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真假難分,小叔叔誤聽讒言1
且說周昕扯著魯未,二人歪歪扭扭的向大牢行去,二虎在外巡查,見了周昕,上前扶住道“大人怎地夜間來了,也沒個小廝跟著!”
周昕甩開二虎,道“把你個沒眼力的,魯大人在此也不知扶一下,我是你什麽人?要你來扶!”
二虎陪笑道“爺您是我再生父母,我哪能不管您!”
周昕踢了他一腳,道“這般說來,魯大人卻是你嫡親的叔父!”
二虎不明所以,也不敢違了周昕,趕忙也將魯大人扶住,喚了聲“叔父安好”!
魯未也鬧了個迷糊,問道“這是兄之子?我之侄兒?”
周昕眼睛一瞪道“偏這小廝有這恩遇,不過我手下一差役,你侄兒不喜熱鬧,隻一味喜好讀書,怕都讀成了個呆子!”
魯未笑笑道“讀書明理是聖人之學,哪個能看不起?”
周昕道“不去提他,今日定要見見這好男兒!”
周昕拉著魯未,撞開二虎道“前麵都打發了,不許跟著,爺陪著賢弟遠遠的望上一眼就走,你若敢驚動,定打的你皮開肉綻!”
二虎應下,急急向牢中行來,將一幹人等全部叫了出來,守在外麵,自己跟在周昕的身後,不敢多嘴。
周昕拉著魯未進了大牢,一股惡臭傳來,登時將二人嗆得眼冒金星,相互抱著向外挪,等出了門兒周昕罵道“你們這幫子龜孫兒,把爺好好的牢房整成了糞坑,憑白汙了我賢弟的口鼻!當真該打!”
二虎走過來忙解釋道“我的爺,這大牢之內也不通風,囚犯慣會窩裏吃來窩裏拉撒,且個個凶悍,爺們兒也鬥他不過,哪裏還敢上前?還請爺寬宥了我等。”
魯未也道“大牢自來如此,若傳出脂粉香氣,豈不成了紅粉樓子?”
周昕道“也是,那也別進監牢,提起紅粉樓,我自要帶賢弟去我潯陽的蒔花樓逛上一逛。”
魯未道“不忙,何不看上一眼再去逛來?”
周昕苦笑道“若你見了,就算去了蒔花樓也是索然無味,不見的好,不見的好!”
魯未道“臨門一腳,卻無緣得見,甚是可惜啊。”
周昕道“仲懋果真要看?”
魯未道“乃兄勾起我的好奇心,卻又在此時吊著我。”
周昕拉住魯未道“那就看上一眼,走。”
二人晃晃悠悠再次下了大牢,這次有了準備,沒有再被嗆出去,但也盡量閉住呼吸,向關著孟飛時的地方行去,待轉過拐角,周昕伸手一指,小聲道“且看那閉目端坐者,就是孟昭。”
魯未抬頭眺望過去,隻見一張清麗脫俗的麵容印入眼眸,魯未不自覺的開口稱讚道“巧雲巧霧巧遇見,目睜目閉目美盼,若神若仙若花豔,心念口念夢亦念。”
周昕拍手道“仲懋高才,這巧若念用的極好,隻見其一麵就有這般感歎,不如再來一首?”
魯未道“詩由心生,不過隨手拈來。古有美人升瓊殿,今現胭脂坐監前,秀色難掩月下看,人也羞來花遮麵。”
周昕道“好好好!仲懋這才學當真是有的,人也看過了,走,咱們兄弟繼續喝酒去,去蒔花樓!”
魯未道“此等美男,實乃喬伊良配,不知兄長是否有成人之美之意啊?”
周昕笑著看魯未道“仲懋之意我如何不知?這人我隻愁他武藝高強,無法約束於他,要是能成弟之女婿,我又何苦做這惡人?哈哈哈。”
魯未道“兄收了銀錢,如何能失信?”
周昕笑道“這狗大戶隻要人死,難道沒有國法不成?他若認下,我還能給他些好臉色,若敢多說一句廢話,哼哼,我也讓他嚐嚐什麽叫國法森嚴!”
魯未抱拳道“兄這番厚意,弟愧領了!”
周昕拍了拍魯未道“你我兄弟,說什麽客套話?走走,喝酒去!”
周昕與魯未跌跌撞撞在前麵走,二虎在前頭引路,也不去叫人,直接帶著二位去了蒔花樓,叫了姑娘唱曲兒,隻撿那好酒好菜往上送。
二人推杯換盞聊古論今,不覺大醉。
二虎在蒔花樓定下房間,將他二人送去,哪知他二人睡夢之中仍然勾肩搭背,不肯鬆手,二虎怕驚了這二位爺,隻將這二人送進一間屋子,自己站在外麵守候。
次日晌午十分,周昕揉了揉發痛的頭起了來,見身邊躺著魯未,推了推他,魯未眉頭一皺,又待欲睡,周昕道“賢弟,日上三竿,怎不起來與兄再喝上兩杯?”
