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永遠不原諒
袁鹿的那篇文章,已經在網絡上發酵,江韌的個人資料都被扒了個底朝天,連帶著他所在的學校都不能幸免的被拉出來,影響了學校的聲譽。
校方領導開始重視這件事。
江一海抵達北城之後,第一時間先去找了相熟的朋友打了聲招呼。
他自己也帶了律師過來,現在的情形對江韌來說非常不利。
若是人證物證聚齊,怕是逃不過這牢獄之災,袁鹿方,在決定發表這篇文章的時候,就已經不準備和解了。
江一海到江韌公寓時,顏嫚正跟兩個律師在商量,江韌也在,由於警方這邊物證不足,關了24小時後就出來了。
他坐在沙發上,沒什麽表情。
江一海進來,他也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太大的反應。
顏嫚:“姨夫。”
江一海勉強笑了下,朝著她點了點頭,顏嫚給他簡單介紹了一下眼前這兩位律師,順便將現在的情況簡潔明了的說了一下,“袁鹿那文章裏寫的江韌教唆人強奸她拍照威脅都是不時的,這一點我們可以反過來告她虛假指控。至於其他,就隻是感情糾葛,可能在輿論上會偏向女方,但她無憑無據這麽亂冤枉人就是不對。”
“至於打架的事兒,要先看對方傷勢,來判斷情節嚴重性。我早上去醫院看了一下,也專門找了醫生過問,應該問題不是很大。”顏嫚一邊說,一邊餘光暗暗的看了幾眼江韌。
從巡捕局回來他就沒怎麽說話,不慌不忙,就那麽安靜的坐著,隻律師問他問題的時候,他簡單的回答一兩個問題。
他想拿手機上網,顏嫚不讓,他也不勉強。
就好像這件事跟他沒什麽關係。
“江韌,你倒是說兩句話啊。”
江韌被點到名,抬頭看向她,“你都說那麽清楚了,還讓我說什麽?”
“我沒什麽好說的。”
礙於有旁人在場,江一海不好發作,他忍著脾氣,彎身坐下來,與兩位律師寒暄了幾句。
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兩位律師收拾了一下東西,先行離開。
江一海對顏嫚說:“小嫚,你去送一送他們。”
顏嫚看了江韌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父子兩人。
江一海目光一轉不轉的盯著他,他將香煙和打火機重重的放在茶幾上,“好玩麽?”
江韌嘴角一挑,“還行。”
他的態度囂張,沒有半點知錯的架勢,江一海氣不打一處來,揚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和。
江韌目光陰鷙,朝著他看了一眼。
那眼神,讓江一海愣怔了一秒,怒道:“你還有這個臉麵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來的路上,你們學校領導給我打電話,說你這次的行為惡劣,造成的影響很壞,很有可能要讓你退學!網上的輿論鋪天蓋地,我的老臉都給你丟盡了!”
他揉了揉發疼的臉頰,笑道:“你教得好。”
“你!”江一海被他氣的一時語塞,“你還覺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你小心點吧,網友扒皮可厲害著呢,現在扒出我的學校,很快就到我的家底了。到時候他們就知道我這毛病,到底隨誰了。上梁不正,就別企圖下梁不歪。你也別在這裏跟我多費口舌,倒不如找人出錢把事情擺平得了。”
江韌瞥了眼桌上的煙盒,莫名來了癮頭,伸手去拿,被江一海一把扣住,“你現在這個樣子,你對得起你媽麽?”
“你別提我媽。”
“你知道她對你的期許麽?”
江韌一把甩開他的手。
江一海說:“你現在這樣不但讓我失望至極,若是你媽媽清醒,也會很傷心。任何一個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爛人。我努力的賺錢,不是為了讓你變得如此頑劣,是為了給你更好的未來,完成你媽媽的心願,讓你成為更優秀的人才,成為人上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等這裏的事情了結了,你給我出國。要是再來一次這種破事兒,我以後都不會管你,也不會給你錢,就讓你自生自滅!”
