方說的便真是這個道理。


  他的體質比別人要奇怪一些,從來是無論多大的病,便是同一天是最終的狀況,第二天便是好了,想是無從說起,又想是上天的恩賜,不用受了許多的罪。


  原本也是因為這樣,隻是遇到了他才算是明白,這也不算是多好的體質。


  若是什麽大病前的預告,便是身上略微的有些顯示迅速的消退,連一般的大夫都無法看得出來,自己又如何能夠及時的體察。


  更不用說有真是有,何必有居心的人在自己身上下了什麽藥,那便是比其他人更要快上幾分。


  到那時才算是連哭都來不及哭。


  甚至有些江湖上流傳的,與他人還有幾天的發作時間,到自己這兒,連叫一個大夫的時候都是晚了。


  自打陰差陽錯與柏三悲相識,也算是身邊有了個正經的大夫,怎麽講當年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江湖上下又有誰人不知,哪人不曉,為了報恩,跟在自己身邊,也確實是安穩了幾分。


  隻是有些時候,管的確實是有些嚴了。


  到也不至於難以接受的地步。


  柏三悲收拾好了一把的銀針,便是投擲在以往的銅盆裏,仔細的清洗著,“柳青瑤,柳公子,這一回小生便是不跟你發脾氣了,隻是這些話你也得往心裏走走,不能是讓小生這做大夫的,總跟你說,自己心裏麵也得記著才對呀,要不然的話……小生又能提醒你多久呢?”


  柳青瑤直到對方為自己好,自然是在一方聽著。


  他確實有些脾氣,隻是他人對自己的,後來也能分得明白。


  柏三悲有時候脾氣差了些,言語間也確實是嚇人的很,隻是到底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該聽的話也得聽著,便是被訓兩句也就忍了。


  反正他大慈大悲的氣質,自己聽去教訓,也不算是怎麽吃虧的。


  “說來也是能夠理解,畢竟你這個人是死理,一輩子打算上那麽一個人也就認了,而蘇家小姐那邊,對你也是愛答不理的,沒什麽好臉色便是外人也能瞧得出來,你心思心老的很,也是明白。”


  柳青瑤這一下子可算是暗淡了,感情未婚妻對自己的嫌棄,就連他都能看得出來。


  柏三悲特意抽出來一雙眼神,瞧了一下,倒有幾分無奈。


  “柳公子,小生不是在潑你冷水,隻是在說確實是能理解這一份的情感,隻是蘇家,此時是絕不會與你多了來往的,便是可放心吧,這婚約沒什麽可撼動的了,若是你自己想要毀約,恐怕都要費好一番力氣呢,他們是萬萬不會放手的了。”


  柳青瑤低沉嗓音,“我自然是曉得,不過未來怎樣也是要行走一輩子,幾十年的人又哪那麽容易便是這般冷淡的下去,連你都能見得出來,對我幾分的嫌棄,那將來的時光也是要如此嗎?”


  柏三悲低垂著頭,看著水盆之間的銀針,外來的幾縷光芒瞬間折射出了些光暈,散發在屋間。


  “大小姐她…”柳青瑤接著對方不說話,便是自顧自的言語,“我看著是極好的,正當是能做賢妻良母般的人,沒有什麽所處,外在也是極好,與我倒也沒有什麽不搭配的,說來你卻是覺得我過於自傲,我自己卻沒覺得我有本分的,不是說來配不上,倒不是說如何的千好萬好,隻是遇到蘇白然小姐,倒也不至於說什麽不匹配的話。”


  柳青瑤怎麽講也是早年間詩書成名,縱然家族敗落,轉而行走商家,卻也是將著家族,硬生生的一人拖了起來。


  如此扭轉從書香門第到富甲一方,看來落差極大,若真當遇到了,卻又很難如此能站得起來。


  從天堂跌落於泥潭容易,從泥潭中爬出來,卻是難得很。


  再者說,柳青瑤外在長的是及其可以,隻能說好在自己站得穩,立得住,不然還不定怎麽著呢。


  匹配蘇白然,各方條件看來都是足夠了,甚至相比於家族間的實力,反而是蘇家高攀了。


  柳青瑤心中別扭的緊正是分析,看來自己沒什麽不好的,才是更讓人心中難受,究竟是怎麽讓未婚妻嫌棄呢?

  難道真因為那什麽丫鬟?

  柏三悲微微的歪頭看了一眼,伸出手來,甩了對方一臉的水,“在想什麽呢?別用那些奇怪的表情,往小生這邊看。”


  柳青瑤蹙眉道“柏三悲你說…你說…”


  “什麽?”柏三悲倒是被他的表情弄得一頭霧水,有些好奇地湊了過來,“這又是怎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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