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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出去

  白昱真人那塗了些胭脂的臉一直都很白,說是白裏透紅,粉嫩粉嫩的,此時卻把那層淡妝都給嚇掉了,隻剩下了一臉的慘白,也不知道是見了鬼,還是自己就是個鬼。


  帳外加強了戒備,他心中雖然沒有鬼,但卻也沒個底,隻以為朱全要拿他開刀,場中幾人隻有葉枯還要與他說上過兩句話,下意識的,白昱真人便往葉枯一側靠了靠,想要拉個幫手。


  葉枯皺著眉頭,拉著那位姑娘退了幾步,似是要與這位白臉小相公劃清界限。


  白昱真人無奈,臉上扯出一抹笑容,倒真是比哭還難看,拱手道:“朱統領留了我與庭山真人下來,不知有何見教?”


  朱全緩緩起身,走到了葉枯與白昱身前,鷹般的眼睛,居高臨下睨了過來,道:“昨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麽?”他本就高大,這一下橫過來,隻把兩人眼前的亮光都給擋了去,像是一尊大魔。


  被這一股無形的氣勢一壓,白昱隻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鎖定的獵物,竟也忘了站起來,連忙解釋:“我什,什麽都不知道,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葉枯看白昱那副模樣,隻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麽能修出真氣,不過又看到這人滿臉的桃花,他還能年輕,還有機會回頭,若是不改,到了積重難返的地步,白昱這輩子的道途算是到了頭了,一生也隻能止步於凡骨,難有寸進。


  “但你方才所說的話,八九不離十。”


  一道清冷悅耳的聲音插了進來,葉枯微微側了側身子,隻見那位一身白衣的少年終是睜開了眼睛,兩點瞳仁竟是一片銀白,像是落滿了雪。


  白昱明顯愣了一愣,片刻後,猛地抬頭,失聲驚道:“你是什麽人?能聽見我與他傳音?”到了這時,他也還不忘把葉枯拉上。


  那少年一身白衣,回望過來,銀白的眸子漠然如冰,似有刀光淩厲,隔空飛射而來,白昱不由得縮了縮身子,整個人才憑著那一聲吼漲起來的氣焰頓時被一場大雪給撲滅了。


  葉枯隻冷眼旁觀,心想:“還真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倒也應景。”隻是不知道兩人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朱全已經是認出了自己,不過既然現在朱全還沒調轉矛頭來對付他,葉枯自也不會往槍口上撞。


  朱全雙手撐在白昱身前的案桌上,凝重道:“白昱,你可知這其中利害?可知這件事背後意味著什麽?”


  白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三魂七魄好似都去了一半,顫顫巍巍地豎起三根手指,指著天,說道:“我發誓,我真的是不知道,剛才那些話都是我亂想瞎說的,至於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我是半點都不知情。”


  朱全退了幾步,回頭望了那白衣少年一眼,後者隻不置可否,淡漠的雙眸平靜地望過來。


  分明是沒有得到半點回應,朱全卻似是已經習慣了,心中似也已是了然,道:“忘了告訴你,那邊那位朋友會唇語,你剛才嘴皮子動個不停,說的話,可是全被聽去了。”


  原來白昱這傳音入密的本事學的還不精,雖然可以是不發出聲響,但這嘴卻也須如說話般動個不停。


  這傳音之術,本不需人教,修士種下仙根入體後便能自行學會,卻是最最粗淺的一種法術。


  但修士的智慧總是無窮,便是從這最粗淺的事物種都能衍生出最精深的玄法,不說其他,單是佛門的六字真言,便是讓葉枯都要為之讚歎的高深法門。


  白昱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卻也不怨別人,隻恨自己本領低微,連這最最基本的工夫都沒練好,就出來丟人現眼。


  朱全冷哼了一聲,道:“行了,白昱你好歹也是被請到軍中來的修士,是客人,我也不能空口無憑地就動手殺人,你且出去吧。”


  白昱真人頓時如蒙大赦般鬆了口氣,這帳中他是半刻也不想多待,這時也顧不上葉枯的死活,隻想著自己要盡快離開才是。


  “真人你若是平日間能多花些心思在修煉上,今天就不至於鬧出這個笑話來了。”葉枯見白昱這斑斕狼狽,笑著調侃了一句。


  “庭山真人說的是,我這就回去,把那幾個慕名追隨的道童都給遣散了,從此一心向道。”白昱一個趔趄,趕忙正了正身子,應道。


  他一出來,便見到這座軍帳四周,每隔一步的距離便有一位軍士把手,這些人俱是軍中明麵上的精銳,清一色俱是凡骨六品境界,人人皆是身著戰甲,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直到他走出了這重圍般的軍陣,心中懸著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這緊張的氛圍一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白昱似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是這才明白,臨走時葉枯那句話的真意所在。


