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見一個故人
“本王確實是多年不曾和皇兄一起喝酒了，昨晚回來的匆忙，許是嚇到他了，本王還是得好好給他賠禮道歉才是。”
康王果斷開口，提到昨晚的事情，眸間多多少少有幾分懊惱。
看他如此，鳳清湛不由得輕笑，忙開口解釋道：
“王叔多慮了，父皇許是太高興了，一時間不曾反應。”
他笑容淺淺，為鳳昊天說著圓場的話。
可康王麵上的笑容卻稍微收了一點，低笑道；“應該是吧，畢竟本王不該這麽擅自回來，皇兄說不定也是不快的。”
他這話讓人一時間不好去接，鳳清湛微微遲疑，卻也不好直接說什麽勸說的話。
畢竟，他知道他的父皇除了意外之外，應該還是有著不滿的。
他這個時候回來，任誰都不會隻覺得他是想念家人。近二十年都不曾聯係，卻在這個檔口回來，很難不讓人多想。
康王似是看出鳳清湛的遲疑，笑容微頓，頗為無奈道：“本王知道此次回來的著急，可實在是事急從權，再加上本王送到京中的書信不曾得到過回應，這才特意入宮。”
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一向溫和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書信？本王從未聽說父皇收到過王叔的書信，是否是中間有什麽差錯？”
鳳清湛眉頭微皺看向康王，試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幾分不對。但凡他撒謊，宗師能看出端倪的。
可康王聽他這麽說反而一愣，隨後滿臉愕然反問道：
“不曾收到嗎？本王這些年陸陸續續也寫了幾封信件回京，隻是也都一直沒得到過皇兄的回應，難道他都沒看到？”
他不得鳳清湛回答，反而自顧自低低一笑，略帶自嘲道：“也是，本王當年如此惹皇兄生氣，他必然是不願意再同本王說話的。”
“王叔，這其中或許是真的有什麽誤會。這麽多年，本王與皇祖母都從未聽說過有書信。父皇縱然心中有氣，可皇祖母也是您的母親，他不會不同她提及此事。”
越糾結其中細節，鳳清湛越覺得事情應當不是如此。但凡他有一封書信回來，皇祖母都不會因他突然回來這件事情險些氣病。
他們都是她的孩子，當年的事情本就已經足夠刺激他。這些年他半封書信都不送回來，她自然是以為他埋怨她的。
“是嗎？”康王低低一笑，似是覺得鳳清湛這話隻是在安慰他。
“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本王早就釋然了。無論是皇兄心中有氣所以不願意見本王，亦或者是什麽別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笑容一如之前一般溫和，顯然是調整好了情緒，將心中的波瀾盡數壓了下去。
就算是心中有怨恨又能如何，終究是他先犯下了錯事，是以無論皇兄如何對他也都是合理應當不讓人意外的。
“王叔能如此想倒也是好事，隻是這件事情其中必然是有什麽人在搗鬼，本王必然會去查得一清二楚，絕對不能讓企圖破壞皇家安穩的人安居幕後。”
鳳清湛話說的務必慎重，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也是要嚴懲不貸。
可原本似是不關心這些的康王卻眉頭微皺，歎了一口氣低聲道：“算了，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本王不想再多生事端。”
鳳清湛聽的皺眉，與葉拂衣對視一眼，都明顯察覺了他這話的不對。
當年是他落敗，遠在江城這麽多年，行事內斂了幾分倒也不會讓人意外。
可這麽大的事情，卻也不是他說不追究就不追究的。這一點他相信他身為王爺應當清楚。
可他偏偏還是主動開口說了這些，足以證明他可能是猜到了什麽。能讓他如今還忌憚的人，放眼朝堂也不過就那麽幾個。
“好了，不提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情。本王這次回來本就是想看看皇兄和你們小一輩的這些孩子，如今見到了，也便心滿意足了。”
康王溫柔的笑著，看著鳳清湛與葉拂衣兩人的眼中滿是慈祥。
他這話讓人聽不出半點虛假之意，也全然是一個做叔父的應有的情緒。可他之前的話，卻也很難讓鳳清湛與葉拂衣不多想。
當初他忌憚王家，而王家忌憚當初的太上皇，所以才對他半點不留情麵。
可現在王家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王家，德妃的父母皆早早去了，如今不過是留了一個旁係的兄長在側。
雖說往日裏也多少幫襯一些，但到底是旁係的兄弟，必然不會那般盡心盡力。
是以，德妃現在與王家的關係也不過是表麵那樣。
“王叔難得回來一趟，便在宮中多住兩日，也好同父皇母後敘敘舊，皇祖母也難得見您一次。”
鳳清湛麵帶淺笑開口，看著康王的眼中帶著幾分莫名的深意。
這位康王叔看著人畜無害的模樣，讓人怎麽都沒辦法相信他會是密謀造反之人。可若拂衣猜測的是真的，這其中的事情怕是更複雜了。
“具體再看吧，江城也不可一日無主。本王這次回來隻是為了見一個故人，當年走得匆忙，許許多多的話都不曾說明白。”
“等與她見了麵，說上幾句話，本王便要回去江城了。”
仿佛聽不出鳳清湛的試探一般，康王淺淺笑著，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故人？”鳳清湛眉頭微皺，似是猜到了什麽。
可康王隻是笑著，並不順著他的話開口，顯然是不願意提及這人。
他都如此表示，鳳清湛自然不會再問，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近日的事情，這才攜手葉拂衣告辭。
臨走之前，康王還滿臉笑意看向葉拂衣道：“熠王妃是個好姑娘，湛兒你可要好好珍惜才是，莫要讓她委屈了。”
鳳清湛想也沒想快速點了點頭，沉聲道：“王叔放心，拂衣既然選了本王，本王便定然不會讓她後悔。”
說到這兒，鳳清湛眼中的笑容頓時溫柔了幾分，不自覺的看向一側。
他與她走到這一步有多難旁人或許不知，可他，卻時時刻刻銘記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