江一海說完這番話就走了。
顏嫚一直等在門口,江一海情緒稍稍緩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辛苦你幫我照顧這混小子了。”
“沒有,我也沒怎麽照顧他,要真照顧好了,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兒了。”
“是他自己的問題,他自己不要當人,非要當人渣,誰都救不了他。”
“也不是的,是那個小姑娘沒想明白而已。”
“不管人家想沒想明白,他現在是攤上了個不好惹的,他就得認栽。他要是潔身自好,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針對他。你也不必向著他說話。”
正說著,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景菲匆匆跑出來。
看到江一海,她愣了愣,她知道這是江韌的父親,她站住,與兩人麵麵相覷。
顏嫚立刻介紹,“這是江韌的爸爸。”
“伯父好。”她表現的略微有一點拘謹。
顏嫚說:“這是江韌的女朋友景菲。”
江一海打量了她一眼,默了一瞬,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那你們先聊著。”
“等一下。”景菲眼眶紅了紅,擋住了江一海的路,她抿了下唇,說:“對不起伯父。”
江一海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景菲說:“我是今天才知道,真正去作弄袁鹿的人是我的好朋友向思文,袁鹿的文章爆出來之後,她就給我打電話,跟我說了這件事。我真的沒想到,她會做這種事兒。”
顏嫚立刻道:“那你趕緊讓她去自首,現在警方已經開始徹查,肯定是要查出來了,與其等查出來,倒不如自己先去認罪,否則的話,罪名隻會更重。”
景菲眼裏滿是恐慌,看向顏嫚,問:“這個罪名大麽?會不會坐牢?”
“那就要看情節有多嚴重,我看袁鹿文章裏的描述,雖然沒有成功,但行為已經非常惡劣,估計是要坐牢了。”
“她,她也沒想到會這樣,她就是看著我難受,為我打抱不平,想教訓她一下。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她臉色蒼白,整個人慌張又害怕。
顏嫚:“你現在跟我說也沒用,先讓她去巡捕局,其他稍後再說。”
江一海說:“小嫚,你幫幫她吧。”
“好。”
江一海說罷,進了電梯。
景菲朝著他鞠躬道謝,等電梯門關上,她擦了擦眼淚,轉身朝著屋內看了看,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看向顏嫚,問:“江韌怎麽樣?”
“就那樣吧。”
“我進去看看。”
顏嫚說:“我想他可能未必想見你。”
景菲看她一眼,顏嫚聳肩,“不過你要進去,我也不會攔著你。”
最後,景菲還是進去了。
江韌照舊坐在沙發上,正低頭看著手機。
他隨便看了一眼微博,袁鹿的那篇東西,他沒點進去看。就隻看了一些相關評論,他沒有微博,可卻有人扒出了他所謂的微博號,他點進去看了看,就一條微博,寫著問心無愧。
他覺得還蠻好笑的,有些人是犯賤,可能是想紅想瘋了,這種渣男的頭銜也要冒名頂替。
他的那些照片,不知道從哪裏挖出來的,各種P圖,漫罵聲鋪天蓋地。
他這也算走紅了。
那個假號,都有幾萬粉絲了,不知道那些人關注他是要做什麽,為了罵他專門關注?
也是閑出屁了。
景菲進來的時候,他沒注意到,一直到她走近,發出了一點聲音,他才回神,扭頭迎上一雙淚眼。
罵景菲的人現在還不是很多,但已經有趨勢了,說他們是渣男賤女,兩人聯合起來玩弄袁鹿。
景菲照片被挖出來跟袁鹿對比,被嘲諷的很厲害。
最重要的是,毛詩琴被罵的不行,忍不住直接自爆,說是景菲的室友,之前說的那些都是景菲告訴她的。
說自己是被利用,還專門艾特了景菲的微博,轉移了火力,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因為照片和個人信息都被曝光了,她已經不敢回學校了,甚至不敢去街上。
手機裏的謾罵短信,騷擾電話,幾乎沒有斷過。
景菲走到他跟前,蹲下來,仰頭看著他,也不說話,就隻是淚眼汪汪的看著他。
江韌說:“你走吧。”
景菲搖頭,“我現在哪兒也去不了,哪兒也不想去,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被罵都不怕?”
“不怕。”
“但是我不想。”
“你是怪我麽?”景菲緊緊抓著他的手,“你是在怪我麽?”
江韌;“沒有,我隻是單純不想了。”
“我也沒有想到思文會為了我做這種事兒,如果我知道她要這麽做,我絕對不會答應!還有視頻的事兒,我當時也是生氣,小敏她們在我耳邊煽風點火的,我就忍不住都說了出來。我也沒想到她們會添油加醋的把這件事鬧到網上去,現在事情反轉,她們就把鍋甩到我頭上,說我胡編亂造,可在我眼裏,就是她在死纏爛打,就是她在破壞我們。難道不是麽?”
她伸手想去抱他,被江韌摁住了肩膀,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冷淡道:“什麽都不必說,就這樣吧。”
“江韌……”
“別煩了。”他皺眉,冷聲打斷,看向她的目光中生出了一絲厭惡之色,他說:“我不喜歡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你走吧,不要再多說一句話。難不成,你也要學她死纏爛打?”
