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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奪劍還劍

  “哐啷——”


  那人正站在一樓中央對寧安次城那位近月裏才新晉的花魁大吹大擂,突然整個人身子一扭,竟是被一巴掌抽飛了出去,一連串撞倒了數張木桌,湯湯水水扣下來淋了他滿頭滿身,好不狼狽。


  客棧裏頓時鴉雀無聲,沒有人看清是何人出手,又是怎麽出手,隻能看到那被打飛的人臉上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火紅火紅,像是烙在了上麵。


  “噠”


  一錠銀子被放在了桌上,輕抬的手白皙如雪,當是從未沾過陽春水的模樣。


  “夠賠了嗎?”這聲音在寂靜一片的客棧中格外清晰,幽深飄蕩,輕柔中卻帶有一分鬼氣,非但不親近,反倒讓人無端生出一股懼意來。


  眾人皆是一驚,循聲看去,隻見大廳角落裏的一張大桌上坐了一個人,身著淡紫長裙,其上有銀線數縷,走線飛針,輕紗遮麵見不清容貌,一頭黑發以一枚金環束了,露出頸項間那一抹動人心魄的雪白,小腰不盈一握,看那模樣該是一位妙齡少女。


  那一張桌子所在的位置有些偏,幾乎要與那遮了半麵桌子的黑暗融為一體,不知為何,眾人這一眼看去便覺有幽香撲鼻,馥鬱宜人。


  “夠了夠了。”店家趕忙跑過去收好了銀子,點頭哈腰地賠著笑,那少女似是不喜如此,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開,又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有一筷沒一筷地吃著菜。


  這見客棧傳到如今這位掌櫃手中已是第五代了,能在這仙凡混雜的地界屹立數十年而不倒,做掌櫃的子額安要有些眼力才行,斷不會因為隻是一個姑娘家就把人看輕。


  需知修士修為高低絕不能以外貌度之,這少女看似隻十六七歲的年紀,可保不準這就是個修煉了一兩百載性情古怪的老妖婆。


  那人被一耳光扇飛,身後的那幾桌食客就無辜遭了殃,這少女隻自顧吃菜,似是被擾了興致,幾筷子下去後就欲起身離開,沒有半點賠禮道歉的意思,那一錠銀子說是賠,現在看來更像是一種施舍,出門在外的人從來都是錢財第二,顏麵第一,好幾人都是麵色鐵青,卻都不敢先做那個出頭鳥。


  可日後要說起來,某某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一下掀翻了桌子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那可真是丟盡了臉,沒法見人了。


  少女已長身而起,終是有一條漢子按捺不住,揮開了同伴阻撓的手,一拍桌子,怒道:“你這小丫頭好不懂禮數,打翻了大爺們的桌子連半句話都不給就想走,也未免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樓上,葉枯心道這人還不算笨,心中沒多少底氣就把那些同樣被掀翻了桌子的人拉過來給自己撐腰壯膽,隻那紫衣少女已是修出了那一口本命真氣,種下了仙根,莫說這幾條漢子,便是整個大廳裏的人一擁而上隻怕都會被她打的落花流水。


  紫衣少女長身而立,冷笑一聲,瞥了說話那人一眼,眼中大有譏諷之意,“我賠了銀子,你若還不服大可不必如此惱怒言語,你,你,你,還有你一起上便是了。但可要想好,動了手,不見血可不行。”


  觀那雪魄般的肌膚便似可透過那一層薄薄的紫紗見到那清麗無雙的容顏,身材稱不上火爆,可絕對也是玲瓏有致。


  這少女一襲紫衣便又為她平添了幾分神秘,道是猶抱琵琶半遮麵才是最好,隻這話一出,大有目空一切的意味,著實混不講理不討人喜歡,就連葉枯聽了也是皺了皺眉頭。


  大廳中那幾個被打翻了桌子的人心中本就有怒,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出來混不就是爭這一口氣,就算是死也萬萬不能留下孬種懦夫的罵名,被一個小姑娘如此羞辱,哪裏還有忍的道理?

  “刷”


  凡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修士的存在,這紫衣少女雖然出言不遜,但身手確實不凡著實有說那些話的資本,幾條漢子抽出兵刃便一齊撲殺過去。


  單打獨鬥決計不成,合力攻殺或許才有零星幾點獲勝的希望,這紫衣少女說了出手要見血,那此番就定然不是點到為止的切磋,而是關乎身家性命的生死相搏,到也沒人會取笑他們,畢竟跟那位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溜走的人相比,這幾人還算有些骨氣。


  有刀身燃烈火,當頭劈下,有槍刃起青氣,自握槍的手而上整條手臂都被青氣包裹,困龍出淵,撕扯而來。


  紫衣少女蔥管般的玉指輕挽,手背上扣著一道紫紗,恰做了一隻振翅欲飛的紫蝶於指尖而起,那雙露在薄紗之外的眸子平淡如水,全然沒有那幾條漢子的身影。


  仙凡之別,其實幾條人命就填的平的?她那一巴掌多是率性而為,聽不慣那人說的話,打了也就打了,隻是不至於下殺手而已,而現在則是真正的針鋒相對自是不會留什麽情麵,還真當她在意幾條凡夫俗子的性命不成?

  細長白皙的食指挽出一道動人心魄的弧度,刀刃逼身,紫衣少女的衣裙在勁風中擺動,她卻猶似不覺,掌指間卻已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意。


  “鏗!”


