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豬腦子
葉拂衣的話說的重了幾分，鳳清湛聽著一路都沒說話，卻在即將到達康王所在的宮殿之時悶聲道：
“拂衣，若是將來本王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改嫁也不是不可。”
等他話說完，葉拂衣抬腳就是狠狠一腳踩在他元白的長靴上，也不管這一腳下去有多狠。
鳳清湛疼的頓時變了臉色，卻因為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皺眉強行忍著一聲不吭。
“怎麽，不知道疼是嗎？”葉拂衣被他的反應氣得咬牙，實在是想掰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
她剛剛那分明就是氣話，他這麽聰明，怎麽會聽不出來？
可他倒好，居然順著她說什麽改嫁的話，這不是存了心要氣死她是什麽？
“不疼。”鳳清湛倒抽了一口冷氣，對上葉拂衣質問的雙眼，快速開口。
這話有多牽強，葉拂衣低頭看看他鞋麵上的腳印就能看得出來。
“不疼是吧？行，那等下康王若是氣急敗壞的要動手，你就上去扛著，我看你知不知道疼！”
甩開他的手往裏走，葉拂衣是實在懶得和他再多說什麽。
這豬腦子，越說越是生氣，往後還多得是時間調教他，今日還是不同他置氣的好。
康王畢竟是當今皇上的弟弟，雖之前有造反的前科，可二十多年都不曾回來，難得回家一趟自然是要好生招待。
鳳昊天將人安置在了距離他寢宮不遠的長德殿，名字分外的應景，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反正不是湊巧就是了。
門口站著的宮人看到兩人過來，稍稍詫異一下，快步上前恭敬行禮。
看他們一個個走路時的穩重，葉拂衣一眼便能斷定這幾個並非是太監，而是長得稍微白淨的侍衛。
看來，她的公公還是知道自己這位弟弟來者不善，而不是現在宮裏統一口徑說的什麽太想念太後和皇上。
真想念，能幹出這種悄摸摸殺回來把人嚇個半死的事兒？
“王爺，王妃，康王殿下如今正在院中賞花，奴才這就去通傳一聲。”
一個侍衛恭敬說著，眼神暗示鳳清湛帶著葉拂衣離開。皇上雖沒明令吩咐別人不許進門，可大致意思他們卻是明白的。
“有勞了。”鳳清湛淡淡開口，並未多理會他的眼神，隻當不曾看到。
侍衛氣的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進去通報了一聲。
葉拂衣本以為康王殿下不會願意見到他們，畢竟，鳳清湛和她現在都算是當今皇上的孩子。
縱然也是他的侄兒侄媳婦，可兄弟倆感情都不行，什麽侄兒侄媳婦的就更排不上號了。
可誰都沒想到，康王聽到他們二人來卻顯得極為高興，當即大手一揮讓人引他們進來。
他確實是在賞花，隻是要是說的具體一些，可以說是澆花。
“湛兒來了？”康王聽到動靜，頭也不回的來了口，話裏滿是溫和的笑意。
他並未見到鳳清湛，可稱呼卻也如同鳳昊天夫婦一樣親昵，自然的讓人很容易便產生幻覺，好似他這些年一直在家一樣。
鳳清湛麵上浮現出淺笑，恭敬道：“康王叔，侄兒帶著拂衣正好入宮給皇祖母請安，順道過來叨擾，還請王叔莫怪。”
康王低低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木瓢緩緩轉身，語調溫和道：“坐吧，你們能來本王已經很高興了，如何會怪罪？”
他這麽一笑，葉拂衣便瞬間明白了鳳清湛所言非虛。
兩人看著有三分相似，卻氣質各不相同。
比起鳳清湛這朵如同雪山上的高嶺之花的清冷孤傲不同，康王整個人更像是畫卷中走出的儒雅書生一般。
麵容白淨，笑容溫和恬靜，配上那祖傳的好相貌，活脫脫就是那流傳於眾多話本中的富家小公子啊。
不，現在說起來應該是個滿是書生氣的小叔叔，令人一眼看上去便覺得心靜了許多。
這種人，葉拂衣很難想象當初謀反這種事情，他是如何下定決心去做的。
真的要是遇到了殺人的情形，他那拿著小木瓢的手，能扛得起刀？
“咳咳，王叔近來身體可好？江城路途遙遠，本王的眼睛又多年未曾好過，所以才不曾前去拜訪過您。”
鳳清湛溫聲說著，簡單咳嗽兩聲似乎是在提醒葉拂衣多少收斂一些。
王叔畢竟是長輩，她這麽毫無顧忌的看他，難免將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自家人，無需說這些見外的話。本王知道你之前雙眼有疾，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康王溫聲說著，看著他的眼中一片慈祥，儼然就是一個長輩看晚輩的姿態，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了一些。
“有勞王叔掛心，已經全然好了。多虧遇到了拂衣，不然本王如今應該還是雙眼不能視物。”
鳳清湛淺聲說著，側眸看向已經不再看康王的葉拂衣，滿眼溫柔。
此生遇到她和父皇母後，才是他最大的幸事。
康王會心一笑，滿意道：“好，真好，沒想到本王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晚輩成婚，也算是沒什麽遺憾了。”
他一句話說的兩個人心思複雜，彼此對視一眼，都不曾想到他竟然沒有孩子。
宮中雖然多少有一些康王的消息，可這些年他從來沒有送信回來，而底下的那些人看他不受寵，送來的消息也不過寥寥無幾。
至於他身邊的人，鳳清湛也隻記得似乎是找了一個民間的女子成婚，至於有沒有孩子，他還真不曾聽說過。
康王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看著他們二人並肩坐著的模樣，滿眼欣慰繼續道：“難得本王昨日回來皇兄看著氣色那般好，看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笑容爽朗，麵上的溫柔半分不少。
聽到這話葉拂衣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遲疑了一下，隻聽鳳清湛淺笑道：
“父皇這些日子的狀態確實還好，王叔看著也是如此，什麽時候你們兄弟二人還能一起喝一杯。”
他這話明顯帶著試探，可康王不知道是沒聽明白還是怎麽了，當即笑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