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鄉便可生相思
朝陽初起時出發，到午時一行人停車休息。
馬車沿著道路向東行，道路絕大部分修築在河流沿岸。站在學塾前，可以看到的河流蜿蜒如蛇般鑽進了群山，道路像是河流的伴侶，時而並行時而分開，綿延向看不見得遠方。在鎮可以看見得地方，幾個人都沒什麽興趣，在經曆了初始的簡單交流後，要麽閉目養神，要麽就低頭不語。
李一夢在馬車離開鎮不久就在馬車上做了一個夢，當他夢醒後就怎麽也睡不著了。這時馬車穿行在一片林木之中，穿過林木就完全看不見鎮了。接下來的景色就是李一夢從來沒有見過，正好馬車兩側有兩個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一幅新的景色，李一夢很好奇的看著，這便是那東邊山幕後的景象嗎！
李一夢在腦海中想過很久東邊山幕後的樣子，也聽過父母的描述，但親眼看到後的感受還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曾經李一夢試著用力去構想，想嚐試看自己能否夢到山這邊的樣子，結果失敗了。詢問先生，先生這是李一夢的閱曆太少，等以後看的多了有可能會成功。
馬車上其他幾人，也隻有蘇昊和李一夢一樣透過車窗在看外麵。估計是他們以前見過吧，李一夢想著。事實上的確是這樣，除了李一夢和蘇昊，其他幾個人都跟隨長輩去過鎮的外麵。
窗外的景色不上獨特，目之所及，是和在鎮看到的遠處山脈一樣，群峰凸起，山川綿延不絕。遠看群山就像鞭子抽打過的沙丘，溝壑縱橫，錯雜交錯；近看單獨的山峰，有和緩平順的，有陡峭險峻的。山上除了鬆柏這樣的植物，大都杵著光禿禿的軀幹，草叢上麵還覆蓋著積雪，積雪表麵有一層亮晶晶的冰鎧甲。
李一夢和蘇昊看也一會兒，發覺除了沒有見過的新奇外，實在是和鎮周圍的群山沒有什麽區別。所有兩人就放下帷幕，開始討論起來。
“還以為外麵的景色會有不同呢，和在鎮子見到的差不多嘛”，蘇昊對著李一夢道。
“之前大人們不是過嗎，鎮子外麵除了山還是山，除了人比較多的地方，其他地方差不多啊”，李一夢用手摟著蘇昊的脖子道。
“著才距離鎮多遠，自然沒有什麽有趣的景色”，王才插了一句。
“難道路上有有趣的地方可以看看嘛”，李一夢一臉興奮的問道。
“那是當然，有好幾處，到了可以慢慢看”，蘇器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王建本來好像要什麽，不過看到王才和蘇器開了口，就默默的低頭繼續閉眼假寐了。
李一夢一下子就被勾起了興趣，正準備問下去。
“到了自然就可以看見，提前了，，看到的那一刻就沒什麽意思了”，周顯宗看到李一夢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就趕緊道。因為在一個班，周顯宗知道李一夢的沒完沒了。
李一夢一想，也是，有心裏準備那裏有驚喜有趣。
談完一個話題，一車人就又陷入了沉默。主要是幾個人都不是多話的人，沒有話題，自然聊不了。
馬車不快不慢的穿過樹林，河流歡快的和道路匯聚一處。接下來的的路途幾人有過幾次交談，但都沒有聊幾句就終結了。周顯宗像是一個話題終結者，每每在大家開始話時，他總是一兩句話就讓大家結束了交談，並且的很有道理。
午時馬車繞過一處陡坡，視線突然變得明亮起來，耳旁想起了嘩啦啦的水聲，李一夢忙向車外看去。馬車這時也停了下來，幾人陸續從馬車上下來。馬車停留的地方是路邊的一塊平坦處，麵積不大，估計可以停三四輛馬車的樣子。
出現在他們麵前是一幅熟悉的畫麵，這時兩條河流的交匯處。有條西北方向流來的的河流，和鎮前的河流交匯到了這裏，形成了一個岔路口。向東去，是縣城方向，向西是鎮，向西北方向是另外一個鎮。
兩條通往縣城的道路都修建在河流北側，是們人知道北側山體在河流衝擊下還存在的，都是比較堅固的地方。西北方向匯入的河流較一些，匯合處的水麵比較寬闊，水也不深，有半個馬車輪的高度。
眾人停下吃了些東西，車把式告訴他們要走了。過了河，上了一個斜坡，馬車向東而去。沒走幾步，路北側出現了幾戶人家，有一個大場院，院裏停著幾輛馬車。有一戶人家門口寫著驛字，一戶寫著食字。
