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欸，把這申請書拿上”吃過早飯，賀一問將電影放映隊老範給的申請條放在陳小語的挎包裏。
賀冰兒提前走路去上班了，陳小語背上斜挎包踩著自行車就走。
經過賀冰兒的時候陳小語再次展現了她高超的自行車飄移技術，攔住了賀冰兒“有話問你”
“什麽事？”賀冰兒低頭不看她。
“你是怪我和你哥成親了？如果是這樣，我明兒個和他離了就是，別在我背後耍著小性子說我壞話，我可不吃這一套”
賀冰兒不說話，眼淚珠子就這麽往下掉。
哎，陳小語還真不知道怎麽對付這些愛哭的小姑娘，有什麽話直說唄，非得哭哭哭。
不過，說起來陳小語也能理解她的心思，本來大哥疼她這個妹子，如今把關愛分出去給了別人，她自然不好受。
陳小語自己穿書前，大哥二哥結了婚以後，她也失落過好一陣子，後來還是全世界旅行買買買漸漸地就想通了。大哥二哥有了新生活，她以後也會有自己的新生活。
想著這些，陳小語從包裏拿出一個手絹遞給賀冰兒擦淚“漸漸成個大人了，你大哥如今不僅有我這個媳婦兒，以後還會有其他的朋友事業占據他大量的時間。
可不管以後他有多少媳婦兒或是朋友，對你這個妹子的親情總不會變”
賀冰兒心思被看穿了有些害羞“你淨胡說，難道我大哥還會娶其他的媳婦兒？”
“這可說不準，不說他了，說不準我以後也會喜歡上其他的男人”陳小語不認為愛情是一生一世不會變的，在一起的時候好好過就行，更何況她現在和賀一問也沒有愛情。
這話聽在賀冰兒耳朵裏卻是有些‘罪大惡極’了“嫂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
“我可沒說錯，能相愛一生的人一萬個裏麵可能才找出一個來，可別把愛情想得太偉大了”陳小語拍拍後座“上來，我載你”
兩女孩兒將話說開了，又笑嗬嗬地一齊去了鎮上。
“開窗了啊”上了班車，陳小語嫌棄地捂著鼻子將那些窗戶打開。
“現在也沒到熱的時候，窗戶打開了我們著涼了可怎麽辦？”有幾個人不依了。
“這車裏這麽臭你們聞不到？”陳小語依舊將賀一問給她的絲巾蒙著鼻子和嘴，這樣聞著薄荷的清新香味好歹舒服些。
更何況，這都2月中旬了，著什麽涼？車內空氣這麽不好，通通風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過，在昨天下班後和駕駛員提起了這事，今天陳小語準備‘好好’和這些人說說了。
“何必呢，又不是什麽城裏的姑娘，在這做樣子給誰看呐”有些人看陳小語係著絲巾開始忍不住諷刺。
“你們但凡懂些事，我也不必這麽辛苦”陳小語一邊收錢裁剪票一邊懟這些人“城裏鄉下有什麽區別？沒有，咱們鄉下人幹活種糧食養活了一大群人，咱們光榮”
話鋒一轉，陳小語又回到衛生問題上“城裏的人就講衛生？也不一定，所以說這衛生問題和城裏鄉下沒關係”
陳小語忙得站不穩腳，偏偏這車子還開得賊快，陳小語剪票時差點站不穩把手指頭給剪了。
找完錢給完票將票板一收，陳小語將車上的桶子固定在車內的一處地方“從現在開始，瓜子皮還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得放在這裏麵，車裏幹淨了，氣味也好聞，大家都好過不是”
切~
這群人裝沒聽見，並不搭理陳小語，照樣往車裏吐痰扔垃圾。
陳小語有些想揍人！
呼~，沒事兒，這些大人一時之間改不了，她可以從小孩子開始勸起。
“那個扔甘蔗皮的小男孩，你是長葉公社上車的對吧，我記住你了，哪天我去你們公社的學校找老師說說，怎麽這麽不愛幹淨呢你”
陳小語這話太有用了，孩子們可能不怕父母，但是一定尊敬或是怕老師，聽這售票員要去告狀，一個個趕緊將自己扔的垃圾撿起來放在了桶裏。
“幹嘛呢？嚇唬我孫子？”一個身體倍兒棒的老漢今天是帶著孫子去縣裏頭買東西，沒想到這車上的售票員如此膽大包天欺負他小孫子。
“別惹事啊，和氣生財”正握著方向盤開車的駕駛員怕陳小語這麽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被打，出聲勸了句。
駕駛員發話了，那老漢也不準備找事，不過也不能就這麽放過這小丫頭片子。
老漢上前去一把擰著陳小語的耳朵使勁轉，轉得陳小語疼死了。
“咱們花錢坐車是來享受的，不是來受氣的，你這個……”
“砰”！
老漢被陳小語一腳踹了開去，倒在一個年輕小夥子的身上。
“謔！”眾人大驚，車內一片寂靜，片刻之後，開始對著陳小語指指點點。
老漢被踹在了肚子上有些回不過神，他活了大半輩子了，還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我他媽打死你，我”老漢推開扶著他起身的大娘們，提起拳頭就要揍人。