  那位“庭山真人”是與自己一齊被朱全叫到了名字,在白昱眼中,這位“庭山真人”舉手投足間卻沒有半點緊張和不安,剛才還不覺得,可這事後回想起來,卻好像真是那麽回事。


  這不明擺著是這位“庭山真人”與朱全之間有舊嘛,是仗著有這麽一層關係,怪不得能有恃無恐,悠遊自在!

  “這庭山真人表麵上是讓我潔身自好,專心修道,實際卻是話裏有話啊,不行不行,為了前程,更為了我這條性命,這三個人我說什麽也得給他送去才是。”


  白昱真人揉了揉臉,隻覺自己真是天才,這麽多年沒有白混,關鍵時候還是聽出了,也聽懂了這弦外之音。


  也怪不得那庭山真人遲遲不肯答應,原來是又這麽一出,白昱在心中大罵了幾聲老色鬼,咬了咬牙,這才去了。


  此是後事,暫且按下不表,

  卻說那大帳中算上那姑娘在內,仍是有四個人,待白昱走後,葉枯拉著那股姑娘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指了指旁邊的空位,招呼了她一句,“你也坐,站著也不嫌礙事。”


  朱全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那位姑娘,似乎頗有顧忌,先是看了看朱全,又望了那白衣少年一眼,這才惴惴不安地坐了下來。


  “寧安一別匆匆,還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朱全也退回首位上坐了。


  葉枯將一隻手搭在拱起的膝蓋上,整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沒什麽閣下不閣下的,叫我葉枯就好。”


  因為葉枯側了側身的緣故,那姑娘現在便算是坐在他身後了,她聽見這個名字,眼睛亮了亮,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


  朱全應了一聲,指著那位白衣少年,正準備介紹一番,卻不料那眼中堆滿了雪的少年先一步開了口,道:“你說你叫葉枯?哪個葉枯?那個葉枯?”


  這白衣少年似是甚少說話,這一出口,便是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捏。


  朱全哈哈一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一身雪白的人姓裴,裴堅白,是飄雪之地的傳人。”


  這飄雪之地不是宗門,勝似宗門,坐落於北域東部,周遭俱是四季常青,唯有那一處常年飄雪,積雪難融,卻是一處奇景。


  隻是這奇景卻少有人敢去一觀,這飄雪之地既是一方天地之名,更是代表了一種傳承,所謂是“半兩風塵住,雪也飄搖,血也飄搖”,算的上是一處修道聖地,比之於沒有了木道人的木宮,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葉枯聞言望過去,此刻,這白衣少年膝前那一層薄薄的迷霧已然消失不見,料是被他收了起來。


  這番再看,卻是覺得這位裴堅白有些眼熟,隻是一時半刻又想不起實在哪裏見過,他也不知道這位飄雪之地的傳人在說些什麽,隻管點了點頭,反正這“葉枯”二字是人人都能用得的,並不金貴。


  朱全笑道:“裴兄出了飄雪之地,雲遊四方,這遭是恰巧到了寧安,看到了告示,才想起營中還有我這麽一個朋友,順路過來看看。”


  葉枯這才坐正了身子,道:“那倒是幸會了。”話鋒一轉,又道:“寧安城中的事情多有誤會,其實話說回來,朱統領你要是不射我那一箭,我也不會動殺心。”


  朱全擺了擺手,“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他瞥了帳中唯一的那位姑娘一眼,葉枯會意,便讓她先出去了,其實他到覺得沒有什麽好避諱的,隻是客隨主便,葉枯不好,也懶得多說什麽。


  她隻“哦”了一聲,便乖乖地出去了。


  待她走遠,朱全才接著說道:“昨天我也把那群人叫到這裏,是以為你昨天就會來,沒想到你今天才到。”


  朱全將葉枯昏迷後的事情向他講了,末了,又道:“李子明,也就是去接你的那位軍官,他醒來後把事情都給我說了,還要謝謝你,救了他一命。”


  他隻以為葉枯已經記不得李子明這號人了,這才又故意提了這個名字。


  自從李子明向朱全說了葉枯救了他的事情,朱全便不認為葉枯會勾結妖族,迫害古夏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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