景菲緊抿了唇,腳步不動,眼裏的執著未散。
江韌說:“她可以,你不可以。”
景菲愣了愣,她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什麽?”
“沒什麽。”他捏住她的下巴,看著她,說:“你這個樣子,不該做這樣的事兒。”
她還想說什麽,江韌轉而扣住她的手臂,直接拽她出門。景菲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大門就在她跟嘭的一聲甩上。
景菲想去拍門,被守在門口的顏嫚製止,她說:“你先回去吧,你們兩個現在待在一塊,沒什麽意義。不想讓他厭惡你,就走吧。”
“什麽意思?難道就因為網上的輿論,我們就要分手麽?憑什麽呢?我做錯了什麽?明明插足我們感情的人是袁鹿!裝可憐,就可以忽略這個事實了麽?”
顏嫚:“她到底是不是小三,這個我不評價,起碼我見到她是在見到你之前。另外,她的文章裏也沒有否認,自己插足了你們,她說的很明白。所以其實你沒錯,她也沒錯,錯的是江韌沒有把這件事處理好。錯的是你的朋友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報複,錯的是你們利用輿論,想要毀掉她的星途。”
“那麽,現在事件反轉,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起碼,你沒有被拍不雅照,沒有被猥褻。現在事情都這樣了,就別再多生事端,各自安好,也是不錯的結局,不是麽?”
景菲看著她沒有說話,她從顏嫚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同情,可似乎又藏了別的東西,她說不清楚,但她看她的眼神,讓她極不舒服。
顏嫚說;“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過兩天我會再來找他。”
……
三天後,向思文自己去了巡捕局,交代了教唆項七給袁鹿拍不雅照的事兒,並表示她知道項七喜歡自己,所以利用這一點,對他利誘迫使他答應幫忙。
景菲找了個律師幫她做辯護,盡量減輕罪行。
向思文的母親也來了一趟,在景菲的陪同下,兩母女見了一麵。
向思文低著頭,沒有說話,隻是無聲的落淚。
出了巡捕局,向母擦了擦眼淚,說:“小姐,往後思文出來,你要多幫幫她。”
景菲冷著臉,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說:“知道了,向姨。要不是看在你在我們家這麽多年,又這麽照顧我,思文這事兒我根本不想幫。她自以為是的做這種事兒,想過我麽?你看現在網上,多少人罵我?我承受的不比她少。你以後要多管管她,她有時候心態不對,跟我一起長大,就當自己跟我一樣是大小姐了,做事莽撞,就沒想過後果,以為什麽事兒我都能給她擺平,現在好了,玩出禍來了。我爸還要罵我呢!”
向思文去自首當天,網上就有人爆料了,算是澄清了江韌指使人強奸袁鹿的事兒。不少人開始罵景菲,但也有人咬定了這兩人是一丘之貉,根本就是合謀,這個向思文就是出來頂罪的。
網上眾說紛紜,不管怎麽樣,景菲和江韌的名聲算是臭了。
這幾天,她都沒去學校,找了個酒店住下。學校裏給她打電話,她就稱病,學校倒也諒解,沒有多言。
袁鹿那篇文章的震懾力太強,有理有據,還全是實錘。導致現在不管他們這邊說什麽做什麽,都是惡人。
景菲每天都在關注網上的輿論,整夜整夜都不能安睡,總怕這些好事的網友,給她扒拉什麽出來。
這個世道,輿論最難控製,信息時代,最難掩藏的就是秘密。
“是是是,我以後會好好管教她的,她也知道錯了。”
景菲歎氣,又一改冷硬的語氣,溫和道:“向姨,你放心,我找的是最好的律師,會盡量打成緩行。”
向姨點頭,“謝謝小姐了。”
景菲突然轉頭,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戴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正朝著她這邊看。
視線在空氣中對上,她心裏咯噔了一下,想要過去的時候,那人已經轉開視線,轉身走了。
之後,向姨去向思文的學校辦了退學手續。
……
景菲是在一周後,才知道江韌退學。
她跑去江韌公寓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顏嫚也跟著一塊走了。
他們回了樾城。
她給江韌打電話,怎麽也打不通,微信也聯係不上了。
在這場風波中,影響最深的還是江韌,他基本是沒法上街了,因為樣貌出眾,太容易被認出來。
