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明軒急急趕到正房時,江餘正忙著給那批被留下的人吩咐事情。見著陳明軒來,抬手示意丫鬟給他端茶,接著講:“……如果你們將外麵的店子開的好,到時候可以自己贖回身契。”
見著那些人激動起來,江餘讓墨竹給他們分派任務,初步先將她最擅長的脂粉鋪子開起來,到時候這批人調.教好了,就可以讓阿木把材料從江寧的無名山送往這邊。
隻是這運輸成本過高,目前隻供應一家店,有些不值當,如若再一同運輸木材,布料之類的物品過來,同時供應多家商鋪的貨源,成本將大大降低。
可是她為了將金陵的產業隱在暗處,將人手全都留在了金陵,由常夫人掌管,隻帶了小桃和墨竹來京城,因此短期內顧不了這麽多店。
更何況陳明軒現在身處官場,她身為朝廷官員的親眷,手中商鋪的數量有限製,得徐徐圖之,要想在京城多開店,還得暗中好好尋找新的外管事。
江餘告訴自己別急,她現在手上的現銀充足,足夠周轉,等人手慢慢培養出來,以後會越來越好。
旁邊幹坐著喝茶的陳明軒左等右等,等不到江餘搭理他,又見她眉頭一直蹙著,求表揚的心熄了下去後,有些慌亂起來。
江餘是不是瞧不上這狀元府?
這裏確實不怎麽樣,除了位於東街的中心,大楚清流的聚居地,位置不錯外,沒有任何優點。
大楚沒有賜狀元府的傳統,畢竟三年一位狀元,東街也不夠塞的,隻有皇帝特別喜愛的學子,才會賜宅院,且地方大多位於東街邊緣處。
這裏是前年被抄沒的一座府邸,因為疏於打理,荒廢的厲害。雖地段極好,但賜給大楚第一位得三元及第的他,倒也不奇怪。
甚至小皇帝為了不顯得太特殊,隻假借著一時激動,當著大臣的麵賜給他,因此內廷司還來不及修繕。
他最近幾日太忙,需要應付各方派來的人,還時不時被格外關心他的小皇帝問話,府中事務全交給徐管事,沒想到這人效率這般低,連內院中的路都沒收拾平整。
想到自己在信中吹噓的話,陳明軒有一些心虛。
“要看看寶兒麽,你都五個多月沒見他了。”江餘引著陳明軒進內屋,就見寶兒坐在小床上,專心玩自己的腳丫子。
“mama~”寶兒見著江餘,興奮地向她爬過來。
江餘坐道床邊,讓小胖墩坐在她的懷中,笑著問,“看看這是誰呀。”
寶兒仰著腦袋,雖然仍舊有些含糊,但是堅定的說了出來:“die~”
陳明軒先是一喜,但是看見母子倆如出一轍傻乎乎的笑容,察覺出一絲不對。
“寶兒這麽快就會說話了?”陳明軒托住爬過來的小胖墩。
江餘仍舊滿臉笑容,驕傲道:“也就前幾天,剛會叫人兩天。”
“六個半月就會說話還真少見,我見著旁的孩子都是周歲才能準確叫人,我們寶兒真聰明。”
江餘這才察覺不對,寶兒現在的身體裏裝著三歲的靈魂,才會這般早慧,但這有些太不同尋常了,想到在寶兒甚至還能自個兒看書,江餘有些後怕。
還好一路上隻有她給寶兒念書,寶兒沒有表現出認字的模樣,墨竹約莫以為她是想要像懷孕時一般,給寶兒做熏陶。
“寶兒也是胎裏養的好,身體長得快些,所以能提前開口罷了,現在他也隻會叫媽和爹。”
寶兒聽到這話像是不服氣,響亮道:“寶兒!”
這兩個字比剛剛叫他倆時清楚多了,寶兒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這會兒發音這麽準。
“mama!”
“die!”
……
“寶兒!寶兒!寶兒!”
寶兒落寞地低下頭,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寶寶太不容易了。
江餘被自家崽在線拆台,僵在當場,陳明軒見江餘已經領悟到他的提醒,打圓場道:“咱們的寶兒天資聰慧,以後咱倆得好好培養他。”
江餘一想也是,她和陳明軒親自照顧著寶兒,到了三歲,寶兒也就顯不出太過驚世駭俗的東西,到時候出去進學也無所謂了。
由著越來越沉的寶兒在他爹懷中爬來爬去,江餘幸災樂禍,這種甜蜜的折磨也要讓陳明軒體會一下。
幼時常在田間幹活的陳明軒完全不將寶兒這噸位放在眼中,隻用手虛攏著他的後背放置他摔下來,關切問:“你受的傷現在如何?”
