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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穀雨化淚,應是舊景迎新人9/10

  天近午時,崔塵束,張博軒與段易峰三人整理好裝束又來到孟宅。


  段易峰上前將門推開,身後二人閑聊著也一並走了進來。


  “張兄,孟忠那廝還沒有找到嗎?”


  “不要提他,他也配叫個忠字?我呸!”


  “算了崔兄,放他一條生路也就是了,他不過卷走了些許銀錢,若真使銀子抓他回來有些得不償失,即便人抓回來了,你怎麽辦?不過是討回銀子罷了,總不會連人也殺了吧?”


  “你還真敢說!”


  “張兄實力雄厚,手眼通天,有什麽不敢的,隻是這等小人,不值得崔兄你和他置氣。”


  “我是替孟兄氣不過,還是我家老王好,雖然腿腳不利索,卻勝在衷心。”


  “是是是,你們都有忠仆,偏我隻哥一個!”


  “酸不酸?你家小翠那是一般仆人能比得了的嗎?試過沒有?”


  “崔兄好不正經!當然試過了!”


  “……”


  “……”


  “張兄?”


  “捶他!”


  三人鬧至孟東顧的靈堂前,停下腳步,整了整衣冠後走了進去,但見靈堂前一片狼藉,桌上貢品大半被吃了個精光,地上尤有殘渣餘留。


  崔塵束大叫一聲,“不好!孟兄詐屍了!”


  這一叫著實嚇壞了段易峰與張博軒,二人轉身要跑,卻因太過緊張,二人的腿相互拌在一起,咚咚兩聲,二人一齊摔在地上,段易峰較胖一些,直接砸在張博軒的身上,壓的張博軒直翻白眼兒。


  “快,快些起來,你是豬嗎?這麽重!”


  張博軒急的直拿手掌拍打地麵,啪啪的聲音響起,段易峰才反應過來,就地一滾,倒在一邊。


  崔塵束後退至他二人身旁,聲音顫抖著道“孟兄當真顯靈了,把桌上的貢品全都吃了。”


  張博軒緩了幾口氣,道“看清楚了再說話!人嚇人,嚇死人!”


  段易峰坐起身來,手中抓了個白布條,看了看上麵仍然留有唇印和手印,辨別了一番道“咱們好像忽略了點兒什麽。”


  “什麽?”


  “噫”!“孟兄新婦!”


  “對,你們看,這手印兒,這般小巧,哪裏會是孟兄的?孟兄擅長丹青,手指又細又長,這手的大小完全不符合,倒像是女人的手。”


  “段兄拿來我看看。”


  張博軒要過白布仔細看了看,坐實了段易峰的說法,“新婦入門一天沒吃東西,餓了也很正常,卻是我等疏忽了。”


  “孟兄莫怪,都怪兄弟疏忽,我這就去準備些吃食和貢品奉上。”


  “崔兄先不急著準備,看這一片狼藉,怕是一時半刻不會再餓,我們還是先尋到那女人再說。”


  “張兄說的是,還是我留下來,一是為了避嫌,二來,孟兄靈前也缺人收拾不是?”


  “段兄若是不怕,自然可以。”


  “崔兄說的哪裏話,孟兄與我亦兄亦友,他怎麽會害我?二位速去,我先收拾了。”


  “那就有勞段兄了。”


  “有勞。”


  崔塵束與張博軒走後,段易峰開始收拾地上的殘羹剩飯,整理了半晌,突然棺木發出一聲脆響,段易峰頭皮一麻,猛的向後看去,左右看看沒發現人,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孟兄,莫要嚇唬我,都是兄弟,不要害我啊,你要是有不順的,隻管去尋孟忠那狗才,莫怪,莫怪。”


  “咚”!

  “啊!啊……”


  段易峰張大嘴巴大喊大叫,嚇的直跳腳,抓著房中的柱子不放,閉著眼,雙腿顫抖著。抖了半晌不見動靜,段易峰腿一軟,從柱子上滑了下來,坐在地上。


  抹了把汗,段易峰提了口氣,壯著膽子,手中拿著酒壺,慢慢起身向孟東顧的棺木邊湊了過來。


  “孟兄,不要鬧了啊,郎中都說了,你是飲酒過度而亡,不是有人要害你,你且安心的去吧,你那新婦我們兄弟也會幫忖照料,莫要再鬧,啊!”


  段易峰舉著酒壺向拐角處砸來,這一處卻空空如也,隻得繼續念叨著,慢慢向下一處轉角摸去。剛剛要摸到拐角,冷不防一隻慘白的手伸了出來,扒在棺木上,段易峰下意識的將酒壺扔在了地上,頭腦一片空白,根本不會做任何反應了,隻是眼神發直的看著棺木上的那隻手越伸越長。隻得片刻,突然一個腦袋伸了出來,頭發淩亂的如同鬼魅,慢慢的自棺木邊緣露了出來。


  段易峰吞了口口水,保持著剛才的動作一動不敢動。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那女子怎的不見了?段兄,你看到了嗎?”


  “咦?段易峰,你裝什麽老道呢?哎呀!”崔塵束過來拉段易峰時,冷不丁被段易峰的手抓住,崔塵束沒想到段易峰的手會如此冰冷,一握之下嚇了一跳,本能要向後縮,卻被段易峰死死箍住。


  “放手啊,段兄,我的手都快被你捏斷了!”


  “崔兄?”


  “張兄,快幫我一把,把他的手拉開。”


  張博軒抓住段易峰的手想要幫忙,一觸之下也嚇了一跳,“嘶,怎地這般冷?”


  “我也不知,偏他手勁兒也奇大!”


  張博軒沒有立刻掰開段易峰的手掌,而是轉到段易峰的身前,隻見他兩眼呆滯的看著一處地方,張博軒好奇之下順著他的眼光向那邊看去,“內娘嘞!”


  張博軒被嚇得倒退了幾步,壯著膽子再一看之下,發現了那紅色喜服的一角,不由擦了擦汗,臉色難看的看著崔塵束,道“段兄怕是著了什麽魔障了!”


  崔塵束急了,“那怎麽辦?我的手!”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張博軒手掌輪圓了“啪”的一個打耳光打在段易峰的臉上,這一下使足了力氣,將段易峰打的整個人都轉了個圈,手中一鬆,將崔塵束放了開來。


  崔塵束握著被抓腫了的右手,道“怎麽會魔障了?”


  張博軒俯身下來查看段易峰的情況,也不多話,順手指了個方向。


  崔塵束向那邊一看,頓時失聲叫道“這次是真的詐屍了!”


  “別亂喊,是孟兄的新婦人。”


  “什麽?”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應該是喝醉了。”


  崔塵束聽張博軒這麽說,大著膽子向那邊走去,離得近了,才聽見微弱的鼾聲響起,不由放下了心神,快步上前將人拖了出來。


  “你就不能體麵一點對待孟兄的遺孀?”


  “張兄真是說話撿輕巧的說,我也想給她體麵,咱不是得避嫌嘛,要是我家婆姨我早抱起來了。”


  “胡吹,嫂嫂我也是見過的,比你可不是壯那麽一圈。”


  “壯有什麽用?關鍵還是得看男人!”


  崔塵束將柳絮放在白布條上,直了直腰,“段兄怎麽樣?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有可能,看來隻能出絕招了。”


  “什麽絕招?”


  “掐、人、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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