  紫衣少女手背繃緊,正欲出手,忽有劍鳴乍起,冰藍劍光破空而至,裂勢斬形,還不待眾人回過神來,隻聽見嗆啷啷一陣響,斬向紫衣少女的兵刃就盡數落地,再不見什麽駭人聲勢了。


  冰藍劍光意在相阻而非相殺,這幾條撲殺過來的漢子也都是有凡骨三四品境界,隻覺虎口發麻,驚駭不已,登時就蹭蹭蹭地直往後退。


  紫衣少女在冰藍劍光炸開的刹那就急掠飛退,砰地一聲玲瓏身段就撞在了酒樓裏設下的欄杆上,驚疑不定地盯著自己原先所在的位置,隻見磚地被劍氣斬出一道丈許長的深槽,深槽裏凝出了萬千碎冰渣。


  殺勢已止,天藍色劍影才現出真形,三十五把玄冰小劍如滴滴玉魄,寸許長短,玲瓏剔透,此時齊齊倒轉,化作一道劍河飛上了二樓。


  紫衣少女順勢抬頭向玄冰小劍飛回方向看去,眸中染著淡淡的紫意,竟也絲毫不為被壞了好事而著惱,神色恬靜,道:“姐姐既然決心出手幹預,又何必如此羞澀,不肯現身一見?”


  一把玄冰小劍出現在她手中,竟是她於方才那等千鈞一發之際出手奪下了道劍一把,一股芳香自劍上竄如瓊鼻之中,故而她才能知道出手的是一位“姐姐”。


  樓上。


  “師妹這一手玄冰劍的功夫可比那日在宗門大比上使的要厲害不少,看來我當時能勝得那般輕鬆,其中必是承師妹相讓許多。”嶽丘由衷讚道。


  荀梅似沒聽見嶽丘的誇讚一般,放下手中碗筷,將飛回的三十五柄玄冰小劍收了,身形一晃便到了欄杆處,俯視著樓下的紫衣少女,冷冷道:“我倒是肯現身,隻是某些人不願露麵,不願以誠相見。”


  客棧中的人莫不側目,許多人當即就是一呆,心中慚愧,荀梅與這紫衣少女都是難見的佳人,肌體生輝,似有煙霞輕籠,隻是一個是冰清玉魄,一個是深邃紫冥,卻都是身負玄法,修為過人,怎麽不讓這群凡夫俗子自相形慚?

  便是場中幾位初見荀梅心生了幾點妒意的婦人,此時都低下了頭去,心中的嫉妒也都消了,凡人嫉妒仙人,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荀梅這話說的自然就是那少女輕紗遮麵之一事,眼下我肯出來,你卻仍是紫紗遮麵呢。


  “哧”


  紫衣少女見荀梅現身,也不多說,手一抖便有絢爛紫芒破空,衝向荀梅。


  “砰砰砰”


  客棧中霎時杯盤盡碎,湯湯水水四散迸濺,嗚嗚聲刺的人耳膜生疼,眾人皆是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不濟者甚至七竅流血,紅白橫了滿臉。


  紫芒中卻是一柄寸許長的小劍,劍身剔透,紫衣少女行的正是“物歸原主”之事。


  這紫衣少女著實太過目中無人了,以紫氣擲劍而回,挑釁之意不言自明,荀梅冷哼了一聲,手掐法訣,來勢洶洶地玄冰小劍來到她身前三尺之處,便即停住不動,顫顫而鳴,冰清湛藍自劍上綻放,不消片刻便將紫意反吞壓下,一閃,便被荀梅收了回來。


  這道劍畢竟是荀梅之物,紫衣少女就算能奪劍,可這一時半刻卻絕對做不到將荀梅留下的印記全部抹去。


  “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講道理,那人滿口青樓風月,你出手教訓無可厚非,可也是確確實實擾了他們吃飯,不賠禮道歉也就算了,還不知收斂,動不動就要殺人見血,實在是,實在是……”徐客見荀梅出去,生怕她有什麽閃失,也顧不得麵前珍饈,快步搶出到了荀梅身後半步的位置,義正言辭地斥道。


  紫衣少女正想在說些什麽,卻忽然收住了話,眼中有欣喜滿溢,紫影一動便出了客棧,或許也根本沒將方才那些小事放在心上,再也顧不得與荀梅爭執了。


  客棧中寂靜仍舊,紫衣少女走了,卻又有出了一個荀梅,仙人麵前,凡人自是不敢高聲言語。


  “這飯也吃不成了,我們也走吧。”荀梅轉過身,看了了徐客一眼,轉而向葉枯與嶽丘招呼道。


  葉枯看了看麵前滿桌的好菜,方才那紫衣少女擲劍而來時他便以黑白氣將它們都護住了,心想你方才是吃好了,我可還沒動幾筷呢,罷了罷了,走就走吧。


  四人一齊出了客棧,嶽丘本打算直接再在隔幾條街上尋一處地方落腳,葉枯卻把他們拉到了一座民宅的廚房中,以他們四人的修為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這樣的地方自是輕輕鬆鬆。


  一頓喬裝打扮,葉枯的易容之術算不得高明,可幾人都有修為在身,稍稍改變些容貌也算不得難事,有了這層配合,再抓些麵煤灰,在臉上這裏塗那邊抹,不消片刻功夫幾人就都大變了模樣,配上幾身好衣裳,儼然就是出來遊山玩水的貴公子和千金小姐了。


  隻是這般粗淺的易容術蒙一蒙凡人還行,對上凡骨七品以上的就禁不住細瞧了。


  “沒想到師弟還有這一手。”嶽丘看了三人一眼又不住的打量自己,嘖嘖稱奇,新奇難掩。


  出了宅院,四人便向著嶽丘所說的地方行去,嶽丘此前也到過寧溫,倒是比三人人生地不熟的來的好一些。


  “咦,那家店裏……”熟料,半途中徐客突然停下了腳步,驚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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