魯未嘴角勾動,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一見是周昕,道“兄何時起的?昨夜醉酒,當真失禮了。”
周昕拍手道“失的好,失的好,這才是真性情,我與仲懋相交一場,怎可胡亂拿些虛假情分糊弄?走走,收拾一番再喝幾杯。”
魯未道“我雖有意與兄共謀一醉,奈何家中老友與侄女都在等我消息,若不知會,恐焦急難熬。”
周昕道“難得仲懋開口,走,我陪你先料理了此事,再痛痛快快的飲酒!”
魯未道“如此甚好!”
二人出了蒔花樓,回了縣府,周昕著人將孟昭提了出來,當著魯未的麵,對著孟飛時道“孟昭,以你的罪行,本該再關上幾年以觀後效,但先有皖縣喬氏之女喬伊苦苦哀求於我,又請皖縣縣尊魯未大人做保,我才肯放了你出來。隻有兩樣你要記住,一者,出去後休要再惹事端,二者,喬伊與魯大人替你張目,我也不好過多苛責於你,聽聞遊俠兒最重恩義,你當報答他二人才是,莫要辜負了這份心,知道嗎?”
孟飛時平靜的道“尊大人教誨。”
周昕道“如今喬氏父女就在城東首飾行,你且引著魯大人一同前去,也當麵致謝一番,莫要失了禮數。”
孟飛時應了一聲,對著魯未伸手一禮,在頭前引路。
孟飛時將魯未送到首飾行,他並未跟著進去,對著魯未道“多謝魯大人恩典,孟昭感激不盡,入獄多日,家中尚有親屬惦念,容我回去報個平安,換洗一番再來登門致謝。”
魯未見孟飛時妝容,也確實狼狽,當下道“賢侄自去便可,我當替你回話。”
孟飛時道“多謝大人。”
孟飛時脫了身,徑直向城外行來,直到進了家門,也不見柳絮的身影,推開柳絮的房門,人也不在。
孟飛時皺了皺眉,又向西江邊行去,日常漿洗衣物的地方也找不到柳絮的身影,心下不由著急,當下回了家中,走進自己的屋子,脫下衣服想要換洗,隻聽得“啊”的一聲大叫。
孟飛時急急回身過來,就見柳絮瞪大了眼睛看著孟飛時,孟飛時猛的伸出腳去,將落在地上的衣服挑起,隻一轉身間,將衣服重新穿了起來。
柳絮看向孟飛時,眼睛睜的大大的,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
孟飛時無語,慌亂之下帶子係的偏了些,上下一邊長,一邊短,見柳絮要過來幫他整理,趕緊將身子轉了過去,道“想看便看就是了,偏要驚叫一番,是何道理?”
柳絮道“我驚叫並非你在換衣衫,而是多日不曾見你回來,突然出現,我心中歡喜。”
孟飛時手中不停,不一會兒又重新係好衣帶,坐在桌前,道“這幾日家中沒什麽事吧?”
柳絮也坐了過來,給孟飛時倒了杯水,道“白日裏倒沒什麽事,我每日裏都會去洗衣服賺錢,咱們可是說好了的,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孟飛時一笑,道“這話反過來說剛剛好,怎地到了你這裏卻非要我吃軟飯?”
柳絮道“誰讓你生的這麽俊美?我即便不做工也不可能像你一般貌美,隻得讓我找找平衡,管它軟飯硬飯,總歸能吃飽。”
孟飛時喝了口水,道“方才我找你不見,怎地偷溜進我的房中了?”
柳絮嘴巴一撇道“還說呢,一聲不吭人就走了,話也不說一句,若不是你每日晚上都回來一趟,我都要出去找你了!”
“你說什麽?”孟飛時大吃一驚看著柳絮問道。
柳絮嚇了一跳問道“什麽?怎麽了?”
孟飛時拉住柳絮問道“方才你說每天晚上都回來一趟,是什麽意思?”
柳絮道“不是你每晚都給我送吃食來嗎?若不然我早餓死了。”
孟飛時皺著眉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柳絮道“有什麽不對嗎?”
孟飛時道“沒,沒什麽不對,從今天開始,無論什麽時辰,你都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柳絮羞赧道“動什麽歪心思,我才不要!”
孟飛時見柳絮這模樣也是一愣,隨即想到了其中奧妙,跟著說道“晚上睡覺除外!”
“哼!”柳絮鼻中音兒拉長,哼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去,走到門口轉身道“誰稀罕了!”
孟飛時拍了拍額頭,歎了口氣道“真是多事之秋啊!”隨即又要開始脫衣服,解了一半猛然想起什麽事,將衣服圍住,走到門口,探頭向外望去,果然,柳絮眯著眼睛和他對視了半晌,笑嘻嘻的跑了。
孟飛時不屑的哼了一聲,將房門緊閉,快速的換下衣衫來,隨即穿著幹淨的單衣走了出來,走到水缸前,看了看這滿滿的一缸水,已經被日頭曬得滾燙,當下雙手發力,蹲了個馬,將水缸攔腰抱起,挪動到院中背陰處放下,脫了鞋子,倒掛著紮進了水缸。
柳絮在窗口看的直瞪眼,暗道,“這小叔叔怎地不脫衣裳就洗澡?這是哪門子功夫?不行,我得出去瞧上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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