這時車子突然停了，眾人一時站不穩向前倒去，陳小語及時抓住了欄杆，把票板還有檢票剪放在挎包裏準備大打一場。
果然，車子停下後，穩住身體的老漢開始找事。
可惜車內有些擁擠，陳小語靈活的打鬥方式在這裏有些吃虧，不防頭被那老漢揍了一拳在臉上，還有幾拳揍在了身上。
停下車趕緊打開車門的駕駛員下車從後車門進來勸架。
一圈人將兩個打鬥中的人拉了開來。
“你這老漢也太不要臉了，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一個下鄉的知青替陳小語說話，還攔在了陳小語麵前。
“她先作死打了我，你眼瞎？”
一圈人吵得難舍難分，駕駛員又回到車上一摁喇叭“再吵吵，都別坐車了！”
眾人不太敢得罪駕駛員，隻好憋著火氣重新上車坐好。
“沒事吧”那知青拿了一個藥膏給陳小語，陳小語拿著藥膏塗了下，對著那老漢瞧了一眼，他大爺的，等下了車再說，一定要揍他個王八蛋。
“女人打架就是吃虧，你也該學著點長個教訓，該認輸的時候就認輸”那知青惋惜地說道。
“你誰啊？”陳小語這才注意到這個男知青的相貌衣著。
所謂的女人打架吃虧那是大謊言罷了，一個非常柔弱風一吹就倒的女人當然吃虧，但是練過散打柔術的都心裏有數，碰上彪形大漢可能沒轍，可是一般個頭的男人也絕對打不倒她。陳小語不想找事，可也不能讓人騎在她頭上還不還手。
“我是長越公社的知青，今天去縣衛生院辦事”那個男人盯著陳小語有些移不開眼。
鄉下漂亮姑娘很少，大多被曬得黑黑的，長日勞作之下四肢都是粗糙無比，可眼前這姑娘不一般，雖說手上有些粗糙，但是漂亮得很，身上也是香香的。
“謝謝你的藥膏”陳小語把藥膏返還，隨即離了這知青遠一點。
到了站，陳小語趕緊和駕駛員對賬，對完賬後想再去找那老漢揍他卻找不著人了。
太虧了，陳小語摸摸臉上的傷，再摸摸嘴角的血絲，有些不甘心。這要不是在擁擠的車內，她可不會被打得這麽慘，再摸摸肚子，有些疼得彎不下腰。
那老漢揍了好幾拳在陳小語身上，得虧陳小語平常愛鍛煉，懂得閃躲，要不然這會子得進醫院了。
“方縣長在嗎”陳小語問了很多人，終於來到一處磚房麵前敲敲木門。
“誰啊”一個大娘開了門“誒唷，小姑娘這是怎麽了？你當家的打了你？”
“沒有的事兒”陳小語拿出申請書“我想找縣長審批”
大娘拿過來一看，是放映隊要購買汽油放電影。
“誒唷，看電影啊，這是大事”大娘把陳小語引進門，去找自己老公簽字去了。
“給”片刻之後，大娘把紙條給了這小姑娘。
看著上麵縣長用黑墨水寫的‘已同意’幾字，陳小語笑開了花“謝謝大娘”
“欸”大娘拉著她問話“真的不是你當家的打你？有什麽事你盡管和大娘說，現在咱們婦女不用看那些臭男人的臉色，自己有工作在身誰也不怕。你要是被打了，我去給你做主咱們離了這婚”
陳小語有些動容，這大娘第一次見她，就這麽替她擔心，這也是這個年代女人們可愛的地方。
無奈之下，陳小語簡單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小姑娘不錯”縣長夫人豎起了大拇指“這些臭男人就會畏強欺弱，打得好。不過，就怕他會報複你”
“沒事兒，我自己心裏清楚，又不是什麽亡命之徒，不怕他會使什麽手段”
和大娘閑聊了幾句，陳小語去指定地點買汽油去了。
——
生產二隊賈家，賈又誠兩母子送完那介紹人，回來商量事情。
“兒啊，我看那王家的姑娘確實不錯，平常也聽過別人誇她，孝順又懂事，娶她沒什麽不好的”
賈又誠也見過那姑娘幾麵，隻是，麵貌上就比不過陳小語，更何況，她家裏條件也比不過陳小語，想必娶了她也不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助力。
看兒子不說話，老太太歎氣“我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陳小語那不要臉的，但是老話說得好，這娶妻當娶賢。娶個老婆回來給你打整家裏，衣服有人洗，每天回來有碗熱飯吃，再等一兩年生個大胖小子，如何？”
“媽，那姑娘臉上不好看，我…”賈又誠欲言又止，還是放不下身段模樣都好的陳小語“更何況，她們家條件和我們相當，老丈人肯定扶持不了我”
“嗨，我還當是什麽大事”老太太罵他沒出息“以後你成才了，多少女人挑不得？等她給咱家生了孩子，再踢出去不就得了？”
賈又誠知道老太太是想急著抱孫子了，不過，家裏能有人操持讓他無後顧之憂，確實也算一樁美事。
“行，這件事就聽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