回樾城那天,在機場都被人認出來了。
還真有脾氣暴躁的人,潑了他一身涼白開。
當初打賭的那個名單曝光,名單裏的另外五個人,也都一一被扒出來,這屆網友是真的厲害。
他們讓每一個都出了名,在自己學校難以做人。
這件事一直持續了半個月,半個月後熱度就逐漸降下去。
袁鹿自發表文章以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好多人安慰她,粉絲日漸增長,好多人都希望她能再發個微博,報個平安什麽的。
但始終沒有。
偶爾有一兩個小道消息,說是在樾城醫院裏看到人,也有人說她自殺已經去世了。
亂七八糟的說法一大堆,最後還是紹倫公司出來辟謠,告知大眾,她現在挺好,不要打擾。
但其實謝可曼也沒有再聯係到袁鹿,隻是通過盛驍這邊,知道她是沒事,在家裏修養。
當初打賭的五個人裏,有兩個家庭親自登門道歉,但都被拒之門外。
江一海電聯過他們家,裴麗接的電話,沒有拒絕見麵。
隻是見麵以後,沒接受他們的道歉,更沒有接受他們的禮品和錢,隻是狠狠扇了江韌三個耳光,指著他的鼻子,說:“我和我的女兒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往後希望你看到我們繞道而行,永遠也別出現在我們麵前。”
江韌沒動,一句話也沒說。
江一海在一旁道歉,也算真心誠意。
但裴麗不能接受,永遠也不能接受。
什麽年紀輕不懂事,她隻恨不能讓他們統統去坐牢!
江一海說:“要不這樣,等他們年紀到了,就讓他們結婚,你們要多少彩禮都沒問題。讓江韌負責……”
裴麗聞言,轉頭看向他,一臉不可置信,她冷笑出聲,“你說什麽?”
江一海也是沒了辦法,“我們家一定會好好對待袁鹿,我也會讓江韌盡到一個……”
“你給我閉嘴吧!我真不想罵你!就你這個兒子,你還想讓我女兒嫁給你,你把我女兒當成什麽呢?你這是在侮辱她!我辛辛苦苦生下來,寶貝似得養大的女兒,你這種兒子配不上!別以為你們有幾個錢,就多了不起!”裴麗氣的發抖,言語不能泄憤,她拿起桌上的茶水,朝著這父子兩潑過去。“神經病!”
她重重的將茶杯放下,轉身就走。
江一海被潑了一身,臉色難看,瞪視了江韌一眼,羞憤難當,一巴掌打在他身上,“看你做的好事兒!你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等簽證下來,給我立刻滾!”
江韌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臉,斜他一眼,說:“也虧你想得出來這種主意,被潑不冤。”
“你!”
他揚手要打,江韌煩躁的擋開,瞪他一眼後,就自顧自走了。
江一海差點給氣的腦溢血。
……
年底開庭。
裴麗和袁征一塊過來聽審,袁美華陪同。
那些人一個個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隻是判決不夠重。
向思文的緩行沒有得逞,她跟項七他們一樣,有期徒刑七年。
在警方監督下,將袁鹿的不雅照全部銷毀。
負責這件案子的西城分局在官博裏發了通告,網上一片叫好。
但袁鹿的微博,始終沒有再進行更新,也沒有再上線過。
案子判決以後,裴麗和袁征就回了樾城。
一切似乎就這樣塵埃落定。
沒有人知道袁鹿究竟如何,也沒有人知道,袁鹿在發表完那篇微博以後,都經曆了什麽。
隨著時間推移,逐漸的,她就徹底的退出了公眾視野。
隻留下一篇讓人揪心的文章。
再看一遍,仍覺得虐心。
……
六年後。
正月初一。
袁鹿坐在相親對象的車上,正在去風景區的路上。
這場相親,是裴麗給安排的。
從去年開始,裴麗就開始給她物色對象,足足物色了一年,小本子裏夾著一張名單,全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精英人才。每個人的資料都特別的詳細,旁邊還貼了照片。
看著特別像簡曆。
眼下這位,比她大個三歲,是高中老師,長得還可以,微胖,皮膚倒是不錯,白白的。帶著金絲邊的眼鏡。
裴麗說他是有點發胖了,瘦的時候,也很帥。叫湯朔。
袁鹿從三十夜開始拒絕,拒絕到男方登門,最終還是迫於無奈,上了車。冷凍凍的天氣,要跟著去爬山。
到了景區,湯朔停好車,袁鹿抬手理了一下頭發。
湯朔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手腕上,仔細看過,才知道那是紋身,不由笑道:“你這紋身紋的位置還挺特別,戴了個手鐲似得。”
袁鹿紮好頭發,轉頭看向他,目光淡漠,“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