“除了失血過多,還需補補,已無大礙了。”江餘是真的對險些毀容的不太在意,畢竟隻毀容了短短幾天,而且她在離開金陵之前,親手配置了更折磨人,還不具備傳染性的藥給薛老板和那些暗衛喂了下去,他們將更受折磨。
陳明軒還是有些不放心,專門吩咐了廚房晚上做一桌補血的菜,晚間還要親自看看江餘身上的劍傷如何。
因為當時蒙麵人的劍上抹了毒,導致江餘在解毒成功後,仍舊需要一直塗抹特質的藥膏,才能將傷疤祛除。
陳明軒趕走墨竹,自己拿著藥瓶,自告奮勇要給江餘抹藥。
劍傷遍布江餘全身。背上、胸前、胳膊上、大腿外側,陳明軒給江餘塗完藥,起了一身火氣,急切吻住江餘。
兩人老夫老妻多年,江餘自然沒什麽害羞的,隻是身上的藥膏剛塗上,可別給蹭沒了,於是著急的用手推陳明軒,讓他等一等。
但她這會兒衣衫盡褪,臉色潮紅,落在陳明軒眼中,無疑是赤.裸裸的誘惑,更加的急不可耐。
“吐……吐出來,那個藥,不能入口……”江餘斷斷續續說。
陳明軒隻得無奈抬起頭,從江餘的耳後吻到眼尾,再親吻上不停噴吐著熱氣的嘴唇。
“你坐在上麵,免得將藥膏蹭到床上。”陳明軒將江餘抱起,放在身上。
“你……不是已經……將藥膏蹭亂……”江餘染滿霧氣的眼眸沒好氣瞪向陳明軒,這人的手還在她身上亂動,藥膏早被蹭亂。
她這會兒也被挑起欲望,隻稍微推了幾下,便順著陳明軒擺弄。
兩人最後還是將藥膏弄的到處都是,被子上,床帳上,床沿上,到處都有著淡綠色的膏狀物體。
兩人隻得再洗一遍澡,再塗抹一次藥膏。
次日,江餘吩咐廚房不要一頓所有菜都補血,一餐一道就夠了,她吃多了補血之物,有沒有補上血不知道,整個人卻燥了許多,這才會讓陳明軒輕易得逞。
將人趕去翰林院,江餘也打算出門轉轉,看有沒有適合的店麵。
隻帶了小桃,江餘就乘著馬車出門了,從窗外看著熟悉的京城東街,看著這青石路,看著各府低調卻價值不菲的匾額,看著來往小廝對她這頂出自宮中轎子投來的複雜目光。
一切和前世一樣,又那麽不一樣。
江餘將簾子放下,吩咐車夫去京城最繁華的泰安街,她現在有自己的生活,張府又與她何幹,這輩子她不去主動認親,想必張家也不會主動來找她麻煩。
隻是張府就在狀元府的旁邊,隔的頗近了些,就算大家出門都有著馬車,但仍舊看著心煩!
江餘這種不爽的心情在到達泰安街時好上許多,她讓車夫停車,下了轎子挨家挨戶觀察街道兩旁的店鋪。
她天生就對這些買賣之事很感興趣,並有著敏銳的直覺,隻在每家店停留片刻,她就知道了那家店經營上的長處與不足。
讓小桃將一路過來買的東西放到車裏,江餘坐在茶樓細細思索她應該如何選址,這是她在京城的第一家店,得慎之又慎。
綜合分析了周圍商鋪情況,女顧客密集處等因素,江餘挑中了一塊區域,又專門去這幾家店查看經營情況,同時確認是否背後有人。
要盤下店鋪,還是要找生意蕭條的店,以及沒有靠山的店,她雖然資產不菲,但不能與達官顯貴爭鋒。不說地位差距,光是財富積累,就遠遠比不上他們。
江餘運氣不錯,還真就找著了這樣一家沒有達官顯貴作為幕後老板,且生意蕭條的店。
與店主初步談了下各自心理的價位,順利談妥後,兩人便準備一同去衙門辦理轉讓。
店主也十分滿意,隨著他姐姐隨著姐夫外任,他店裏的生意越來越差,他也才真正明白自己經營能力多差,之前全靠姐夫麵子。
他明明越來越累,但每日虧損卻不斷增多,快要撐不住了,於是準備將店搬到姐夫外任的縣去。
正是午時,衙門這會兒也沒人值班,江餘便請店主一同用午飯。
為了避嫌,也沒有去包廂,兩人隻揀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坐下,邊吃邊聊聊經商經驗。
店主是有一顆經商夢的,他特別佩服那些吩咐底下人幹事,隻用動嘴皮子就能賺大錢的人,因此江餘隻短短幾句話,店主就被折服,甚至想要留在京城拜師學藝,以後不靠著姐夫也能掙大錢。
兩人談的興起,便顯得親密了些,旁邊桌的顧客不知是酸誰,陰陽怪氣道:“也不知哪家老爺這麽倒黴,自己家的小妾大庭廣眾之下爬牆。”
那桌其他人符合道:“看那樣子就知不檢點,也不知偷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