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死亡
向晚在icu門外見到了潘琳芳,跑了過去,緊緊了抱住了她。
“微微,你終於回來了。”潘琳芳突然感覺有了依靠,因為周安還在月子裏,她不忍心周安受罪,隻能獨自扛下心中的不安,現在,知微回來了,給了她心裏極大的安慰。
“媽,我回來,小安呢?”向晚鬆開潘琳芳,找了一圈沒有見到周安的身影。
“剛才鄰居打電話來,小寶貝一直哭,怎麽都哄不好,我就讓小安先回家了,她說一會再過來。”潘琳芳止住了眼淚道。
“媽,你回家先休息會,讓小安安心在家照顧寶寶,我在這裏守著爸。”
潘琳芳也在病房外守了一天一夜,現在麵色憔悴,向晚不忍心,便讓易居安先送潘琳芳回家了。他們到小區剛下出租車,周安剛好出了小區門,就看到了易居安攙扶著潘琳芳往小區走,周安向出租車跑過去,伸手扶過潘琳芳。
“周安,你和阿姨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今晚我和知微一起在醫院守著。”易居安看著臉色憔悴不堪的周安說著。
“好,謝謝你居安,我明天一早就去醫院,你先去陪著微微吧。”
“都是朋友,道什麽謝。”易居安說完,和她們道別,上了剛才的出租車。
易居安此時更加擔心向晚,他想快些回到醫院,陪在她身邊,當易居安回到icu門口,卻沒有找到向晚。拿出手機,就給向晚打了電話。
此時的向晚正坐在搶救室外的座椅上,眼睛一直盯著搶救室方向,心裏一直再祈禱著淩保國一定要挺過去。電話響起,向晚接聽,告訴了他自己的位置。
易居安掛完電話,詢問了護士,知道了搶救室的位置,火速的跑了去。
到那,易居安看著向晚不安的眼神,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攔住她的胳膊,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陪著她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易居安察覺到道肩膀處濕了一大片。摟著向晚的胳膊緊緊了。
“叔叔會沒事的,別太擔心。”
潘琳芳他們離開沒一會,icu的大門打開,護士緊急的喊著淩保國的家屬在哪,向晚上前,護士就說病人呼吸驟停,心髒停止跳動,已經送去搶救室搶救了,讓家屬在病危的單子上簽字。
向晚顫抖著雙手接過單子,她很害怕,怕他們父女兩個此生再也見不了麵了,她握筆得手抖得厲害,怎麽也簽不了。
“居安,我怕。”易居安感覺到懷裏的人啊輕顫著,摟著她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他能做的僅此而已,這一刻,他感到了無能為力,感到了挫敗,並不是所有事都能事在人為的。
兩個小時後,搶救室的大門打開,醫生走了出來,向晚易居安快速的站起來走到醫生身邊,急切的眼神想等來醫生開口能帶來好消息。
醫生隻是搖了搖頭,說了句已經盡力了,便走了。
“我要去殺了張立。”向晚剛說完就往外衝,被易居安打橫抱住。
“居安,你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讓我去殺了他。”向晚掙脫不開,在易居安的懷裏慢慢停止了掙紮,隻剩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再也沒有爸爸了,再也沒有了,居安。”
“知微,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都沒有見他最後一麵,說一句爸我回來了,我再也沒有機會了,居安。”向晚說完,在易居安的懷裏痛哭著。
易居安隻能抱住向晚不停的安慰著,他想替她承受這份痛苦,可他也知道,不管他做什麽,她的痛苦他都無法替她承受。
“知微,你現在必須要堅強,阿姨還需要你的照顧。”
向晚聽完易居安的話,她還有媽媽要照顧,還有周安,現在也需要她。她才從悲痛中清醒,那份如萬箭穿心般的疼痛,直擊要害。
好久,向晚才拿出手機,給周安打了電話。
“小安,我們的爸爸沒了。”向晚哭著說。
周安聽完,手裏的奶瓶摔在了地上,本就虛弱的她,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潘琳芳看著周安暈倒,趕緊走過去,把她扶起,掐人中,她才緩緩醒來,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小安,別嚇淩媽,怎麽了?”潘琳芳剛問完,就看到手機屏幕微微兩個字,潘琳芳撿起手機,不安的放在耳邊。
“微微,你爸爸怎麽了?”