李一夢問車把式剛才信息怎麽不在那裏，車把式人多難免手雜，你們又出門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車把式還出門在外，能少一事是一事。李一夢暗暗記了下來，母親囑咐過，出門多聽聽長輩的意見。
休息過後，幾人似乎也適應了現在的相處模式，有話題就聊，沒有話題就靠在車壁上閉眼休息。
色漸暗，幾人都知道今肯定到不了縣城的，父母也叮囑過晚上要在路途中休息，需要拿好自己的東西。當太陽還有餘光時，車把式停下了馬車，提醒幾人拿好自己的東西下來。
這裏是一塊大空地，空地中間有一排柳樹，李一夢閑來無事還數了一下，十七棵樹。樹身上有經常栓韁繩留下的痕跡，當下稀稀落落的停著三四輛馬車，靠近山腳是一排房子，有十一間，東側的八間房子目前房門有六間上著鎖，最西側的房屋上有炊煙升起。車把式帶著幾人，來到西側靠近廚房的兩間屋子。
進門，屋內是錯落放置的桌椅。桌子是四方桌，椅子是條凳。兩間屋子是貫通的，中間豎立著幾根柱子。桌子上放置著一個筷子筒，竹製的。屋內陳設，清清楚楚，一目了然，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西側牆麵靠南是一個掛著簾子的門，牆壁中間是一個長方形的窗戶，隻有窗框，可以看見裏麵的場景。
這時的屋內已經有兩張桌子有人了，一進門有一個頭上戴帽，肩上搭著抹布的廝來招呼他們，年紀看起來比李一夢他們大不了多少。廝象征性的擦了一下桌椅，幾人坐下，車把式自己要了一碗清湯麵，其他幾人點了自己喜歡的吃食。
吃飯途中，陸續有幾路人進來。車把式快速吃完，就去找廝了。不一會車把式就拿著一把鑰匙回來了。吃完飯，車把式帶六人來到從東側數第四個屋子，打開房門。屋裏靠北側緊挨牆壁是一排土炕，上麵鋪著被褥。房間裏有一股味道，不出道不明的那種。
車把式把屋子的窗戶打開，並且告訴幾人不要揭開被褥。是土炕和廚房的灶台相連，現在土炕是熱的，打開窗戶換個空氣就好，睡覺的時候關了窗戶在進被窩。
“如果有人要去外麵看看，記得在屋裏留個人看東西”，車把式出門前又加了一句。
其實幾人也沒有想去外麵看的心情，因為外麵風景差不多，而且外麵太冷了。在他們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已經依稀可見星星了。車把式在檢查馬車，給馬添草料。六人就放下行囊，坐在土炕上。李一夢挨著蘇昊，蘇昊旁邊是蘇器，蘇器旁邊是王才，李一夢旁邊是周顯宗，周顯宗旁邊是王建。看起來是坐在一起，其實幾個人之間很分明。
車把式回來時，幾人已經點著了房間裏的油燈。燈油是動物的油脂和植物分泌的枝葉熬製的，有一股淡淡的烤肉香味，還有鬆油燃燒時散發的木香。車把式管理門窗，幾人都上了土炕，車把式告訴他們和衣而睡，因為被褥不幹淨。其實還因為如果有突發事件可以快速離開，隻不過車把式沒有明。
滅了燈，李一夢依然無法入睡。其他幾人也一樣，除了車把式。李一夢想的很多，想著這會如果在家裏會是什麽樣的，自己的那些玩物會不會被母親發現然後給丟掉，姐姐這會是不是在幫母親挑揀黃豆的種子呢，父親是不是在用墨鬥給木材彈線······
想著想著李一夢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夢裏他發現自己變得特別輕盈，然後就飄上了空，在初始的茫然後，他感覺自己可以控製自己飛行，然後他就順著今行走的道路，飛向了鎮。鎮在高空看去像極了一把扇子，有零星的幾點燈光在亮著。李一夢飛向自己家，發現家人已經熄燈了，但李一夢可聽見母親在抱怨父親，不應該讓李一夢離開鎮的，外麵太危險了，也能聽見二姐在被窩裏吃東西的聲音。。
突然的李一夢感覺自己不由自主的開始升高，鎮三家祖祠裏好像有三團亮光，繼續升高，李一夢看見龍首山在散發著青灰色的微光。然後李一夢就看見龍首山上有兩團黃光向自己注視而來，李一夢就感覺自己從雲端墜了下來，恍惚間看見三家祖祠裏有人走了出來，然後李一夢就醒了。
醒後的李一夢出了一身冷汗，然後就在也睡不著了，直到色微亮，李一夢才又咪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