“媽,你帶著小安來趟醫院吧。”向晚說完,便掛了電話,她不敢在多說一句,不敢直接的告訴潘琳芳,怕她受不住,給了她心裏緩衝的時間。
看到周安的反應,她就猜到了,一路上,她都希望是自己想太多,淩保國現在一定好好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向晚和易居安在醫院門口等著她倆,看到她們下了出租車,向晚走了過去。
她眼睛紅腫著,明顯哭了好久,潘琳芳還是不願相信,一直搖著頭,嘴裏重複著不會的,不會的,他們昨天一早還在規劃著日後的日子,說要和我一起帶孩子,侍弄花草,安享晚年的,微微,你快跟我講,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媽,是真的,爸爸走了。”說完,上前扶住潘琳芳,怕她摔倒。
“你爸爸現在在哪,我要去看看他。”
“在停屍間。”
潘琳芳聽完,拉過拉過向晚周安的手,一步一步的往醫院的太平間走去。
到了門外,潘琳芳把周安留在了外邊。
“小安,聽淩媽的,你還沒出月子,不要進去,在外麵等我們。”
“淩媽,你讓我進去吧,我想看淩爸最後一眼。”
“小安,乖,聽媽的。”向晚也勸說著。
最終,周安留在了外麵。
向晚進入,掀開白布,看著那那張往日裏麵掛笑容的連,蒼白發灰,眼角多了幾道皺紋,鬢邊多了幾縷白發,眉頭緊皺,向晚伸出顫抖的手想去撫平它,在觸到那冰涼的皮膚,她的手指突然不舍得離開。
她還記得生日那天,還給他打電話的爸爸,那麽溫聲的叮囑她一定要吃碗長壽麵,那個還說想女兒了,想快些見到她的爸爸,今天她回來了,可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她突然感覺胸口被撕裂了,什麽東西在裏麵咆哮著,她越按著越難受,一直捶打著胸口的位置,希望它停止咆哮,越想阻止越瘋狂,向晚趴在台子邊,臉正對著地麵,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吐完血後,她才感覺在她胸口咆哮著野獸,慢慢平複了。
易居安潘琳芳見壯,嚇了一跳,慌忙蹲下身子,一左一右扶起了向晚。
看著眼含淚水,嘴角帶血的向晚,易居安心疼無比,他再次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所懊惱。
潘琳芳接受了現實,伸出手整理了淩保國淩亂的頭發,把他的衣服整理好。
“老頭子,你在那邊自己先好好,等著我以後過去繼續照顧你。”潘琳芳眼含淚水說完,把白布重新蓋好,三人便離開了。
三天後,淩保國出殯。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易居安在幫忙,潘琳芳看在眼裏,看的出他是真的在意向晚。好在,兩個女兒有一個是可見的幸福的。
在忙完淩保國的後事,易居安陪向晚來了派出所,這才了解到事件的前因後果。
“警官,我能見犯人嗎?”向晚平靜的問著。
“可以,你們有五分鍾單獨的見麵時間,不要讓我們太難做就行。”
張立本是在開庭前除了律師誰都不能見的,易居安是找了他當警察的發小幫忙,才有了這次的單獨的會麵。
張立看著眼前的淩知微,有些詫異,這是他五年後第一次見到淩知微,當看到她袖子上別了黑布,黑布上一個奠字詫異消失,嘴角譏笑。
“那老家夥死了,死的好,死的好。”說完,他便大笑了起來。
向晚起身,用盡全力一巴掌打在在了張立臉上,他不說話,繼續盯著向晚笑著。
“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撞死他嗎,我就是不想看他活著,他死了,你知道我有多爽嗎,比當初把你壓在身下還要爽。”說完,繼續哈哈大笑。
易居安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他的怒火在向晚第一次在他麵前大哭就積攢了下來,他不在意別人如何羞辱自己,可是如果有人敢羞辱向晚,他定不會放過。
易居安拿出手裏的鑰匙,把張立的手銬打開,讓向晚坐在凳子上不要動,轉身看向張立。
“把你手銬打開是不想你輸的太難看。”剛說完,上前一步踹倒張立,他剛想爬起來,易居安一個箭步上去,半跪在他,胸口,對著他臉就揍了起來,易居安看著差不多了,便停手了,衝著張立道。
“向知微道歉。”
易居安看著張立不吱聲,站起來,又在他肚子上踹了幾腳,張立吃不住痛,和向晚道了歉。
向晚一直坐 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眼前那個滿臉是血自己當初深愛的男人,當初因為他,失去了一切,現在也是因為他,失去了唯一的爸爸,她對張立恨之入骨。
張立道完歉, 趴在地上,嘲笑的盯著向晚看。
“張立,我尊重法律的結果,被判死刑最好,如若不幸你出來了,我一定會殺了你。”向晚說完,走出了審訊室。
易居安來到他的發小身邊。
“他喜歡爽,那就讓他爽個夠。”說完,易居安也走了出去。
發小明白易居安的意思,他後麵找機會便把張立和幾個gay關在了一起。
向晚和易居安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到了淩家,倆人下車,向晚沒有上樓,去了小區花園,他知道向晚有話和她說,隻是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麽。
“居安,謝謝這段時間一直幫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居安,你介意嗎?”
“什麽?”易居安沒有明白,向晚的意思。
“我和那個人渣以前在一起過,我們該………”
向晚還沒有說完,就被易居安擁入懷。
“我一點不介意,我唯一介意的就是怕你不要我了。”
“謝謝你,居安。”
潘琳芳剛好推著寶寶在花園裏逛,看到了遠處的易居安和向晚擁抱在一起,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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